李瑞生出去找他母亲惠兰的时候,天上下的雨更加如石头般往下掉落了。苍茫的夜色里,伸手不见五指,又加上下着打在人身上生疼的大雨。这让这个风华正茂的少年都承受不住的大雨,更何况是生过几个孩子的易惠兰呢。李瑞生心里是既恨母亲,又恨父亲。他也不喜欢母亲那么唠唠叨叨的样子,也不喜欢父亲那么火爆的暴脾气。一时,他也很是担心他的母亲,这么晚了她能去哪里呢。
瑞生一边想着,一边往前走。他想母亲只可能是会去外公家了吧。于是也就一路跟了去。走着走着就发现,母亲一个人蹲在有布上去易家里的那天路上在西河上搭的一座桥上了,放声地哭泣着。弱小的身影在偌大的黑夜的雨中被冲洗地无声无息,完全迷失在迷失的夜里。哭泣的眼泪和成雨水,聚在一起,都从桥上汇成小溪流到刚修好不久的西河里去了。连雨水多还是泪水多都分不清了。
瑞生看见母亲哭成这个样子,先前未干的眼睛又源源不断的流出泪水来了。他走过去蹲在母亲旁边,跟他母亲哭泣道:“妈妈,别哭了,咱们回家去。天下着这么大的雨,小心淋病了。”一边又站起来,拉着母亲往家走。
惠兰仿佛没有听见,只是在那里哭泣着,完全不理会自己的儿子瑞生。瑞生拉她站起来之后,她又蹲下来,继续伤心的啜泣着。等到瑞生再次哭醒的时候,他的母亲还在流泪。瑞生费了好大的力气才把母亲带回家。
第二天一大早,太阳就绽放了它的光芒。它活泼的色彩透过新屋的瓦缝照进这个刚刚经历狂风暴雨的家带来轻快的色彩。清晨,惠兰也没有像往常一样早早的做好饭。却是李升国在厨房里捣鼓着弄些吃的。你还别说这李升国却是一个厨房里手,能做得一手好菜。昨天晚上得罪了惠兰今天也只好这样,以抚平自己的内疚惶恐之心。
瑞生吃饭的时候惠兰仍旧在睡,她不想领李升国的情。只有李升国带着三个孩子在闷着头吃饭,谁也没有说一句话。也没有任何的异常,除了惠兰没有出现在饭桌上之外。瑞生也不想理会这些日常生活中频繁如同江南下雨似的打打闹闹。每次爸爸妈妈吵完架之后,他们没过一天就好了。这是必须的这样的呀,这个大家庭的日子还要过下去。自然而然爸爸妈妈就好了,虽然开始比较伤心,但是一但不吵了,瑞生他们也不会再闹了。他的内心仍是年少轻狂,又能有多少事,有几多愁能够在他的或者说年轻人的内心里停驻一天以上甚至更短。
在这样阳光明媚的日子里,李瑞生觉得应该在享受人生的乐趣。即使今天仍旧要去白小煤矿干活,也应该在劳动中以快乐的方式生活。一路上哼着小调,找上了唐家旺,开着玩笑,来到了白小煤矿。这两三年来,李瑞生几乎每天都去白小煤矿干活,里面也淋不着雨,因此不论风吹雨打,一年到头除了过年过节之外,竟没有几天没去的。因此也跟文瑞,家旺他们非常的熟。
这不这天两人从下面上来,文珍和文瑞他们都没有进煤矿去,都等着他俩一起来进去煤矿了。看着他俩上来,文珍他们就从蹲着的地方站了起来,笑着等瑞生他们两过来。正准备走进矿里面的时候,瑞生听见一个甜甜的弱小的有稍微带点颤抖的声音喊道:“爸爸,等等。”瑞生并不知道这是谁,因为走在最后面,回头一看。这一看了不得了,瑞生感觉全身眩晕,远处的山和近处的物都一概消失不见了,只剩下那婀娜多姿的身影忽远忽近,忽然清晰又忽然模糊。仿佛曾经见过,又仿佛从未有过的新鲜,觉得此人只应天上有,人间能得几回见。现有一首诗描写瑞生此时的真正感受:
请从我的眼眸中读出我的诚挚
青山与绿水衬托的世界,渐渐远去
而你,则像天空中秀气的白鸽
直直的俯冲而来,又盘旋而去
像天使划过我浅浅的梦
悠远,深沉,寂然,欢喜
请从我的眼眸中读出我的诚挚
想用颤抖的双手,献上至诚的祝福
也想随着你甜甜的声音化了
让我永远飘荡在你的天空下
不离,不弃,相视,无言
请从我的眼眸中读出我的诚挚
想用我虔诚的内心向你表达
你萦绕在我的脑海,又装进我心里
眼神交流的那一刻
如痴,如醉,感动,震撼
世间旋转,四目依然
凝固的不仅仅是这些
还有那搁浅许久的彩虹似的梦
瑞生正看得痴迷了,只见文瑞从后面走向前去,跟她说道:“你来这有什么事吗?这么急急忙忙的,在家的时候怎么不说呀?”
“妈妈让我过来问问你,昨天给弟弟文牧买的药放在哪里了?”文禾不紧不慢的说道。
“就在咱们平常放油盐和碗的那个橱柜里面。用了一个碗,我把他盖起来了,放在那里面呢,回去让你弟弟按时吃药,知道吗。”
“好的,那我回去了,爸爸。”文禾说完就一路往回走去了。却说刚才在白小煤矿口子上看见的那个年轻后生一直盯着自己看,弄得文禾都不太好意思了。心里却想道:想不到这世间还有这么秀气又强壮的人,两双跟鹰一样的眼睛,充满了干劲,还稍稍透着呆头呆脑的傻劲。又有那么宽厚的肩膀,看起来自己竟然有点微微醉了的感觉。在看到他的那一刻,好像时间有点停滞不前的错觉。一边想着都觉得自己不好意思了。只是加快步伐往家里走了。
却说瑞生看见了文禾之后,就跟着他们一起往煤矿里面走去。他感觉到步伐是从未有过的轻盈,但是内心却是无比激动。
“刚才那个女孩是谁?”他对文瑞说,心里竟有点紧张了。他不明白这种紧张从何而来,以前从未有过这种感觉的。
“是他的最大的那个女儿。”文珍却抢先说道。
“叫什么名字?”瑞生直白的问道。
“文禾,你怎么这么关心她,是不是看上了。看上了就找个媒人说说去。”文珍戏谑的说道。
“没有,只是觉得以前怎么没见过,虽有点眼熟,却不知道是谁。”听见文珍那样说,瑞生心里跟听见惊雷一样,吓了一跳。脸上刷一下的绯红了。
“她是我女儿,只是从小性格有点内向,那孩子见了谁都害羞的不得了。因此远一点的人都不大认识。”文瑞说道。
这天瑞生在煤矿里干活,感到一种前所未有的力不从心。
这天文禾在家里干活,感动一种从未有过的心潮澎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