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世间有很多事情,是很奇妙的。上天注定了你们在一起,无论如何你们怎么样都无法分开。即使你们每天吵架,即使你们每天反唇相讥,即使你们相处有多么的辛酸,有多么的悲苦,你们还是会在一起。因为在种种的不愉快后面,都隐藏着巨大的快乐和满足,都隐藏着平淡日子的单调的幸福感,都隐藏着生活带来的成功与骄傲。注定你们在一起的人们,你们的内心深处是需要彼此依靠着才能有勇气,才能互相有个依偎来走向未来的生活。
母亲易惠兰跟父亲李升国吵完架之后,李瑞生没去理他们,那天从矿里回来的时候,母亲又正常的去厨房炒菜做饭去了。父亲也扛把锄头,在自留地里松土除草去了。一切又恢复了往日和平安乐的样子,这在李瑞生的心里是理所当然的,并不出乎他的意料之外。他觉得夫妻小两口吵架了,是很正常的事情,甚至还觉得母亲确实不应该说那么多唠唠叨叨的话,父亲也不应该这么暴躁。可是男人嘛,总是会有一点暴躁的时候吧。因此在一起过活的一家人,吵过之后仍旧是会好起来的,因为他们要在一起生活,在一起朝前走去。可是他并不知道,任何事情都是有一个度的,物极必反,家里的矛盾来得太多了,这种以家庭为借口的纽带终究是会承受不住的。当纽带断了的时候,他自己以及整个家都来不及反应,只能承受自己埋下的苦果,酿成的悲剧。
我们再来说说李瑞生自从那天见了文禾之后,就心里就很是矛盾起来了。又高兴,又忧愁。所高兴是因为:每次想到文禾的时候,心里的有一种甜蜜的感觉涌上心头,就像突然间对未来的生活有了一种新的期许。所忧愁是因为:没见到她的时候,思念的痛苦,满心的希望俱是空空的,跟浮萍一样,漂浮不定。又不知道何时真正能够和她在一起。
却说文禾也是跟瑞生差不多。世界上总是会有这么巧的事情,你在想着一个人的时候,那个人也正好想着你。当这样巧的事情发生的时候,你不得不会心一笑,并且不自觉地想起一句话:不可不信缘。当然这样的事情确实存在,可是相互思念的两个人却不一定都能够知道他们曾经在某时某刻是那么热烈的想着对方。只是当两个人真正在一起的时候,两人会相互表达这种思念。不知怎么的,这种被告知的思念,却意外的失去了先前那种不告知的韵味。显得平淡无奇,甚至有时候久了,成了一种多余。
可是哪个少年不怀春,哪个少女不含情呢?文禾也是一个平凡的有点特殊的人,当然也不能拘于此例之外。文禾看到瑞生之后,心里萌生的爱慕之意就油然而生。每次在做事情的时候,有时候,就不由自主地停了下来,呆呆抬着头看着那一方蓝蓝的天空,想着那个突然间闯进心里的人,想着自己未来的光景。那天清晨,文禾也是在井边洗衣服。恰巧文珍家的和向辉他母亲也正好在那里洗衣服。向辉他母亲就戏谑的说道:“这么勤快的孩子又秀气的孩子,以后肯定能找个好人家。真是女大十八变呀,越来越出挑的漂亮了。”
“不要这样说我,我哪有这么好呀。”文禾的脸一下就成了熟了的樱桃似的,羞答答的反驳道。
“我觉得那孩子不错,就是平常老跟着我们家那位和文瑞的那年轻小后生。据说他还主动向他们问有关的你事情呢。”文珍家的也来了兴致,不假思索的说道。“要不然,改天我替他说个媒,也算替月老签签这根红线。”文珍家的更加得寸进尺的补充道。
