登陆注册
7398600000003

第3章 谁道南城隐云间(修)

第三章谁道南城隐云间

黄昏,金黄色的太阳一点一点地从西方落下。

一个男人静静地站在一只木鸢上边,他轻轻地敲了三下木鸢上的木楔子,然后他望向落日,木鸢像是明白了他的意思,展开翅膀,朝着落日飞去。

天上的云慢慢变幻着,它们被那轮落日染成了金黄色,看上去格外的美。而他,只是欣赏着散发出光和热的太阳,对旁边受到影响的云朵看也不看上一眼。

太阳渐渐消失在天和地的交界处,那最后一缕光芒照在他的脸上,他,露出了讥讽的笑容。

昏暗的天空俞发俞昏暗,天上隐隐有雷声降下,仿佛是在酝酿着一场倾盆的大雨。城里的人们十分渴望地望着天空,很是希望能有大雨落下。

南城山那边,被浓雾缠绕,乌云密布,电光流连。不死城上方浓浓的黑云,都开始向南城山移动,相信要不了多久,天空就会变成蓝色、少云,明儿又是一个好的天气。不死城里的人可不这么认为。试想一个地方三年无雨,百姓饿的饿,死的死,会不渴望雨?会想要一个万里无云,阳光明媚的天气?

南城山的雷声很响,木鸢又在飞舞。东方明回头看去,正好看见木鸢俯冲而下,如流水一般,直下三千尺。他忽然察觉到了不对的地方,有诅咒竟然在影响他的心智。“扑通!扑通!”他的心居然比平时跳的要快一些,好像要蹦出来一样。

一旁的府兵的心跳得比东方明更快,更猛烈。“怦怦!怦怦!”一个很瘦的府兵心口很是胀痛,他捂住他的心口,很用力地捏着,想要以此减缓他的心痛。他的脸也变得扭曲,确切的说,是狰狞。“嘭!”他的眼睛缓缓地向他的左胸看去,哪儿一片血肉模糊,他的大半个袍子都被染红了,他睁大了眼睛,像是受到了极大的刺激。“啊!”疼痛的感觉传进他的大脑,这个瞬间他是痛苦的,但他并不心疼,因为已经没有心了。他的尖叫声刚刚从他嘴里传出,他就向后倒去,他的身边,一片血泊。

“啊!”接二连三的尖叫声传进东方明的耳朵,虽然这声音才刚刚传出就戛然而止,但东方明还是能感受得到这声音中带着的痛苦,那种心脏忽然爆开的疼痛。转眼,那四个府兵的心都“嘭”的一声爆开了。他们倒在血泊之中,狰狞一旁。

城主总共只带了六个府兵前来,一下子就死了四个。还有两个因为先带着知夏和阿返走了,也不知道在前方具体如何。“啊!”前方的尖叫传了过来,看来那两个府兵也遭难了,没有阿返的叫声,也没有女人的尖叫,那么阿返和知夏还没死。

“快走。”东方明一时半会也找不到破解这诅咒的法子,以他的修为倒是不至于被着所谓的诅咒所伤,也不至于心脏爆开。但知夏呢?那就不一定了,她得赶过去看看,兴许知夏还有救。毕竟知夏是城主的女儿。

夜曜和祁泽他也不担心,他们可是他的小师叔啊!看他们的神情,只是略微惊讶而已。城主,东方明看不透,但定然不会有事。刚刚他的心都跳得快了几分,然而城主,却是一点反应也没有,那是不受影响的征兆啊!

所以东方明很快地向下山的方向奔去。城主的反应也不比他慢,甚至还比东方明快一息,可能是因为担心他女儿的缘故吧!祁泽和夜曜也跟了上去,这地方怪怪的,让人的心很不舒服。而那四具府兵的尸体,夜曜在临走前,把握好了火势的大小,慢慢地将其火化了。

前面不远,阿返倒在地上,捂着他的胸口心脏所在的那个位置,他很是难受。“怦怦!怦怦!”阿返心跳的频率很快,他的脸是涨红了的,他脖子和头上的筋也渐渐暴起。旁边,两个府兵都死了,跟在城主身边的府兵一样,心脏爆开而死。他们倒在血泊里,空中弥漫着一股血腥味。

阿返咬着牙含糊不清地说:“我感觉我胸口要爆开了。”

知夏忍住她心里恶心想吐的感觉,她抱着阿返,悔恨地哭着说:“都是我不好,都怪我任性,非要你陪着我来南城山,不然你也不会这么痛苦。”

城主快一步敢来了,他看着阿返痛苦的神情,“唉!”不由地叹了口气。他在阿返的胸前点了几下,再将他苍老的手放到了阿返的头上,一股热气流进了阿返的身体里,阿返颤抖了一下,就这样睡着了。看阿返的样子,睡得很是香甜,或是在做什么美好的梦吧!

东方明到来的时候,城主已经做完这一切了。城主一手提着阿返,一手抱着知夏,很快地下了山。

目睹了城主离开的样子,东方明更是看不透这位城主了。他的修为应该不在自己之下吧!东方明想。可东方明却弄不清楚,这位城主为什么不去解决不死城无雨的诅咒,难道是惧怕鲁家人?这中间的原因只怕不简单。几息后,东方明看到祁泽和夜曜跟上来了,他只好放下心中所想,随他们一起下山去了。

“这些天总在下山上山。”夜曜将另外两个府兵的尸体也火化了,在下山前,他不禁摇头说。

不死的云缓缓飘来,南城的雨迟迟落下。

这是不死城民渴望的雨,只在南城山上落,终究带不回去。这雨水不死城民也不敢喝,有一回一个城民因为太渴了,喝了南城山降下的雨水,瞬间就死了。于是,从此以后再也没人敢喝南城山上的水了。但,据说吃南城山的果子倒是没事,可,不死城民没人敢摘。

