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凯的到来让季真心里多少有些浮燥,如是可能,她真希望能永远不要见到他,可他跟楚天乐这么要好,以后见面肯定跟吃闲饭一样随便,她总得想个办法躲着他。
在这方面,楚天乐表现得木纳的得,丝毫没看出有什么不对,倒是楚振海关切地问她,是不是跟程凯有什么过节。
能有什么过节,季真以前从来就不认识他,难道那次,他在医院搭讪不成,事后就要报复她吗?如果真是这样的话,她也没什么好办法,其实她对他的第一印象还是不错的,没给他联系方式纯粹是她个人的原因,一场失败的恋爱之后,季真一直很排斥还别的男人接触,会在见到楚天乐第一面就爱上他,自己也很意外。而对于程凯,她也是以一颗平常心对待的,换句话说,如果那天找她搭讪的不是程凯,而是另外一个人的话,她也不会把联系方式给他。
可是以后的这几次见面,她越来越觉得程凯有问题,而程凯每次见到她都礼貌周到,温和体帖,表现得近乎完美,难道这只是她的错觉?按道理说,她不该无缘无故出现这种错觉才对,季真一直不相信第六感,她觉得上天赐给她五种感观,就足以让她认清人间的是非善恶,她也一直都是用自己的五种感观去判断一切,而程凯是她有生之年唯一没有判断出结果的人。
正在季真百思不得其解的时候,楚天乐突然跑来跟她说:“做饭去。”
季真心里烦得要命,哪还有心情给他做饭啊,当即用了两个字来回答他:“不去。”拒绝的那叫一个干脆利索。
她若是好好说话楚天乐还有可能接受,可她偏偏语气强硬,态度冷漠,楚天乐听了心里很不舒服,立刻霸道而冰冷地命令:“我让你去你就去。”
又是这种语气,如王者般不怒而威,让人不寒而栗,几乎令每个人从心底泛起丝丝畏惧。可季真不怕,反而有点反感他这样,总让她感觉自己很卑微,她喜欢和他平起平坐的感觉,那时候她和他很近很近。
此刻她生气地说:“凭什么?我是你的奴隶吗?要不要做饭是我的自由,干什么要你来管?我给你做饭你有给我钱吗?”
“钱钱钱,你就知道钱,除了钱你还会不会说点别的?”楚天乐也生气了,虽然他知道身边有很多人为他的钱而来,可他却从心理上排斥季真提到钱,不是不舍得给她,只是她每次提到钱,他都有种受伤的感觉,偏偏她一天不提到钱就生活不下去似的,好几次都把他的心情弄得一落千丈,这次积聚了几个月的怒火在同一时间爆发了,后果可想而知。
可这俩人仿佛在比赛,谁更生气谁就赢似的,季真嘭地一拍桌子,唰地站起来,怒吼道:“少在我面前充大爷,除了钱,你还能给我什么?”
楚天乐词穷了,有句话怎么说来着“穷得只剩钱了”,没有谁比此刻的楚天乐更能理解这句话有多么无奈,她说的是事实,他能给她的只有钱,可为什么他连钱也不想给她?而且,听到她说“除了钱你还能给我什么的时候,他感到十分的不服气,心里翻江倒海,好像有很多话,却全被堵在喉咙里,一个音节都发不出来,只能楞楞地望着她。
而季真说完那句话眼圈就红了,她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心里竟有这么多的委屈。一直以来,她对他的热情都被他的冷漠挡回,她知道她的心受了伤,却从来不敢看那伤口有多深,可是没想到会在不经意间看到,然后让她痛得想发疯。
楚振海满眼担忧地看着她,却也无话可说,解铃还需系铃人,楚天乐不出面,只怕谁都安慰不了她。
季真知道身边的人都在看她,包括楚伯伯在内,所以她不能哭,即使哭了,这屋子里有几个人会真心同情她,就算她要搏取同情,也不会找这些人。季真大脑飞快地转动,很快便想出一个让双方都下得了台的方法,于是她对楚天乐说:“你陪我一块儿,我就去做。”
楚天乐还没来得及有什么反应,一屋子的佣人都快要绷不住了,让少爷进厨房,他们想想都好笑。少爷长这么大,从来都是衣来伸手饭来张口,连饭都没盛过,他去了厨房会干什么?亏未来少奶奶能想得出来。
楚振海一脸不怀好意,拍了拍儿子的肩膀,忍着笑说:“季真说得对,总不能让人家一个人忙和,你就去帮帮她吧。”
楚天乐疑惑地看了看自己的父亲,不确定他是在帮他还是在整他。可能是季真做的饭诱惑力实在太大,楚天乐还真就答应了,虽然嘴上没说,但他是用行动回答的,一人人默默地走进了厨房。
季真随后也跟了进去,作为一名草根阶级的女同胞,她其实一直都有一个卑微的愿望,她希望有个男人在她做饭店的时候帮帮他,或者什么都不帮,只是静静地看着她也好,生活会因此变得殷实而温馨。可自从遇见楚天乐,她知道她的愿望算是彻底破碎了,楚天乐打死都不可能主动帮她或陪她,所以她只能强迫他去做了,不在乎他能干多少活,只望能骗骗自己,哄哄自己受伤的心。季真就这样一边想着一边切菜。
楚天乐看看周围陌生的环境,再看看面前堆积的各种叫不上名青菜,完全无法下手,越看越烦燥,越看越生气,突然大喊一声:“季真。”
“啊——”季真正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完全没想到他会来这么一噪子,被吓得着实不轻,手里拿着的菜刀,一发抖“嘶”一下划上了她的左手。这下她再也忍不住了,眼泪哗哗的往下流,“你不知道我在切菜吗,还吓唬我?”说着跑了出去,一口气跑回卧窒抱着枕头默默流泪,也不去处理伤口。
楚天乐呆在厨房里移不动脚步,心里的自责冲击着大脑,让他握紧了拳头咬破了下唇。如果他能多一点生活常识的话,她就不会受伤了,他的心里只有这一句话,可是他偏偏不知道,从来没有人告诉过他不能在别人切菜的时候突然大声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