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这里,阿里不哥与海都惊讶万分,两人惊讶的原因一样:鹿角人怎么会时常念叨“海押立的海都”和“漠南的真金”?
神之龛影中的影像没有停止,因而他们俩不得不先停住惊讶,继续看接下来还能看到什么让他们惊讶的事情:
“你确定是他们总说‘漠南的真金’?”
兀儿台问道。
“我确定,他们说得很清楚,另外,海押立的海都,说得就是您吧,海都大人?不过,看起来您似乎对此不太惊讶,而是对那‘漠南的真金’更感兴趣?”
牛一刀说。
兀儿台说道:“这个嘛……他们提到我,我自然也感到惊讶,只是,他们提到‘漠南的真金’。更让我惊讶,你不知道真金是谁吗?”
牛一刀摇了摇头说:“不知道,我没听说过真金,不知道真金是谁。”
兀儿台说:“好吧,那我告诉你,真金是忽必烈的儿子,上都那里现在管他叫太子。”
牛一刀闻言后惊讶地说道:“天哪,‘漠南的真金’是忽必烈的儿子……嗯,漠南嘛,我忘记往这个方向想了。原来如此,原来说的是忽必烈的儿子,可是,他们为什么要说忽必烈的儿子……还有海都大人您呢?”
兀儿台摇摇头说:“不知道,如果你说得这些都是真的,那这事情让我也很费解啊。”
影像模糊了下去。
老萨满却还在念叨着,他脸上的汗更多了,被捆着的牛一刀脸上的汗也比先前多了起来。
“阿巴嘎,看来这个牛一刀知道得不少啊,我看最好立即把他抓去问问。”
海都对阿里不哥小声说道。
阿里不哥紧张地看了看老萨满,老萨满脑袋上的光束还在,这就奇怪了,海都又发出了人声,这次怎么就没有打断这个神之龛影呢?
阿里不哥顾不得想那么多,他也用极小的声音对海都说:“先别着急,看看还有没有其他影像。”
阿里不哥正说着,突然觉得帐内更亮了。他们惊奇地发现,老萨满脑袋上的光束更亮了。影像再一次变得清晰,这一回似乎比他们之前见过的所有都要清晰:
牛一刀与一个宋人在说话。
牛一刀说:“黑骑将军,看来海都什么都不知道。”
黑骑说:“他应该知道得很多。”
“不,他什么都不知道,他那天问我了很多问题,我按照我所知道的给他做了回答,从他的反应来看,他什么都不知道。”
牛一刀说道。
黑骑问道:“他都问你什么了?或者,你都跟他说什么了?”
牛一刀说:“他问合州城的事情,他竟然认为蒙军攻破了合州城,并且十分坚定地说当时蒙军对合州城进行了屠城,说得时候还很是得意,我告诉他,蒙军根本没有攻破合州城,他不相信,于是我就给他说了鹿角人的事情,鹿角人的异能,以及宋军根本没有费一兵一卒就把蒙军赶跑了的事情,我还跟他说了蒙哥是被合州城守城军们抓阄决定的方法杀死的,起初他不相信,还有点生气,不过我详细地跟他说了说,他便相信了,还带着不小的吃惊,综合这些方面,我断定他并非知道得比较少,而是什么都不知道。”
黑骑点了点头,然后说道:“这样最好了,他什么都不知道,还想着颠覆忽必烈的政权,简直就是在做梦,不过这对我们很有利,我们可以好好利用一下这个傻蛋。”
牛一刀说道:“他还想让我到大斡耳朵去呢。”
黑骑问道:“让你到大斡耳朵干嘛?”
牛一刀笑了笑说:“让我接近你们,盯你们的梢呗。”
黑骑闻言后也大笑道:“哈哈哈!这个海都,可真有意思,那你答应他了吗?”
牛一刀说:“没有,我才懒得和他玩呢,他见我不同意,还说要杀我呢。”
黑骑问:“那你怎么办?”
牛一刀说:“到时候就躲呗。”
黑骑又问:“他海都想要杀你的话,你可没地方躲啊,除非回南边,你现在又被南边通缉,肯定也不能回去啊。”
牛一刀说:“没事,到时候我就咱们的朋友那,他海都肯定找不到。”
黑骑说:“你是说你躲到鹿角人那?”