看着南城山风云雷动,不死城民也是见怪不怪,或者说是见过许多次了,他们都麻木了。

若是平常,见到南城山风云雷动,阿延不会管他如何如何。但是,今天不同。阿延可是很清楚城主去了南城山,那个要人命的地方啊!他一直看着南城山那边,稍稍有点不安。

君生注视着这天空的意象,三年无雨,原来不过是将下雨的位置给转移了。他脚下发力,越上空中,手向着那团乌云抓去。

雷声更响了,仿佛发觉了有人在冒犯它,微微发怒。君生不为所动,他像是下定了决心,一定要将这团乌云抓过来,让它在不死城下一场雨。

那团乌云像是被钉在空中,不往南城山继续飘动,也不回到原先不死城正上方的位置。哪怕君生用再大的力,那团乌云也一直停在哪儿,就是不动。

不死城中不知从哪儿传来一股很强的吸引力,要将君生拉回地面。似乎不死城有规定不能再天上停留,君生违反了这种规则一样。君生一边与那股吸引力抗衡着,一边继续想要将乌云给拉回来。

不死城民望向天空,希望君生真能将乌云拉来,然后降下一场大雨。明曦很清楚君生一个人无法将那朵乌云抓过来,于是对山无棱说:“我去帮君生师兄。”

“我呢?”

“你在这儿好生待着。”

“我也想去。”

“不行。”

“哦!”

明曦跃入空中,立马感受到了不死城中那股吸引力的存在。难怪不得君生师兄会如此吃力,她明白了原因。她克服着这股强大吸引力,一条无形的链条从她手里飞进云层中,她同君生一起想将那团乌云拉回来。不过,乌云还是一动不动。

风悄悄地变大了。明曦的发丝被风刮起,哪怕多了她一个人,那团乌云还是被钉在空中。

“明师妹,你先拉住它,我上云层中看看。”

“君生师兄,你小心。”

君生收回那只抓向乌云的手,然后将其背在背上,飞进了云层中。

明曦在下方支撑着,微微有点费力。加上下面传来的那股吸引力越来越大,她有好几次都险些跌落下去了。忽然,那团乌云中飞出来一把短刀,将那条无形的长链斩断了,明曦瞬间脱力,整只手向后甩了出去,她的人也向后仰去。明曦意识到了不妙,顺着这道力在空中翻舞了好几下,那把短刀也从她身上擦过了好几下,弄断了她好些头发。

看见她留了多年的头发被这短刀切断了,她心里莫名的有了一股火气。天上的乌云向着南城山飞去,她也懒得去管了,她将她那被弄断的好几丝秀发握在手心。生气地盯着离她不是很远的那个穿黑色长裙的女人。

那个穿黑色长裙的女人虽然蒙着面,并不想让明曦认出她到底是谁,但,明曦从她的那双大眼睛里,还是认出了她是谁。

那个穿黑色长裙的女人忽然意识到她掩饰得不够好,于是她侧过头去,“墨澜,你赔我头发。”明曦追了上去,可,那把短刀又飞来了,目标是明曦的脸和头发。当然,明曦能够很轻松地躲过,于是那把短刀又飞了回去,而墨澜趁这点时间,早就不见了身影。

“墨澜,你给我等着。”明曦咬着嘴唇,像是受到了极大的委屈。直到这时,她才看见君生在一旁看戏,君生浅浅地笑,很好看。明曦却不这么认为,她抱怨着说:“君生师兄,你怎么不帮我拦住她?”

“古人云:‘窈窕淑女,君子好逑’。我若是帮你拦下了她,怎么能好逑到窈窕的淑女呢?”君生看着明曦那生气地样子,似乎都快气哭了,他也不好再逗她,“好了不跟你开玩笑了,还是我无棱师弟好。”

君生看向之前他们拉住的那团乌云与南城山的乌云融为一体,缓缓道来:“这云,就算是墨澜姑娘不捣乱,我们也决计拉不回去的。我之所以没有帮你拦住墨澜姑娘,是因为我在想,既然墨澜姑娘来了这儿,兴许这不死城三年无雨的原因会不会与巫旻有所关联?巫旻可是以下咒而闻名的啊!故而没有帮师妹你拦下墨澜姑娘。”

明曦冷静下来说:“君生师兄,是师妹我唐突了。”

君生又看了一眼那被云雾缠绕着的南城山说:“走吧!这咒我们解不了,看二师兄回来怎么说。”

地面上,不死城民又开始忙活着自己的事情。见过君生和明曦在天上做过的一切后,他们又开始怀疑,来的这几个人究竟能不能解除他们三年的诅咒。在这样的怀疑中,城北又有一个人倒在了地上,再也爬不起来了。

城主回来了。

有十几个人在南城门口好生张望,独独没有见到自己的孩子。这十几个人是那六个府兵的亲人,都这么几个人,都进城了,那么他们的孩子必然是遇害了。

“是不是你,是不是你杀害了我的孩子?”他们将手指着东方明,隔了少许时间又将手指向了祁泽和夜曜。仿佛就是东方明、祁泽还有夜曜杀了他们的孩子。

面对这样的指责,东方明没辩解,祁泽没辩解,夜曜也没辩解。

东方明从他们中间穿插过去,没人敢拦着他。但是这中间不乏有胆大的,那个不死城民拿着农具向着东方明的头敲去,东方明用剑柄向前轻轻一推,他便飞了出去,满嘴灰尘。

像他这种没有丝毫修为的人,就算用农具打中了东方明,东方明也不会受伤。不过东方明可不会白白拿他打。

东方明的动作,仿佛昭示了就是他杀害的那六个府兵。许多的平民眼睛血红的看着他,他们仿佛是受害者,受到了压迫,敢怒不敢言。还有少数的人在后面窃窃私语,说着各种各样难听的话。

“你杀了我呀!有本事你也杀了我呀!反正你杀了我的孩子,我也不想活了。”有个府兵的母亲站在东方明的面前,哭闹着说。

愚昧的人们啊!东方明的眼中没有杀心,这一瞬间,他仿佛看见沈永漠也站在这里,受到不死城民的围堵。那些不死城民就像他眼前的这个泼妇一样,嗯!对。就是泼妇。不停地对着沈永漠叫骂。

