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要永远的失去她为代价,我宁可与她生死与共。”含笑的男子让君疏影有些怔住,从来没有一个人这样告诉她,宁可选择陪她一起坠入地狱,也不愿意松开一个人的手,这是她从来未有过的感受,看着方司莫离开的身影,第一次开始证实君潋澈果真很幸运,这晕本是一场笑话开始的婚姻,她却得到了如此的夫君。
而自己独自一人,无论怎样的努力,君潋澈永远站在自己的前面,低声的笑起来,却是带着几分的哀伤,慢慢走向鸾轿。
突然之间像是想到了什么,对着几乎看不见的方司莫背影大声的喊道“她在我三叔哪里。”
方司莫转过身子对着君疏影露出一个感激的笑容,让站在鸾轿旁边的君疏影露出的笑容中泛滥着几分的苦涩,永远永远她只能在君潋澈的手面,即使这个男人,遇上她也是在她的后面。
“如果没有君潋澈,你会接受我吗?”
那抹淡青色的身影迟疑的停住,被对着她,轻柔的声音出来“君姑娘,没有如果,她已经出现了,即使她不爱我,我的心底却只能有她了。”
淡淡的一小,却是让君疏影怔住了,明明知道没有结果,还是义无反顾的向前,这就是爱情吗?
不可否认她对方司莫有着自己所不了解的感情,可是要她用着自己的利益和一切作为交换,她断然会选择可以控制的东西,不会选择哪飘忽不定的感情。
君家的人,看似多情,却是每一个都是最无情的,因为只有这样才能生存的君家人,不会轻易的相信感情,方司莫会很累,而且君家潋澈,那个女子的名字一如她的人,清冷潋澈,如果凭着良心说话,方司莫想要得到君潋澈的感情,很难。
方司莫很深情,很温柔,可是不足以让那冰冷的心重新的活过来,至少这场游戏她站在一旁看着君潋澈怎样演绎的一场戏。
方司莫,方司莫,如果爱上的是她,或许还会比较容易。
白色的纱帐清冷妖娆,带着微微风吹动的迷离,只是少了颜色,多了清冷,让人觉得仿佛有些空寂,让人心底泛着冷意。慢慢的撑起身子,皱起眉头看了看四周,却没有发现任何的人,对于那昏睡前的歌罗芳香气,淡淡的有些不悦。
“三叔,你将侄女请到这里来是为了什么事情?”这地方怎么会不认识,这是她住了十几年的君家,这白色纱帐更是整个君家皆知道三爷的寝室。
“潋澈一向聪慧过人,怎么会不知道三叔的想法?”看着君潋澈从容的脸孔,君惜墨的眼中闪过复杂的光芒,眼前的人那轮廓,眼睛,嘴角微微上扬的淡淡笑容,都是与记忆中那个人一模一样。
那个原本与自己相遇在先,却是背叛自己爱上别人的女子,为什么,每一个人都要眼中都只能看到君无意的存在,君家有了这个堂弟,从逐渐衰退走向了顶峰,有了这个堂弟,无论再多的人永远第一眼看到的都是他,不会再有别人。
才华纵横,俊美无双,这样的人物无论放在哪里都是完美的存在,可是却不该出生在君家,抢尽了所有人的风采。
伸出抚摸上君潋澈脸,却被君潋澈闪开,手落了个空,落寞的笑着看着君潋澈,眼神中透著丝丝的冷意“潋澈,为何躲开?”
阴冷的神色让君潋澈微微一笑“三叔,想要从潋澈的身上寻找母亲的影子吗?”
君惜墨有一瞬间的失神然后嘴角上挑“潋澈,你很聪明,可是聪明的人通常不会活得太久。”
“三叔,在你的眼中我的母亲是个怎么样的人?”
