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必烈闻言后咧了咧嘴道:“苍狼宝钻、鹿角人,迭木答儿知道它们的所有事情,真是不简单啊!”心里却想道:“蠢货才会以为迭木答儿知道全部,看来你阿合马对这些事情也是一知半解啊!”
显然,阿合马的绝妙招数起了效用,凭借忽必烈说话时的神情,阿合马十分确信这一点。
“迭木答儿虽然只是和林城骑兵团的统领,但却知道如此多的事情,的确让人想不透!”阿合马故作认真地说道,“秃乞鲁与帖儿该两人,原本什么都不知道,结果去鹿角人之地走一遭,变成了无所不知,他们与那迭木答儿聊得很深入。”
“迭木答儿把自己知道的所有事情都告诉他们,就是为了让他们先想办法救出拉丁人马可波罗?”忽必烈问道。
阿合马点了点头:“秃乞鲁与帖儿该是这么说的,他们二人与我共事多年,我相信他们没有对我扯谎,另外,就他们回来之后发生的事情看来,他们所说的,确实是真话,所以我才敢在大汗面前悉数重复他们所说的话。”
“哦?这听起来挺有趣,他们二人回来之后发生了什么事呢?”忽必烈问道。
阿合马闻言后将手伸向怀中,速该律见状后飞步上前拔刀顶在了他的胸口:“阿合马大人!你可知道御前的规矩?”
“该死的花剌子模人,竟敢在大汗面前有动作!”图日根也一边骂着一边拔刀向阿合马奔去。
“都退下!”忽必烈嚷道,“你们这些人……他是阿合马,又不是黑骑,难道会伤我不成?”
速该律与图日根闻言后不甘心地放下刀,慢慢往后退着。
“真是一群没脑子的家伙,就算我想要了这忽必烈的命,也不会在这种地方这种情况下动手。”阿合马一边这么想着,一边慢慢从怀中掏出一个拳头大小的布包裹。
“大汗,可知道这是什么东西?”阿合马问道。
忽必烈皱了皱眉头:“你用布包着,我怎么知道这是什么东西?”
阿合马煞有介事地说道:“大汗!这就是传说中的苍狼篴。”
众人闻言后先是一惊,随即又满腹质疑:“包裹着的东西,看不到真正的样子,何以证明它就是苍狼篴?”
阿合马读出了写在众人脸上的疑惑,解释道:“此物是千真万确的苍狼篴,被验证过的。验证者便是秃乞鲁与帖儿该。”
忽必烈有些不耐烦地嚷道:“打开布包裹,让我们看到它真正的样子。”
阿合马闻言后心里欣喜道:“看来你对苍狼白鹿篴的事情了解得并不多啊。”
“大汗,请恕罪,我不能把他打开!”阿合马说道。
“为何?你既把它拿出来摆在我面前了,怎么又不能把他打开?卖得什么关子?”忽必烈嚷道。
“大汗,当秃乞鲁与帖儿该两位勇士见到这苍狼篴之后,便失明了。”阿合马说道。
众人又是一阵惊讶,片刻过后,惊讶又变成了质疑。
“你是说,秃乞鲁二人见到苍狼篴就失明了?”忽必烈问道。
阿合马点点头。
“阿合马,你见过这苍狼篴吗?”忽必烈又问道。
“见过!”
“那你为何没有失明?”
“大汗错解我的意思了,并非是见到这苍狼篴就会失明,而是秃乞鲁与帖儿该见到这苍狼篴便失明了。”
忽必烈想了想,又问道:“你的意思是说,去过鹿角人之地的人,见到这东西就会失明?”
阿合马摇摇头:“不是,而是见过白鹿琼之后,又见过这苍狼篴的人,就会失明,直到苍狼篴与白鹿琼合体,苍狼白鹿篴重新现世的那一天为止。”
忽必烈皱了皱眉头,又问道:“你是担心我……或者在场的人中有人见过白鹿琼,看到你手中的苍狼篴之后会暂时变成瞎子?”
阿合马答道:“是……也不是,我无法确定大汗以及诸位在场的大人们是否见过苍狼篴,所以不敢冒失地将这苍狼篴的真容显现在大家面前,另外,就算这里没有任何人见过白鹿琼,我也不敢擅自做出让大家见到的决定,因为大汗及在场的诸位大人现在见到了苍狼篴,日后再见到白鹿琼,便也会暂时失明,这罪过是我阿合马所承担不起的!”
“原来如此!”忽必烈若有所思地说道,“你们中有人见过白鹿琼吗?”
速该律、图日根、阿努金以及毕勒贡均摇头表示从未见过白鹿琼。
“我也没见过白鹿琼!”忽必烈说道,“阿合马,你把布包裹打开吧,既然大家都没见过白鹿琼,就不用顾忌了!”