祁泽和夜曜也遭到了围堵。这样的场面,夜曜很难忍受,他的手握紧了剑,“不可。”祁泽抓住了夜曜的手臂说。

“他们怎能这样?什么都没搞清楚就……”夜曜话没说尽,一根木棍打在了他的背上,虽然对于他来说根本不痛不痒,但他真的很想给打他的那人一脚,或者一剑。不过他忍住了,可是又有一个不死城民既然直接往他身上咬,似乎不撕下他的一块肉,这口绝不会松开。夜曜想动手了,却又被祁泽拉住。夜曜将咬他的那个不死城民甩了出去,然后他说出他对不死城民的看法:“这完全是一群没有被教化的野兽。”

“够了!”城主突然回头呵斥说,城主两眼的眼角隐约有泪流淌,看得出来,他心里有说不出的苦涩。

不死城民在城主的呵斥下,终于停下了他们的动作和咒骂。但是场面还是那么的混乱。

“他们是来干嘛的?是来帮你们。”城主刚将一句话说完,就有不死城民接了,“我们不需要他们这些杀害我们亲人的妖人帮助。”

“对……对……”不死城民又起哄了,这次更加汹涌。

“你们眼里还有没有我这个城主?”城主的眼里说不出的失望,那种失望是用岁月堆积出来的。

东方明面带疑惑地看了城主一眼,这城主莫非真的是藏着的高人?他看不透。

“城主,我们……我们……散了,散了。”不死城民本想去他们不是这个意思,可是看见了城主的样子,他们只能决选择不为难东方明、祁泽和夜曜了。不死城民散去前,那眼神,仿佛可以将东方明、祁泽和夜曜吃掉。夜曜的手不禁又握紧了几分。

“唉!”不死城民很快地散去,城主哀叹一声,语气中带着无尽的凄凉。

“三位仙长,是我这个当城主的没管好城民,十分抱歉。”

东方明说:“无碍。”

城主露出歉意,在前方为他们领路。

祁泽看着城主的背影感叹说:“他这个城主不好当啊!”

夜曜对祁泽说:“他何不一走了之?与这些野兽作伴,迟早被这些野兽吞食。”

东方明也感叹说:“或许他有什么难言的苦衷吧!”

城主带着东方明、祁泽和夜曜踏入了城主府。他吩咐府兵带阿返和知夏下去歇息了,然后对他三人说:“三位仙长,请。”城主的神情和表现,仿佛之前在城南的那一幕从来没有发生过。

天将暗,白色和黑色在天空中交错着。东方明在茶亭中寻见了他的师弟师妹。

“二师兄,喝茶。”

君生挽袖将一杯刚煮好的茶递给东方明,东方明正好有些渴了,也顾不得去品尝茶的味道,像喝酒一样将茶喝进了嘴。“噗!”茶刚入嘴,那股味道让东方明不得不将茶全部吐了出来。

“二师兄,你知道这里的水又多么的珍贵,你竟然将它全部吐了出来。”

东方明心里有气也不敢发作,主要是君生很正经地说,完全没有开玩笑的意思。东方明很清楚,君生一定在心里暗自偷笑。君生就是故意的,他的优雅举止掩饰得很好,但还是能看出他故意的成分。

“二师兄,君生师兄说你一定会想都不想就将茶给喝进去,然后吐出来,开始我还不信,谁知道……”明曦不断地拉着山无棱的衣袖,山无棱这才停下来,对明曦说,“明师姐,不要拉我。”之后山无棱就看见了君生那不友善的眼神,于是山无棱问明曦:“明师姐,我又说错话了。”

“好你个君生,开玩笑都开到我头上来了。”

“二师兄,我们说正事,说正事。”

“你好意思跟我说你要说正事?”东方明一脸不快地看着君生,他当然知道是君生故意的,只是没有理由发作,正好山无棱给了他收拾君生的理由。

“二师兄,别!我这道袍是用上好的料子做的。别打脸,别打脸。哎呀!”

君生摸着肿起来的眼睛说:“在无棱师弟面前怎样都行,在二师兄面前还是得有必要的优雅和风度。”

东方明看了君生一眼,像是在说“你知道就好”!

这个时候,一个府兵将祁泽和夜曜带到了茶亭这边。

由于东方明忙着与君生说他的发现,也就快了一步过来,祁泽和夜曜不是很急,这才慢了一些,也就没有看见刚刚发生的一幕幕了。

当夜曜出现的那一刻,明曦就看着他,眼睛就再也无法移开。但吸引住明曦的并不是夜曜的脸庞,虽然夜曜的脸也算帅气,可在这儿要说帅气,那说的一定是君生和东方明。君生和东方明可是冲虚山上排在一二的美男子啊!

明曦看的是夜曜的眼睛,那双黑的让人找不到方向,黑的让人看不见任何光明,却又给人希望和勇气的眼睛。然后,明曦又看见了夜曜手中的剑,那把她见过而又不熟悉的剑。

“我来介绍一下,他们是鸢师祖的徒弟,也就是我们的小师叔,祁泽,夜曜。”

“祁小师叔,夜小师叔。”君生微微行礼,山无棱也按照君生的样子行礼,独独明曦还看着夜曜,一双美眸没有再移向别处。

“明师姐,明师姐。”山无棱推了推明曦。

“啊?见过夜小师叔,祁小师叔。”明曦反应过来,微微行礼。

“这是我君生师弟和山无棱师弟,还有明曦师妹。”

明曦虽然有些失礼,但也没关系。祁泽可不会摆什么师叔架子,夜曜当然更不会了。只是明曦一直看着夜曜,倒是让夜曜不知该如何是好。夜曜被明曦看得脸有点点发烫,祁泽小声对夜曜说:“她不会看上你了吧!我可听说有种东西叫一见钟情。”

“胡说什么?那都是书上的把戏。”

“不过说起来,这还真不是书上的把戏。”

夜曜不太相信地问祁泽:“真有?”

