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所有人认为她会被开除的时候,据说之后有一个穿着高贵的年轻女人敲响了办公室的门,好像拎着东西又带着信封面带微笑的递给了面带惊诧的中年女人。下一秒信封被打开,满眼的粉红色照的中年女人眼睛锃亮的,之后不到几分钟,办公室里一片欢声笑语。
她回来了的时候脸上带着胜利的喜悦,一扭一拐地走到我面前,伸出手用力地拍了一下默不作声甚至有些胆怯少年的肩膀,整个人都为之一震。抬起头那双透亮的眼眸直指心底,我抬眼看了看她又迅速低下头,她装作没有看见,一下子坐在我身边还发出了“咔咔”的动静。我知道她是故意的,转过头去望着她的脸,有些不自然道:“那个,不是我要求换座位的。”她听了后没有理睬我,继续做着手上的事,我突然有一种深深的痛感,仿佛什么东西卡在喉咙中,想说说不出来,不安和不知所措。终于她注意到我一直在看向她,转过脸来,第一次这么严肃看着我:“我知道,不过我还是很生气。”
她这么说着我更加不知道该怎样了,只能傻傻地盯着她希望能听到下一句。果然她开始说了下一句话:“你把胳膊伸过来!”语气是命令式的,我脸上一热继而缓缓伸出右胳膊到她面前,她见了一把拉起张口就狠狠咬下去,一阵尖锐的刺痛从胳膊瞬间传到脑袋里,很想叫出声却出于自尊和某种未明的因素强忍住了,她松了口,抬起头凶巴巴地瞪了我一眼:“胆小鬼!”我收回仍然发痛的手臂,上面带着星星点点的口水还有一个深深的牙印,周围慢慢泛红,我第一次感到了不安和害怕——林黑仪,讨厌我了吧。
我知道我喜欢她,从见到她的第一眼开始,可是她那么我行我素和我完全就是两个世界的人。
永远是老师眼中的好学生,不参加任何活动,寡言少语地坐在教室的角落等待着一份份满分成绩单,然后盲目地行走在食堂,宿舍,教室之间,而她,那么直率地表达自己的喜怒哀乐,顶撞老师,坚持自己的原则,直到最后,这两个世界人有了焦点,结局是被遗弃的轻蔑。
冬天很快就到来,甚至还没有感受过秋日的气息直接从夏日过度到天寒地冻,这个极端的城市从来没有给过人们多余的清凉,变幻莫测前一天还热的穿上了薄衣,打篮球的男生们穿着短袖或者打着赤膊,尽情挥洒汗水,第二天一股寒流,通通换上棉衣,搓着双手不断地哈气跺脚。
学校的校服春夏秋冬都有,冬天的是两层,里面是一层棉衣,外面是单单的外套,由一条拉链接起来,便于清洗。她也换上了冬季校服,不过不同的是,她并没有穿里面的内胆而是一件带着小小毛领的毛衣,外面套着单层校服。她进来的那一刻所有人都望着她,女生眼中充满了惊奇,男生们开始议论纷纷,显然他们从来没有尝试过要这样穿,没错,很好看,单单的冬季外套这样穿不但不显得臃肿,反而松松垮垮的有一种说不出的味道。当然,她是从来不会管周围人的目光,从一打头她就没有在意过谁,只管昂首挺胸地走到座位上,像往常一样拍了我的肩一下:“嘿!”
我没有抬头,闷哼了一声算是回答,继而心思乱飞地盯着面前的试卷——她不会注意到这些。
我以为之后就像往常一样她睡她的觉,我写我的题,怎料旁边那个女生竟然开口了,而且很庄重:“倚凡,你为什么成绩那么好?”我愣了一下有些想笑,因为从来上课都是打瞌睡的她竟然会开口问这个问题就像哺乳动物询问禽类为什么会下蛋一样稀奇。有些不对劲地咳了一下道:“我也不知道。”她听后用力推了我一把声音提高道:“就知道你会这么回答!不行,你今天必须告诉我!”
我抬头惊讶地看着她那双无比庄重的眼神,确定她不是在找话题胡扯才悠悠道:“这个我真不知道,我只知道你上课总是睡觉天才也不会学好。”她怔了怔有些不服气道:“谁说的,就有人上课睡觉成绩也非常好!”我听到后呆了一下,然后不知道该如何开口继续下去,事实上也没有任何心情继续这个关于“天才睡觉”的问题。她说的上课睡觉也可以学的很好的人是存在的,不过不是我们班级,而是对面楼的班,一个叫做南宇塔的男生,上课永远是趴在桌子上睡觉,放学直接背着书包回家不管老师会不会拖课,就在他们眼皮子下走教室,当然更不可能做那什么所谓的家庭作业。但是老师从来没有管过他,因为他成绩好,所以无论干什么都有特权。有一次我默默站在楼梯上望着她离去的背影时,正巧看到那个人,周围裹了一圈女生,每个都绽放着花一般的笑容望着他,不可否认他有着精致的脸颊,而他似乎不会觉得很麻烦,面带微笑地回答她们的话,似乎言语之间很是诙谐,只听得女孩们不断的哄笑声。从宿舍走过篮球场也能听到一群声嘶力竭的呼喊,他的名字尤其突出,这些都是关于他我仅知道的一些事情,而这几乎完美的男生,林黑仪,自然是会知道的。
如今她在我面前很是不服气地说出了那句话,她以为没人知道,其实小心思一眼就能被看透,尤其是那些在乎的人。她说完似乎觉得自己的言语有些激烈,声色有些放低道:“你不会生气了吧?”听到这句话我笑了,转过脸望着她有些小惶恐的脸庞道:“你多想了。”她呆呆地望着我突然又是一个巴掌重重拍到肩上:“倚凡,你笑起来真好看!还有一个小虎牙!”突然,某个处于呆滞的少年立马涨红了脸,张了张嘴,最后转过头去道:“你刚才说到哪了?”她捂着嘴巴贼贼地笑了两声道:“我想考的很好,你可以教我么?”这句话我不知道为什么很想拒绝,也许是自己的多疑和私心,总是心里一百个不愿意,可当我转过脸来正对上那对闪闪烁烁,黑溜溜的眸子时还是轻轻回了一句:“好~”
她听后很是雀跃,把手放在嘴边冲我飞了一个吻大声道:“有了你我就不用担心了!”
虽然我知道那个飞吻是不经意的,也许前一秒她对路边的流浪狗也会飞一个,可是那时的我宁愿相信这个就是唯一的,只对我一个人才会。
下课铃响起,她一把拎起早就收拾完毕的背包一边向外跑一边回头对着我道:“明天开始!”
我做了一个“ok”的手势,她在半空中画了一个大大的?,飞给了甚至有些慌张的少年,他见到慌忙四周看去,确定周围的同学都在收拾书包才低下头露出涩然的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