文禾听了这句话,心里就像喝了蜜似的,心跳想加速却又痴迷的有点力不从心,脸上和云层一样翻滚着,白色的脸庞上,一阵一阵的红晕消失不见,又层层叠了上来。就像涌动的幕布一样,褪去了,又拉上了。文禾竟忘记了反驳文珍家的,一味的呆呆的想着、回味着刚才文珍家的说的那句话。
倒是向辉他母亲说道:“谁呀,那个孩子是谁呀,我也知道一下,看他好不好。不能让这么好的女孩儿嫁错了郎呀,我也替她把把关。”
“就是先前住在老山头那个出泉水的池塘边家的后代,李升国的大儿子,李瑞生的就是了。人说穷人的孩子历经艰辛,更加懂得世事维艰,也要付出更多的努力去维持自己的生活。咱们山里人也不去做大富大贵的白日梦,只是有个能爱家护家的坚实的肩膀我们这些妇人也就感到满足。也只有这样的知足,才能够长乐,才能够完完美美的过一生啊。文禾嫁过去准是错不了的。”文珍家的对自己的看法还挺自信的,笑嘻嘻的说道。
“你们怎么比我还来劲了,都要帮我把关了,这话说的,好像我真的就要嫁了,还就要嫁给那个人了似的。”说完就觉得和自己的心里的感受不一致。自己其实很喜欢被这样说的,可是当然不能也不好意思透露真实的想法了。
“这关看样子不用我把了,有你这伯母就好了,你说的还是挺在理的。”
“也是活了几十岁的人了,这点眼界还是有的。”文珍家的不忘记顺便夸夸自己,接着说道:“我看这事就这样定了,哪天得闲了向辉他娘,你就帮他俩做个媒。我看保准能成。”
文禾受不了了,慌慌张张的收拾好自己洗好的衣服,带着澎湃的心情走了。从痴迷中反应过来,边走边说道:“不跟你们一起洗衣服了,都说些不正不经的话,都没心情把衣服洗干净了。净听你们瞎白话了。”
文珍家的听了这句话都哈哈大笑起来,还异口同声的说道:“哎呦,还不好意思了,哈哈……”
文禾提着衣服就往家走去,他的两个弟弟也早已经起来了。坐在家门口东转转西瞧瞧。文牧先看见姐姐回来了,见她的脸异常的红就问道:“姐姐,谁是不是又欺负你了,怎么脸都红了。”
“没事,没人欺负我,有这么强悍的弟弟,谁还敢欺负姐姐呀。”文禾确实觉得自己的脸上仍旧滚烫着,她为了掩饰又赶紧扯别的话题说道:“你作业做完了吗?赶紧好好复习功课去。”
“这个,还没做完呢,不过我会努力的,不会去跟着别人玩的。”
“这话还不错。”文禾说道。也为自己的这个可爱的弟弟感到高兴。今年下半年文牧就升到五年级了,马上就要准备考到初中上学去了,村里的人都说这孩子肯定能考上,虽然往年能考上初中的都是凤毛麟角,但是大家对这个历来有好名声的孩子还是充满了信心。何况又这么听话,真是个好孩子。只是身体仍旧不是很好,上了四年级之后的这半年来,咳嗽更加厉害了,有时候还微微有点血丝。去看医生也不知道是什么不足之症,近乎常年都要吃点药。这让她和爸爸妈妈他们很担心。只是大弟弟文牣整天游手好闲的,不知道有什么事情可干。粮田虽说分了下来,但到了明年早春才是自家种自家的地了。因此只能是跟着父亲帮着点忙了。他心里倒有一些打算,只是还没有付诸实践罢了。想去学门手艺之类的,也为自己的将来做个打算。
在那个时代,说媒是主要的男女青年走在一起,并结婚的方式。甚至到目今为止,仍然有这一现象存在在那个山村里。又跟尚未嫁出去的女儿很熟的长辈们,就主动联系自己认识的年轻后生。并不是他们闲得没事干,只是作为媒人,如若说成了总是有点媒人钱的。况且说媒这件事也是带着大大的喜气在里面,它包含着巨大的喜悦气氛。谁不想做这利人利己又大家伙高兴的事呢。当然了,也有专门干这一行的媒人,他们这些人只是很厉害罢了,往往说的媒十有八九能够成功。