“沈永漠与静姝公主。”

君生一直注视着东方明的反应,他可是知道这些年东方明一直在找东方鸢。可海外那么大,一直无果,现在见到了东方鸢的徒弟,东方明应该得知了东方鸢到底在海外何处。然而,东方明却对君生摇了摇头。一种无奈从东方明眼中流出。

“两位小师叔迷了路,等把这件事解决,随我们一同去往神州。”

君生明白了,难怪东方明会无奈。本来离东方鸢已经很近了,谁能想到,祁泽和夜曜会迷了路?

东方明说起了正事:“不死城三年无雨的这件事只怕不简单呀!”

“二师兄在南城山那边有什么大的发现吗?”君生在不死城待了半日,也知道了东方明去的那座山的名字。

东方明不快不慢地说:“我在山上看见了鲁家木鸢,这中间怕是有鲁聚夆的影子。”

“我也怀疑这件事跟鲁聚夆有关,”君生说出原因,“不死城中的这是咒,很强大的咒。然而这天下巫旻以咒而闻名,更重要的是,我今天见到了墨澜姑娘!”

“君生你的话倒是提醒了我,我只想到了鲁聚夆是鲁家的人,却忘了他也是巫旻的大弟子。这一点倒是我疏忽了。”

“若是仅仅只有鲁聚夆和墨澜姑娘二人那倒还好,”君生担忧地说,“要是还有其他巫旻的人,那这件事就棘手了。”

“莫非这不死城真的藏着什么秘密。”

明曦的眼睛还放在夜曜身上,完全没觉得她失礼了。当年的那个轮廓,黑色的轮廓,烙印在她的脑海,而那个名字,留在她的心里。

“夜曜?是重名吗?可是他的那双眼睛,与哥哥太像了。”十四年前,尚且年幼的明曦被东方明带上冲虚,从此便成为冲虚门下弟子,与吴兴明氏再无瓜葛。每当有人问起她是谁救了她的时候,她回答得都很模糊,那个被她记在心里的名字,她也从没对任何人说过。“找机会问问他。”明曦想。

山无棱推了推明曦,之后小声地说:“明师姐,你一直盯着夜小师叔看干嘛?我看你脸都红了,你不会是看上夜小师叔了吧?”

“胡说,”明曦一口否认,不过她的脸颊确实有点发烫,总不能在山无棱面前难堪,她想起了山无棱的一些事情,于是她说,“我看你跟秋师妹在一起的时候,还经常脸红呢?你不会喜欢上秋师妹了吧?要不等回到冲虚,我帮你探探她的口风?”

山无棱连忙摆手,声音也不知不觉大了些:“不要!不要!”弄得东方明、君生、祁泽以及夜曜都看向了他,君生带着他一贯的笑容说:“不用管他,我们刚刚说到哪儿了?”

明曦小声浅笑着问山无棱:“心虚了?”

“没有。”

“害你出丑了,所以生气了?”

“对。”

君生说:“我总觉得这不死城的地下有什么东西在影响我,今日本想将天上的那团乌云拉到不死城,看能否降一场雨下来,谁知道这不死城中却有一股强大的吸引力,一直想将我拉回地面。”

东方明问君生:“还察觉到了什么?”

“我怀疑这不死城地底下有一个巨大的阵法,像是古书上的‘朝闻道’。”

“这个暂且不管,等解决了三年无雨的诅咒,我们有时间慢慢查。”

“不死城的城主,我总有种看不透的感觉。”

“我也是,似乎他的修为还在我之上。”

“这人心中藏着秘密,说不定与‘朝闻道’有关。”

“嗯!”东方明想了想,突然问君生:“你告诉我,墨澜怎么在这里?不要告诉我你不知道。”

君生习惯性地端起茶杯说:“她可能是跟着我们来的。”

天上无云,却还呈现灰色的时候,城主的书房,城主还是没忍住将知夏叫来了。

城主大声地质问知夏:“谁让你去南城山的?你不知道那儿很危险吗?弄不好会没命的?”说到后面,城主的眼角泛起了泪花,这一刻,他那苍老的皱纹,完全不像是几十年应该有的。

“我就是想去看看,兴许能帮到爹爹你。”知夏跪在地上,看着她的父亲,她带着点任性又带着点体谅的意味说。

“那你看见了什么?能帮到我吗?”

知夏还看着她的父亲,心里突然涌上来一股心酸,她久久地没有说话,城主也久久地没有说话。

城主不是不想教训知夏,但孩子大了,有自己的想法了,也清楚什么可为,什么不可为了。他老了,这三年来,他承担了太多太多,多得连他自己都无法想象。他还看着知夏,他已经看了很久了。知夏同样也看着他,看了许久。

“六位仙长,城主大人有请。”灰色的天空被黑色代替的时候,阿延到茶亭说。

“嗯!”

阿延说:“六位仙长,请随我来。”

恰恰在这个时候,天的那边有一只鸟飞来了,正好被刚走出茶亭的夜曜看到了。这地方连鸟叫声都没听见过,而且他也听说不死城三年无雨的事情,这儿不可能有飞禽的。南城山的木鸢吗?他想。下一刻他就出剑了,剑像流星一般极速飞了出去,然后又飞了回来。

他想象着,鸟儿必死无疑。但情况好像出乎他的意料。他将剑抽出些许,剑上确实有木屑,他没猜错,那确实是木鸢,可是怎么还有东西往这边飞?而且飞来的速度不但没有变慢,反而变得更快。他意识到了不妙,他再次出剑,同时他跳上了天,他不需要借助火光,他的眼睛便可以为他辨别方向。

他的剑,他的心,他的眼,都向着一处。那里,他看清了,那不是木鸢,而是一个人飞来;那里,很遥远;那里,也很近。

夜曜提着剑,向着那个人的脖颈削去,那人在他的剑削来的刹那突然弯腰,躲过了这一剑。那人乘木鸢而来,必与这不死城三年无雨有所关联。夜曜心想,所以他一动手,可没打算放过那人。

东方明看到了那人的样子后,他叫出了那人的名字:“鲁聚夆。”

鲁聚夆本只是来看看东方明,顺便雨东方明说道说道,谁知还没与东方明说上话,就莫名其妙地和夜曜打了起来。他抽出短刀,与夜曜擦身而过,瞬间,他便站到了东方明前方的房檐上。

夜曜还想出剑,却被祁泽拉住,夜曜只好收剑回鞘。

这时鲁聚夆对东方明说:“东方明,你最好不要管这件事。”

“给我个理由。”

“看来你是非管不可了?”