牛一刀点了点头。
黑骑说道:“哈!别说他海都了,就连我都无法确切地知道他们的位置,看来宋人里面只有你知道了。”
牛一刀说道:“混了这么多年,总得给自己留个后路,他贾似道不待见我,自然有人待见我……我想好了,如果他海都真要杀我,我就躲到鹿角人那里,哈哈,我到了他们哪里,想躲多久就躲多久,哥哥,贾似道要是为难你,你也可以去,他们就在……”
“兄弟,你别告诉我,这个事情知道的人越少越好,咱们的朋友需要保护。”
黑骑打断牛一刀的话说道。
牛一刀笑了笑,道:“哥哥说得有道理,参照我告诉过你的异象,当这些异象发生在你面前,你自己也应该能判断他们的大门在哪里。”
黑骑点了点头,然后说道:“兄弟,把海都的信给我吧,哈哈!那个傻货一直认为自己在和贾似道通信,根本不知道其实一直给他回信的人是我,他海都只是海押立的领主,贾似道怎么愿意与这种人通信呢,他海都实在是太天真了。”
牛一刀笑着从怀里掏出一封信递给黑骑,说道:“估计这是最后一封了,那个傻蛋也许现在就在安排人来杀我呢,之后有一段时间咱俩可能暂时不能见了。”
黑骑接过信,说道:“你索性躲到鹿角人那里去吧,到时候别忘了让鹿角人变成雄库鲁给我带个信。”
影像到这里又开始变得模糊了。
海都压低声音气愤地对阿里不哥说道:“该死的间谍,阿巴嘎,现在就杀了他吧!”
阿里不哥使劲摇摇头,盯着影像,不知道是阿里不哥死盯着起了作用,还是老萨满的咒语起得作用,影像又清楚了:
牛一刀在一个草垛子旁边与一个身披鹿皮头顶鹿角人的在交谈。
阿里不哥与海都就此判断,影像上这个人,就是鹿角人。
只见牛一刀与那鹿角人显得十分熟悉,牛一刀说:“我只要在这里呆着,蒙古人肯定找不到我,贾似道也找不到我,他们肯定以为我从这个世界上消失了,哈哈!”
鹿角人说:“我们和贾似道还有盟约,不过你和贾似道之间是你们宋人的家事,我们不管,我们不会告发你的,至于蒙古人嘛,他们敢来,就让他们倒霉,你来之前我们刚把一群蒙古人收拾了一番。”
“哦?你们碰上蒙古人了?”
牛一刀问道。
鹿角人回答:“不是碰上的,是他们闯进来了,三百多个人,被我们一通收拾了。”
牛一刀闻言后皱了皱眉头,问道:“我没明白,他们蒙古人怎么能闯进来呢?以前也没听说过蒙古人可以闯进来啊。”
“以前绝对闯不进来,现在可以,前两天,一个昼夜的时间,闯进来三百多个人,他们能闯进来的原因是,他们有开启麋茸通道的能力。”
鹿角人说道。
牛一刀闻言后大惊道:“有开启麋茸通道的能力?不是要许多特殊条件同时发生才可能被人闯入吗?”
鹿角人摇摇头道:“那是对于普通人而言,对他们来说,不是,因为他们,是鹿角灵主。”
牛一刀瞪大了眼睛,喊道:“鹿角灵主?三百多个?”
鹿角人又摇了摇头道:“不是,是三个,有两个是一个一个地进来的,还有一个带着三百多蒙古兵,他是头领,又是鹿角灵主,所以跟着他的三百个蒙古兵都进来了。”
牛一刀问道:“这么说,三个鹿角灵主凑齐了?”
鹿角人点了点头,又立马摇了摇头。
牛一刀问道:“你这是什么意思?到底是凑齐了还是没凑齐?”
鹿角人说道:“我刚才说错了,他们三个,两个是鹿角灵主,还有一个……是鹿角灵尊。”
牛一刀闻言后惊讶地再次大叫了一声。然后问道:“鹿角灵尊……鹿角灵尊是草原外邦人,那个人,是个外邦人?宋人?波斯人?”
鹿角人说道:“拉丁人!”
牛一刀再次被惊着了。
“拉丁人在你们这里?”
牛一刀问道。
鹿角人点点头道:“对,拉丁人在我们这里,被我们关起来 ,他们三个关在一起,一个鹿角灵尊,两个鹿角灵主,现在只差海押立的海都了。”
牛一刀问道:“什么意思?”
鹿角人答道:“海押立的海都,也是鹿角灵主。”
牛一刀问道:“海押立的海都是鹿角人灵主?就是那个,你们有时候聊天总提到的那个?你们总与‘漠南的真金’一起提到的那个?”
鹿角人点点头,然后答道:“对,就是他,他是鹿角灵主……另外,漠南的真金,他就是正被我们关着的三人的其中之一,他是鹿角灵主,那个三百多号蒙古兵的领头人也是鹿角灵主,拉丁人是鹿角灵尊,我们之前只确定海押立的海都与漠南的真金有鹿角灵主的身份,现在,哈哈!只缺一个海押立的海都了。”
突然,影像猛地消失了,与此前不同的是,此前影像是慢慢变模糊,这回的影像却没有变模糊的过程,而是突然不见了,老萨满脑袋上的白光也突然不见了。
老萨满踉跄地倒地,气喘吁吁地说:“大汗,我看到了萨满法师禁忌之事,法力尽消,以后再也无法施法用术了。”
阿里不哥顾不上理会老萨满以后是否还能用法术,他现在心里只有一件事:立即发兵去鹿角人的老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