因此,那天在井旁边开完玩笑之后。向辉母亲还真去找文珍家的问清楚情况,看看此事是否真的能成。去了他家之后,才知道是文珍和瑞生挺熟的。文珍听妻子说过将他们俩配成一对的事,心里也觉得两人挺合适的。当天向辉母亲来的时候就把瑞生家的情况一五一十的告诉了她。向辉母亲一听,也觉得挺合适的。就准备选个好日子去瑞生家说说,看看他是否愿意。他愿意了就带他到文瑞去看看文禾,两个人真真正正见见才能知道到底互相来不来电。
于是没过几天,向辉母亲看了一下黄历。选了个宜出行,宜婚嫁的日子就到瑞生家来了。看见这花白花白的瓦和深红深红的墙,大厅两旁各有两间十来米进方的大房子,房子后面还有三间小屋子。向辉母亲觉得不错了,觉得有戏了。向辉母亲走进这座新房子的时候,瑞生正准备要走呢。他得去上班去了。向辉母亲就赶紧叫住他道:“叫你母亲出来,别忙活了,有事和你们商量呢。”
“嗯,好,你先随便坐吧。我去里面叫我妈妈出来。”瑞生也不知道这个陌生的人来这里有什么事,父亲也去林场好几天了。他也很好奇她来他们家做什么。平常这么远的地方是很少人会来这里闲坐的。
“哟,是你啊,找我有什么事?”惠兰从里面厨房里走了出来,手在围裙上擦了擦,边倒茶边说道。她心里也纳闷她来这里有什么事呢。
“是这样的。”向辉母亲看见瑞生又准备走了,就赶紧说道:“瑞生,你别走啊,这事跟你也有关系,跟你商量商量呢。”
母亲易惠兰就叫儿子过来了。以为儿子在村里犯了什么错误,惹到了向辉他们家呢。就赶紧对瑞生说道:“你是不是又做了什么错事啊,人家都找上门讨个说法来了。”
向辉母亲一听,不由得笑道:“不是,人瑞生哪有这么不好啊,我来呀,是跟你们说媒来了。”
母亲易惠兰一听,这敢情好啊,她正为这个长大了的儿子担忧呢。这要是娶不到老婆可就惨了。“好事啊,吓我一大跳,我还以为你……是谁家的,说来听听”
瑞生一听,比刚才他母亲说他犯了错误云云还吓人。这要是说不到我心里去,我可怎么办呐。这要是造成了误会,我又不会辩解。万一母亲又喜欢,岂不是真的娶了个从未谋面的女子,这可如何是好啊。想着想着头上竟然冒出汗来了。也紧张的听着是谁家的孩子。
“就是文瑞家的女儿,叫文禾的。”向辉母亲笑道,她想想此事就高兴。“你看,你们瑞生是否愿意过去看看人家女儿。两人见见,看看情况。”
竟然是她,真的是她,果然是她!瑞生想着,这天下竟有这样巧的事情。我都没主动去找媒人跟她说媒,竟有人找上我了。看样子,果然是我们有缘了。想着想着,竟忘了回答向辉母亲的话。
“那个女孩还不错,就是不知道瑞生愿不愿意。”
“我愿意……”瑞生有点不好意思,却是仍旧用大的声音说道,以掩饰他内心的狂喜。瑞生想:上天怎么可以这么眷顾我呢。我感觉我的心都快要跳出来了。
惠兰问过文禾家的一些具体情况之后,也决定让儿子去看看。她也觉得文禾这孩子老实,厚道。又跟向辉母亲商量过几天之后,相约一起从家里去文禾家。中间留几天时间,让瑞生去煤矿请个假,上集市买件新衣服,买点小礼物,送过去当个见面礼什么的。做好准备,以最佳的形象出现在文禾以及他们家人面前。也让向辉母亲再去选个好日子,好往文禾家里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