东方明默许。

“很好,我等你明日来南城山。”

鲁聚夆走了,东方蜜看着他离开的方向,许久后才收回目光。城主看着鲁聚夆来,又看着鲁聚夆离开,自始至终他都在默默地看着。“有时候默默地观看也是一种修行。”城主突然想起了这句话,却忘记了这是谁说的了。

大厅,城主喝着东方明和君生都喝不下去的劣茶。城主仿佛看出了东方明和君生的心思,他说:“这茶是劣了一些,但在这样的城里,有茶喝,已经很不错了。”

摆在东方明面前的茶东方明迟迟没动,这茶他是不会喝了,免得出丑,有损他仙家风度。这还得感谢君生,如若不是君生,他这会必然会将这劣茶喝上一口,那可就不是吐出来,而且硬生生喝下去了。

君生竟能将这劣茶喝得下肚,还那么泰然自若,弄得东方明都不得不佩服起君生了。

祁泽这时候问城主:“城主大人,在下有一事不明,不知此地为何会一旱三年?难道就因为得罪了刚刚那个叫鲁聚夆的人?”

这不是祁泽一个人想知道的问题,东方明、夜曜、山无棱、明曦以及君生也想知道,因为他们都不清楚原因,就连东方明来之前也仅仅只知道这儿三年不下雨而已。哪里知道会和鲁家、巫旻有所关联。东方明来之前并没有去问沈永漠不死城无雨的原因,如若他当时去问了,只怕又是另一种结果吧!

城主又喝了一口劣茶,脸上满满地回忆,却也带着无法言语的苦涩。

三年前,这座城风调雨顺,也很美丽,周围有山有水,百姓不说安居乐业,也算一片祥和。商队时常与不死城进行商贸上的往来,同时也带来了各种各样远方那些有趣的故事。

这一天,天上飞来了一只大鸟。不死城民都出来了,他们都望着天上,看着这只大鸟,一个城民嘲笑说:“这只鸟好丑啊!而且它的翅膀也不是很灵活。”另一个城民反反复复看了很久说:“不对,这只鸟不是鸟。”

又有一个城民插嘴说:“不是鸟还能说这只鸟吗?”

反反复复看了很久天上那只鸟的那个城民说:“你没看见它是木头做的吗?木头做的鸟能叫鸟吗?所以它不是鸟。”

嘲笑天上那只鸟丑的城民说:“木头做的鸟为什么就不是鸟?”

插嘴的那个城民又插嘴说:“因为它是死的,不能像鸟儿一样飞。”

“那天上的那只大鸟呢?”

“妖鸟啊!”

木头不会动,何况是木头做的鸟。城民当然认为这必定是有妖人作怪,正好木头鸟上面载着一个人,一个老人。

“妖鸟,妖人。”城民们吓坏了,他们都很害怕。于是,他们躲着藏着。

但,老人很高兴,因为他可以坐着一只木头做的鸟在天上飞。他看了下前面的城民,“真是一群没有见过世面的乡巴佬。”他随口说了句,他用他的手敲了好几下大鸟上面的木楔子。但是大鸟却不再向前飞了,木头大鸟摇摇摆摆地,像生气了一般,掉落到了地面上。

“哎哟!”木头大鸟这一下摔坏了,还好他为了看清这座城城里的情况,飞得并不高,不然恐怕他是有史以来第一个从天上摔下来摔死的人了。

他从木鸟上翻了下来,这一摔,他的一把老骨头都快散架了。“小伙子,扶我一下。”老人对前面的一个城民说。

“扶还是不扶呢?万一他是故意骗我扶他,然后趁机对我下手怎么办?”小伙子很纠结地想,“他看上去又不像装出来的。不对,这儿这么多人,他为什么偏偏叫我?难道因为我年轻?很符合他的胃口。”这样一想,小伙子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冷颤。

老人很费劲地爬了起来说:“现在的小伙子怎么都不知道尊老呢?”老人踢了几下木鸟的木楔子,木鸟摇了几下,又扇了几下它的木翅膀,然后就不动了。

“真坏了。”老人看向了这些城民,城民很怕他,怕他的一举一动。但,城民中间还是有胆子大的。那些胆子大的人拿起了刀,拿起了棍,还拿起了种庄稼的农具。妖人如何?他只是单独一人,有什么好怕的。

“你们这是干什么?怕我吃了你们?”

“你是妖人,是妖人。”不知是城民中的谁说的,这句话弄得城民们颤颤巍巍,这也让那些胆大的城民对着他下手了。

“别,你们别过来,我……”老人不知害怕害怕恐惧,脚竟然动不了了,他的话仿佛也没人听见。不死城民的刀、棍以及农具全部打在了老人身上,让不死城民奇怪的是,他并没有反抗。这下不死城民才恍然大悟,他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老人,他不是不想反抗,实在是他根本没有力气反抗。

于是,他被这里的人们杀害了。

“杀人了,杀人了。”之前那个小伙子大声地叫。

“别叫,”一个不死城民捂住那个小伙子的嘴巴,之后说:“把这老头埋了,这件事不能让城主知道,不然我们都会被关起来。你们想被关起来吗?过着不是人过得日子吗?你想?你想?还是你想?既然不想,那就听我的。”

城主果然没有知晓这件事,只是那个小伙子,后来再也没有看见了。那几天,也整天都是阴沉沉的,空气很闷,似乎在酝酿着一场大的风暴。

过了几天,又有一个人坐着木头鸟来了。那是一个年轻人,穿着黑色长袍,他的一个眼神就吓坏了不少城民。城民不敢惹他,但某些城民也知道坏了,干脆一不做二不休。

“一起上,杀了这个妖人。”

可是,那些拿着刀、棍以及农具的城民根本无法靠近他,还因此把城主给招来了。

“你是这座城的城主?”