或许被君潋澈突然的问题问住,君惜墨有一瞬间的怔住,然后慢慢的抚摸着那白色纱帐,眼神中透出迷茫的眼光。
自幼他是君家最不出色的孩子,上有稳重大度,有将才之称的大哥,下有被世人称为天才的七弟君无意,无论从哪个方面来说,喜好植物医术的自己是一点都不出色。
几乎被淹没在整个君家,那日他出城采药,救了被蛇咬伤的女子,那温柔的笑容几乎温柔了他冰冷的心,他以为自己碰上了自己的命中注定,碰上了那世上唯一特别的人。
在她的眼中他第一看到自己的存在,那样温柔的笑容让人几乎忍不住觉得有些沉醉,他以为这个人可以陪着自己走到世界的尽头。
带着她回到君家,被喜悦冲昏了头的他忘记了七弟是怎样耀眼的存在,凡人又怎么可能真的逃过他的笑容。
不过短短的数日,沉醉在喜悦心情中的自己盼来的却是牵着七弟手的她,失魂落魄的自己这样不断的问着她“为什么?”
她却只是回答“对不起,对不起……”
被无数的对不起淹没,可是这都不是他要的东西,他要的是那个女子不能再给的东西。何尝不知道感情是不可以勉强的,纵然在所有的人轻视下也毫不在乎生存的自己第一次感觉到了痛苦。
如果时间可以倒退,他仍然没有后悔过遇上她。如果真有一句最想问的话,那就是为何要背弃他?
看着君惜墨失魂落魄的笑容,君潋澈慢慢的起身站在他的身边说道“我来告诉你答案。为什么?”
君惜墨怔怔的抬起头看着站在自己面前的人,恍惚之间仿佛看到了曾经的那个女子,“你来告诉我答案?”
“是的,母亲从来没有背叛过你,如果有错,也是你根本没有看到过她眼睛最深处的痛苦”曾经她以为母亲深爱着父亲,所以那笑容中永远带着落寞和痛苦,可是如今才发现原来是自己从来没有了解过母亲的笑容,她以为母亲死在父亲的面前是因为想要父亲记住自己一辈子,到头来才发现原来记住一辈子的男人不是她唤作父亲的男人,而是眼前这个。
“这是你的东西吧。”自怀中拿出的玉环,让君惜墨彻底的愣住,那是他初见的时候送给她的,“母亲的心底从来都只有一个人,只是你自己失去了珍惜的机会。”
而她唤作父亲的男人,恐怕爱的女人会是棠姨,而母亲应该是在父亲威胁眼前的男人为条件下答应。
她选择了为保全所爱的人被误会一生,看似温柔的母亲,还是那清冷的棠姨,骨子中都是同样的骄傲吧。
如果不是为了眼前的男人,母亲断然不会委屈自己选择一个不爱的男人,而父亲,一生爱过的女人,用尽了所有的爱情,那个人,应该是棠姨吧。
回想起那个男人看着自己偶尔的温柔,其实都是透过自己在看另外一个人吧。三叔透过自己看的是母亲,父亲透过自己看得是棠姨,是否该笑自己的不一样。别人从自己身上看不到自己,却可以看到想要看到的人的影子。
“三叔,你从来没有问过母亲为何放开你的手,选择了父亲,是你扼杀了她解释的机会,而以为的埋怨她背叛了你,而最终选择了死亡的母亲,要惩罚的人从来都不是别人,而是你。”
“潋澈,你唯一我会相信你吗?”慢慢的抬起君潋澈的脸孔,这张脸孔上的痕迹有着他最爱的人,也有着他最恨的人,然而交织在了一起却成为他最不能接受的,当纯色染上了艳丽,那就多了他痛恨的东西。
“三叔,你将我带到这里来,你以为父亲会在乎我吗?”