阿合马闻言后犹豫了一下,说道:“大汗,诸位大人,我大蒙古帝国如今正要进军鹿角人,说不定哪天白鹿琼就会出现在大汗或诸位大人的面前,到时候……”
“今日见到了苍狼篴,日后大家自然会防着白鹿琼,这一点你不用多虑!”忽必烈打断道,像是对苍狼篴有着强烈的兴趣,“你只管让我们看看你手中拿着的苍狼篴吧!”
阿合马闻言后小心翼翼地打开了布包裹,与破旧的骨笛无异的苍狼篴映入了汗帐中每一个人的眼帘。
“这……就是传说中的苍狼篴?”忽必烈带着些许不屑问道,“一把破旧的骨笛?”
图日根也谑笑道:“哈!这玩意儿竟然让秃乞鲁他们瞎了眼睛!”
阿合马早已料到大家会因为这苍狼篴的容貌而产生质疑,因为他自己见到这东西的时候,也不相信这玩意儿与传说中的神物苍狼白鹿篴有任何的关系,如果不是因为它让秃乞鲁与帖儿该失明,阿合马最多只把它当作是尼科洛波罗或菲戈尔波罗被某个商贩诓骗的结果。
“啊!怎么回事?”图日根突然大叫道。
众人向图日根看去,只见图日根伸出手胡乱地挥动着,目光无神。
离图日根最近的阿努金上前试探性地抓了下他的胳膊。
“谁?”图日根慌张地大叫道。
“图日根!你怎么了?是我啊,我是阿努金!”阿努金不解地叫道。
“阿努金?”图日根重复了一遍,“我……我看不见了?我看不见了!阿努金,我看不见了!大汗!我看不见了!”
阿合马见过这个场景,不久前,秃乞鲁与帖儿该在自己的府堂上看到苍狼篴之后,也出现过这样的场景。
“怎么了?你到底怎么了?”忽必烈说道,“你看不见了?”
“大汗!我看不见了!”图日根不安地喊道。
忽必烈闻言后似乎突然明白了什么,迅速看了眼阿合马,阿合马察觉到忽必烈正在看着自己,没等忽必烈发问,便慢慢向图日根走去,搀扶着图日根的阿努金发现阿合马走近后,机警地喊道:“你要干什么?”
“谁?谁?”图日根闻言后也跟着不安地喊道。
忽必烈冲速该律使了个眼色,速该律一个箭布来到了图日根面前,机警地盯着阿合马的一举一动。
“阿合马,他向这里走过来了!”阿努金对图日根说道。
图日根闻言后一脸惶恐地将手放到了刀柄上。速该律快速压住了他的手,图日根更是不安,正要挣脱的时候,速该律说道:“图日根,是我,速该律,我在你身边呢,放心吧!”
看着先前趾高气昂恨不得将自己碎尸万段的图日根,阿合马心里很是畅快,脸上却挂着一个大大的问号,他轻声问道:“图日根万户长大人……我是阿合马,莫非……难道……”
“吞吞吐吐的,要说什么你就快说!”速该律打断道。
“图日根万户长大人,莫非您见过白鹿琼?秃乞鲁与帖儿该勇士见到苍狼篴之后,也是像您这样,好端端地突然什么都看不见了!”
图日根闻言后,脸上的不安变成了愤怒,他大嚷道:“你个阴险的花剌子模人,莫不是想趁机害我?我根本没见过白鹿琼,从来都不知道苍狼白鹿篴到底是个什么玩意儿,只听说过它是上古时期传来的奇怪的东西。”
“图日根万户长大人,恕我不敬,您一定是见过白鹿琼,否则如何解释现在出现在您身上的情况?”阿合马说道。
图日根一时无语,脸上憋得通红,他实在解释不了自己为什么突然看不见,但他也实在不认为自己见过白鹿琼。阿合马看到他脸上的表情,心里更是痛快了。不过阿合马也知道,就图日根刚才惶恐不安的样子看来,这个冒失的莽汉肯定不认为自己见过白鹿琼,也肯定不是知道自己见过白鹿琼而谎称没见过,而是确确实实地在某个地方某个时候见过白鹿琼,却并不知道那东西是白鹿琼。
“愚蠢莽撞的人,必然会为其自身的冒失与莽撞而付出代价,见过白鹿琼却不知所见为何物,瞎了眼却不知道为什么瞎眼,活该!”阿合马在心里骂道。
忽必烈眯着眼看着图日根,心里也有了自己的判定:图日根见过白鹿琼,不过这个历来莽撞冒失的蠢汉一定是在见到白鹿琼的时候并不认得此物。
忽必烈的这一判定对于图日根来说,是莫大的肯定,忽必烈相信他没有在自己面前扯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