“正是。”

“在下是来找在下的父亲的,他也同我一样骑行木鸢而来。我感觉他就在这附近,城主可否见过在下的父亲?”

有个胆大的城民说:“城主大人,别信他,他是能够操控木头鸟的妖人,而且他还会妖术。”

“住口,”城主呵斥那个胆大城民说,“这明明是仙家道术,那是什么妖术?”

“我倒是没见过有何人骑这木鸢前来,”城主又问城民:“你们可曾见过?”

“没有,没有。”所有的城民都这样说。

“那在下告辞。”鲁聚夆看了看有些城民漂浮的眼神,他可没打算相信他们,从他来的那一刻起,他就有种预感,他的父亲可能已经遇害了。

城主目送鲁聚夆离去,他隐隐觉得这件事不是那么的简单,不觉间,他皱起了眉头。

“你们当真没见过?”

“没有,城主我们真的没见过和他一样骑木头鸟的人。”

看回答的人不像说谎,城主也没再问,他悠然回府。

鲁聚夆骑行着木鸢在这座城的各处转悠,终于在两天后的一个晚上,他在南城找到了他父亲的尸体。他勃然大怒,大哭了三天,大雨也下了三天。那时候的人们并不知道,这是他们接下来的三年中的最后一场雨。

不死城民抱怨着,咒骂着,天依旧下着大雨。城里面涨了水,有城民说:“今年的天运不好。”

又有城民说:“是天漏了吧!这么大的雨。”

城民们很气愤,可他们面对的是老天爷。他们只能继续抱怨和咒骂,以此来一吐心中的种种不快。

鲁聚夆回来了,这个时候,城主刚知道他的城民杀害了鲁聚夆的父亲,也才将那群参与杀害鲁聚夆父亲的城民处决了。就听到鲁聚夆在城主府上大声地说:“你们不仅杀害了我的父亲,还欺骗了我,我要让你们付出代价,让你们承受你们想不到的后果。”

鲁聚夆的眼睛血红,极度的悲痛让他看上去很憔悴。他走了,也没人知道他所说的付出代价和想不到的后果会是什么。

城主不知从哪儿找来了一个算命的先生,他要算命先生告诉他鲁聚夆所说的代价和后果是什么,算命先生算出来了,也告诉了全城的百姓。

这时候,城里的人才知道他们这座城被诅咒了,也知道了鲁聚夆在南城山上制作了一只木头仙人,木仙手指着东南方向。从此,他们这座城不会再下雨。商人不再与他们交易,商队也不会再来,不死城渐渐成为了一座孤城!

一年后,不死城迎来了一个人,那个人叫沈永漠。他得知不死城一年不下雨的事后,立马从神州赶了过来。

“听闻你们这座城一年未曾下雨,在下特来帮助。还望告知在下,为何你们这座城一年不曾下雨。”

一个城民说:“因为此地有妖人作祟,你想帮我们,就去南城山吧!”

“南城山在哪?”那个城民给沈永漠指了指,沈永漠说:“在下知道了。”

沈永漠甚至没去拜访城主就去了南城山,他去得快,回来得也快。

沈永漠有些不高兴地说:“你们骗我。”

“他本就是妖人,”给沈永漠指路的那个城民冷笑说,“我们哪有骗你?你不会是和那妖人一伙的吧!”

又有个城民说:“对,说得那么冠冕堂皇,什么特来帮助。我看你和那妖人就是是一伙的。”

“对,一伙的。”城民们像一群疯狗一样随处乱咬。沈永漠很生气了,因为他觉得像这样的人们不值得救赎和帮助。可笑的是,他居然还来了。

城民们围着他,质问他,咒骂他,还打他,咬他。这彻底把沈永漠惹着了,沈永漠冷笑着,那就是一伙的吧!

这些城民,手无缚鸡之力,哪儿拦得住他。

他走到了城外河边,不死城民跟在他后面,看看他要干嘛。城民们都知道这条河流的水是从不死城西边的交胫城流过来的,鲁聚夆并没让这条河流改道,所以水流一直没断,但相比一年前,这条河里的水确实少了不少。还不是因为不死城方圆百里都不下雨,仅靠这条河流根本支撑不住。不过这也是不死城的一处重要水源,难道他要对这条河下手。

沈永漠对他们笑了,如他们所料一般,他对着那条引向城里的水道抽出了剑。虽然不是河,但又有什么区别呢?沈永漠仅仅用了一剑,水道竟然扩大了许多。但让人意外的是,沈永漠那一剑,使河水改道了,河水径直向不死城流去。下游的河水迅速干涸,上游的河水流向了不死城,这对不死城来说又是一场大的灾难。

不死城不是没水吗?这会儿有了吧!沈永漠是故意的,他也让不死城民尝尝他的怒火。

做完这些,他走了,一个人孤孤单单地来,又一个人孤孤单单地走。

城主努力地治理水灾,待到这场灾难平息后,奇异的事情发生了,河水改道了。是沈永漠干的?这不得而知,但不死城民却认为是沈永漠做的。可那个时候,沈永漠早就离开了。无数的咒骂全都骂到走了的沈永漠身上,而他们自始至终都没有反省过,也没有觉得过自己行为的不妥。

“这的确是你们错了,”祁泽公正地说,“从你们杀了那个老人后,你们就开始犯错,而你们却从来没有想过要悔改,一而再再而三地错下去。如若你们坦诚相待,沈永漠又哪里会一剑断了你们一处很重要的水源?”