看着君惜墨疯狂的样子,君潋澈淡漠的笑了,那笑容刺痛的是君惜墨的眼睛,不许笑,不许笑,这笑容每一次都会让他想起那个女子,祁连山下的温婉笑容,煮酒共东风,那笑容中的温柔是他一直追寻的东西,娶妻纳妾所有的一切不过是为了看那个女子苍白的笑容。
心痛是怎么样的感觉,每一次她苍白的脸色祝福自己的那一刻,真的觉得了痛彻心肺的感觉,可是每一次看到那样的笑容,却又觉得所有的一切都值得。
纠缠在两个人的痛苦中,谁也不能解脱,这样不断的轮回,或许才是她最终任何话也没有留下离开的理由。
“三叔,放我回去吧,父亲是不会为了一个君潋澈而付出任何的代价,依照他的性子,他宁可在你杀了我之后,血洗整个无夜居也不会做出任何的交换。”
淡淡的叹息,为君惜墨做出的决定而叹息,三叔怎么会以为父亲虽然暗地里为自己做了很多的事情,可是还未到如此的地步。
“潋澈,潋澈,你太看清自己的价值,你可知道,你从来都不是君潋澈,在君无意的眼中,你是这个世界上唯一和他爱着的女人有着同样的血缘的人,所有的人都说君家的无意冠绝天下,冷血无情,君家的人固然绝情,可是一旦爱上就是生生世世,无论我怎样恨着你的母亲,可是我心底却永远无法忘记她,这就是君家人的宿命。”
“有朝一日,你若是爱上,断然也会是一样的结果,千万不要任意的爱上人,上苍给了君家太多,所以为了公平,我们没有游戏感情的权利,”哈哈大笑的君惜墨,抬起的眼角那原本儒雅的外貌笑得灿烂,可是透出的光芒中,字脸颊慢慢滑落的晶莹液体让君潋澈为之震撼。
这个人,三叔,是真的爱着母亲吧,否则君家的人是不会轻易流泪的,在铁血的教育下,剥脱了任意的哭和笑的权利,剩下的是步步惊心,每一步都要千万个考虑之下才能踏出步子。这样的人生无奈,却又非得如此。
“潋澈,我们就打个赌,他会来,不仅仅是他,还有其他的人也会来,就让你看看你在他们心目中的地位。”
哈哈大笑起来,君惜墨转身离开,白色的纱帐弥漫起阵阵的涟漪,荡漾在君潋澈的脸上,对于君惜墨的话,她并不在意,来与不来都是各自的选择,脑海中空无一物,只要不爱,任何人对她都是一样的存在。
没有所谓的爱情,没有所谓的亲情,这样就可以无处惹尘埃。
“潋澈,你好好休息,明日就会见到你想要见到的人。”走到门口的君惜墨关上了窗子,嘴角的笑容带着几分的轻佻,慢慢的掩上门扉,闭上的眼睛慢慢的睁开,确实说不出的苦涩笑容。
到了此时此刻,他已经分不清楚自己到底想要怎样,一开始他就恨着君潋澈,无论是这个人还是这个名字?
清澈潋滟,一如那个在他梦中徘徊的女子,无论如何都抓不住,不仅仅是因为君潋澈身上流着君无意的血。
更是那个女子背叛了她留下的证据。
第一次见到这个小小的稚嫩的身影,正是她的母亲在她的面前离开了这个世界,眼睁睁的看着这辈子最爱的女人那双带着解脱的眼睛,他已经分不清楚自己到底是爱更多一些,还是恨,或许对他而言都无所谓,到了此刻,一切都脱离的了最初的想法。
他已经不知道自己的所作所为是为了给自己一个继续恨下去的理由,还是为她那短暂的人生发泄不满。
君惜墨,君惜墨,珍惜一切都墨迹,而他却是愧对了自己的名字,他一无所有,包括,爱情和亲情,这冰冷的宅子中曾经她是他唯一的温暖,她却已经离开他而去,那自己还剩下什么东西?
“三爷,主人请你过去。”还为走到门口,宛若幽灵的声音就响起在身后,习惯的君惜墨并没有被吓住,只是淡淡的看了看君横一眼,然后跨出了步子,向着整个君家的权利中心走去。
到底君无意是否知道自己的女儿在这里,这里发生的一切又怎么可能瞒过君无意,他要的只是一个解释,一个真相。卓瑶为什么要离开自己,为什么?
他让那个女子背负了太多自己的仇恨,多到感觉到自己的残忍,他需要一个理由,一个让自己继续恨下去的理由,如果一切都只是自己一个人的仇恨,那卓瑶何其无辜,君无意应该给一个交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