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他这身狼狈,李敬轻轻一笑“大人着实才高八斗、八面灵珑,一点便通啊”李敬暗含深意的朝他睨去,拈起茶杯,轻轻吹开茶面,一饮而尽,还不忘赞叹:“果然是好茶,就是不知大人珍不珍惜这壶好茶了。”
听完这句话,已是惊得汗湿了背,忙不迭的向李敬行去,惶恐问道:“老弟,你怎会知此夏蝶歌便是夏丞相的爱女?”
“呵,大人有所不知,我们这些跑生意的,多少会跟那些权贵攀些关系,好多生意还得仰仗宫中高官的庇荫,所以必会将他的喜好摸得个清清楚楚,正所谓,知己知彼,方能对症下药啊。”嘴唇笑意吟吟眸中划过一丝轻芒,“大人可别为了一已之私惹了一身腥,这可是性命攸关的事。”
如此惊人内幕李知州吓得惊愕失色,耷拉着双手神色呆滞直至耳边断断续续传起李敬的声音,才骤然回拢涣散的意识,面呈青灰颓败之色,半饷,僵硬的脸部肌理扯开一抹讨好的笑来,眼中噙满忧虑试探性的问去“贤弟,方才之事你可要多些担待,你看这事,为兄该如何是好?”李知州敛去一脸的傲色正襟危坐,小心翼翼的凝向李敬,见他眉宇微皱,心里顿时警铃乍响。
脚底虚软的险险便要朝李敬跪去,幸得一旁的师爷手疾眼快的将他扶住,“哥哥如今遇了难题,贤弟可不能袖手旁观,你一向与丞相交好,若上头怪罪下来,你可要替哥美言几句。”一脸局促不安,神色惶然,如临大难。
李敬镇定自若的轻品着茶水,眼梢略过他一眼“大人不必惊慌,那帝都离这儿可是山高水远的,你不说我不说,怎么有人知晓,只是这事还要看大人如何处置了。”言未说尽,但意已达,李敬便收住了口不在点拨。
“明白、明白。”衣襟轻轻擦过额际的汗水,若有所思的整了整官服,便迈步出了门去继续升堂审案。
约摸过了半个时辰,众人再次回到了堂内听审,李知州俏俏朝蝶歌梢去一眼,直觉一束光朝她射来,蝶歌螓首微抬,那目光便直直的与那知州相撞,不预期的相视李知州面上一阵尴尬,僵硬的扯出一抹用哭来形容的笑颜,那副面相惹得蝶歌嘴角不由得一阵抽搐,颇为同情的回以他一抹童稚无害的笑颜。
“升堂”师爷那透亮的嗓音响彻众人耳际,一阵雄壮的“威武”声再次响起。
“经本官细细揣摩了案情,加上常林等人的供词,露洞百出,现本官宣判,夏蝶歌与本案无关,立即释放。”说完看了一眼坐于长凳上的蝶歌,不顾堂内众人异样的目光以及惊鄂的表情,起身,快步朝她走去惶恐垂首见礼:“夏公子,下官有眼不识泰山,险些错判公子,还望公子高抬贵手,回去与令尊多说说好话,饶了下官这一回。”
蝶歌心下不由一阵好笑:“哦,这么说大人是知晓了草民的身份了?”李知州知趣讨好的应声:“是,是,下官真是瞎了狗眼了,竞认不出公子这等尊贵身份,还误信谗言,显些错伤了公子。”
“那我就更不能走了,案情没审清楚,我若走了,那世人如何想我,本公子还就偏不走了,你老就回你的座儿,继续升堂审理此案吧”蝶歌眨巴着双眸,一副请神容易送神难的桀骜模样。
李知州闻言脊梁骨不由得紧紧绷起,瞥见蝶歌脸上的那抹认真神,魂早吓得脱离了躯壳,咽了咽口垂沫神色恐慌嗫嚅道,“公子说的在理,在理,那便委屈了公子稍坐一旁,下官定会还公子一个清白。”
灰头土脸的朝师爷睇去一记眼色,还算机灵的师爷便麻利的替他善了后,步履微微踉跄的缓缓走回坐位,心口隐隐一阵绞痛,手往胸口处顺了顺,哽在喉咙的那股气息才敢稍稍呼出,背部早已湿透了内衬,哎,纵算喝再多的茶水也补不回今日所渗出的汗水,若躲过了这一劫,定会痛改一毛不拔的铁公鸡形象,勤上山烧香拜佛,多捐些香油,身上冷涔涔心里咬牙痛下决心暗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