知夏也是头一回听到这些隐秘:“的确,许多事情上确实是我们错了。但,三年了,不死城大旱三年了,难道还无法赎去这些年我们犯下的罪过吗?”

“你们这是活该。”山无棱担心说错话,于是说得小声了些,却还是被在场的人听见了。

虽然城主说出了一些阿返也不清楚的事,但阿返还是抱有些敌意说:“仙长的意思是不打算帮我们这座城了?”

据城主所言,这是鲁聚夆的私事,看来并没有想的那么复杂,那事情就好办了。清楚这一点后,东方明说:“帮,还是要帮。但是你们不认错,难道惩罚就够了吗?所谓的惩罚并不是目的,重要的是你们要认错,你们要知错,要改正,而不是一错再错。没人逼你们,也没人对不起你们,这一切的一切可以说都是你们咎由自取。”

如果说先前他是很想帮助不死城解除诅咒,那么现在,他想帮不死城解除诅咒的心不是那么强烈了。沈永漠为什么一走了之,原因东方明已经很明白了。这座城没有认错的心思,却有继续错下去的意愿,从这一点来看,这座城确实不值得帮助。说到底,还有一层原因,让东方明想帮助他们,那君生所说的古阵——‘朝闻道’!

而且,城主是个明白人。他或许早看透了问题的根本。他一直没说,却默默地为不死城贡献着。

城主也清楚,认了错就完了吗?没有。鲁聚夆还在,鲁聚夆是不会因为城民们认了错就放过不死城的。

杀父之仇不共戴天啊!

可今时不同往日,有东方明帮助,认了错,便有了希望。

说实话,鲁聚夆报仇并没有选择消极的做法,他选择的是不断地消磨着不死城,以此来达到他报复的目的。客观地说,一个中年人变成一个老年人是需要时间的,这个时间会很长,但是,鲁聚夆不在乎。他要做的就是让不死城慢慢变老,让不死城的人力财力全部消耗殆尽。而这样做,最好的做法就是断除不死城和外界的联系。这一点,鲁聚夆做得非常好。外来人可以来,可是,不死城里的人永远走不出去。不过几个月的时间,不死城就与外界断了联系。不死城只能自生自灭。

不死城老得非常快,这远比鲁聚夆想象中的速度要快得多。仅仅三年,不死城就从一个青年变成了一个将要离世的老人。

这三年,城主治理着不死城,他比谁都要看得透彻,他也比谁都明白不死城的现状。他在等,等一个机会,他也在赌,赌总有人会来救助不死城。赢,则赢来希望;败,则将整座城都败掉。这是一场赌博,赌的是不死城的生存与灭亡。很庆幸,他赢了。

君生悠然地说:“难道城主大人打算一直沉默下去吗?”

太阳出来了,人们也都起来了。昨晚城主府发生的事他们一概不知,日子照常过着,似乎与昨日没有不同。昨天来的那几个所谓的仙长,已经被他们丢进了时间的长河中。

南城山那边,还是看不见山顶。云将山顶包得死死的,如果不爬上南城山的顶峰,谁也不晓得山顶上长什么模样。

三年了,整整三年了,南城山在平民的心中就是一尊神,谁也不敢去轻易诉说。对于传闻中的木仙,他们也是顶礼膜拜,不敢亵渎。

然而一大早上,城主府就传出了消息,要不死城民向鲁聚夆认错。鲁聚夆虽远在南城,却时刻注视着不死城的动向。不死城民认错,鲁聚夆能知道的。

那些说什么也不肯认错的,见到了城主的强硬态度,也不得不认错。城主的话,不死城民不敢不听,更何况城主这次的态度还是这般强硬。不死城民没办法,都开始做出认错的样子。但,谁也不知道他们是真心实意,还是做做样子。因为这是城主的命令,他们必须要这样做,哪怕是装样子。

城主看向了南城山。那看不见的山顶,隐藏在云的中间。它被遮挡着,保存着它独有的神秘。那上面,木仙手指着东南方向,一旱就是三年。

虽然不死城的人们有种种的不对,但,三年大旱,三年的苦不堪言,他们错了,也得到了报应。这个诅咒是时候该解除了。

可,有人不这样认为。

他站在南城山顶上,静静地等着东方明的到来。也只有东方明,能够让他认真对待。

东方明又去了南城山,这次他是和他师弟师妹一起的。至于祁泽和夜曜,随阿返一道呢!毕竟阿返也想见见这仙家的风采。

来的人,上山了。

鲁聚夆没有派木鸢前去阻挡,因为没有必要。也撤离了咒,因为也没必要。他们必然会来到山顶,阻挡,只会浪费时间。

隐在云中间的南城山,开始露出它的真面目。云向着四方扩散。一眼望去,此时的山顶,摇摇可见。不死城里的人放下了手上的工作,他们都望向了南城山。他们看见了山顶,他们跪了下来,他们在叩拜,他们在认错。

风起了,云散了,这是在为来的人开路。确切地说,是在为东方明让路。

于是,东方明来了。

鲁聚夆看见了。

东方明已经到山顶了。

鲁聚夆说:“你还是来了。”

同类推荐
  • 我真的是女神

    我真的是女神

    大家好,我叫杨萌萌,就在十八岁生日这一天,我遇到一个老头,他说要教我修真,还要带我去认识各路神仙…要不是小说看得多,恐怕我就拒绝他了呢!《所有人都逃不过真香定律》新书发布,欢迎来撩~
  • 仙侠情缘之倾城缘

    仙侠情缘之倾城缘

    凤凰花树林中的初见,注定碧城一辈子会为这个男人沉沦……说白了这就是一个小菜鸟如何成长为大神,跟女神抢男人的故事~
  • 绝萌冷面妖妃

    绝萌冷面妖妃

    今晨夜,那个从小就站在神界权力的最高处成长,被包围在权力阴影中的冷面男子,血液里却对她有着疯狂的执著。陌瑶菲,本只是命运圣母用一滴眼泪捏造的倾世精灵,却沦落成了修罗帝王捉弄的小小妖精。修罗万年的追寻……于她,已是曾经万年的遗忘和舍弃;于他,却是两千年里至痛的自我冰封。冥王VS小妖妃。
  • 獠牙天子

    獠牙天子

    天地玄奇,暗孕玄机。遭受无妄之灾,导致孤独无依一只幼虎无意中跌入了充满灵力的泥潭之内,短短几十年的时间竟然化作了具有「罕妖」境界的虎头妖怪,并开始了他追求天道之旅。打造一个全新的修炼体系,且看一代妖王叱诧风云。揭开隐藏在这个玄奇世界背后的奥秘,揭开所谓天道的真实面目,揭开宇宙终极真相。
  • 施佳莫妮闯天下

    施佳莫妮闯天下

    在一个名字叫“车师前城堡”,有一天突然天降怪风,在那场风过后,可以庇佑他们的图腾消失了,城堡之主燃灯上古每天唉声叹气。在莲花书院,施佳和莫妮学到了什么呢?在这座书院中,施佳和莫妮又有了新的遭遇和经历……施佳和莫妮离开颜如玉后,她们沿着寻找“琉璃翡翠简”的路线继续行走,在路上居然当了父母官儿,判了一些案子……是是非非,谁错谁对,真真假假谁错,要看结果了!
热门推荐
  • 冥灵一瞬如梦令

    冥灵一瞬如梦令

    本小说为双女主剧情(你~懂~的~)。玄幻架空彩~虹~文,1v1,满级重生。蝶影重生之前记性不好,重生之后记性还是不好,重生之前与昀歌一起调查幕后人。没想到还没调查清楚,一波未平一波又起,蝶影居然死了,(哈~?死的这么草率吗!?)蝶影重生后竟成了人人唾弃的疯子。在所有人眼里,重生之前的蝶影丧心病狂,无恶不作。(还可以这样吗?)蝶影惊奇道:“什么gui?我不是si了吗,居然又重生了,我就知道,我果然命大呀,哈哈哈。”昀歌:“你回来了。”经历挫折、成长,最终和心爱之人终成眷属。
  • 凰医帝临七神

    凰医帝临七神

    (原名《焚尽七神:狂傲女帝》)前世,她贵为巅峰女帝,一夕之间局势逆转,沦为废材之质。魂灵双修,医毒无双,血脉觉醒,一御万兽。天现异象,凰命之女,自此归来,天下乱之。这一次,所有欺她辱她之人必杀之!他自上界而来,怀有目的,却因她动摇内心深处坚定的道义。“你曾说,你向仰我,你想像我一样,步入光明,是我对不起你,又让你重新回到黑暗。”“你都不在了,你让我一个人,怎么像向仰你?!”爱与不爱,从来都是我们自己的事,与他人无关。带走了所有的光明与信仰。
  • 蒙训

    蒙训

    本书为公版书,为不受著作权法限制的作家、艺术家及其它人士发布的作品,供广大读者阅读交流。汇聚授权电子版权。
  • 人生的感悟大全集(超值金版)

    人生的感悟大全集(超值金版)

    由于时间和空间的限制,有许多风景我们无法亲自体验,有许多路我们无法一一走过,有许多人我们无法相识相知,有许多情感我们无法细细体会。然而,当你手捧这本书的时候,会马上发现一个全新的世界,拥有一份意外的收获,它将帮助你在古今中外的时空隧道里任意驰骋,在人生情感的喜怒哀乐里信步徜徉。
  • 唐末藩镇演义

    唐末藩镇演义

    本书为公版书,为不受著作权法限制的作家、艺术家及其它人士发布的作品,供广大读者阅读交流。汇聚授权电子版权。
  • 快穿:反攻竹马计划!

    快穿:反攻竹马计划!

    【全文免费+不定时更新/慎入】(1v1宠文,甜宠苏爽,天雷滚滚傻白甜了解一下。)沈佳佳做了温煦十几年的跟屁虫,直到有一天温煦说:“沈佳佳,你能不能别老跟着我?”哈?什么,我和我的竹马大人凉了?不不不,系统快来帮帮我!“沈佳佳!你跑什么!?”“不是你让我别跟着你?”“没有,你听错了。”呵呵,小帅哥还有两幅面孔呢?先让你身边那些妖艳贱货都通通给我走开,我的竹马只有我能攻!
  • 蜜恋百分百:我的青梅有点烦

    蜜恋百分百:我的青梅有点烦

    新书《世界欠一个你》她心甘情愿为他浪费整个青春,为他付出一切,直到累到再也站不起来的时候,她才学会慢慢的忘记他。订婚的那天,他来了,但是她知道他不爱她。“冷璟唁,我这辈子从来没有后悔爱过你,如果可以重新开始,我再也不要爱上你了。”
  • The Rime of the Ancient Mariner

    The Rime of the Ancient Mariner

    本书为公版书,为不受著作权法限制的作家、艺术家及其它人士发布的作品,供广大读者阅读交流。汇聚授权电子版权。
  • 戏说福康安

    戏说福康安

    天下风云出我辈,一入江湖岁月催,黄图霸业谈笑中,不胜人生一场醉。提剑跨骑挥鬼雨,白骨如山鸟惊飞,尘世如潮人如水,只叹江湖几人回。戎马倥偬非本色,纵横捭阖见峥嵘。名扬四海紫光阁,青史留名福康安。本故事纯属虚构穿越文,开心就好,如有雷同,实属意外。
  • 青春期浪漫事件

    青春期浪漫事件

    走霉运撞到衰神的她也祸不单行,被街头美少年皇罹渊误认为他死去的女友美里,引发了一场《无间道》式的街头追人事件!慌乱中又被闪亮耀眼的冷面殿下,其实是开车经常撞到路灯的迷糊大王矢岛浚撞到。不过泉瑞稀也因为借机住到了矢岛浚的家里,但是因此也结识了比她更脱线的校园八卦女主播伊藤步,原本乐颠颠的瑞稀觉得她的世界顿时天昏地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