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忧轻轻哄着怀里的淳儿,轻声道:“淳儿竟是因为舍不得额娘吧,怎的听见奶娘这样说,你便哭了起来。”
淳儿听得她的声音,竟停住了哭声,只拿着两只圆溜溜的眼睛,定定的瞧着无忧。
无忧轻轻地在淳儿的脸蛋上,亲吻了一下,继续逗着怀中的小儿,“淳儿,你阿玛他远在边疆,未曾见到你如今这番模样,如若见到了,不定怎样喜欢呢,我们的小淳儿这般可爱至极”。
陈姨瞧着无忧,轻声细语的哄着怀中的小儿,只觉得心里酸然无比,自己的大儿子如今不知在何处,自那次失散以后,便再也无了踪影,只不知他是否尚在人世。
思及此,顿时红了眼眶。
无忧欲待将怀中的小人,交给陈姨,却回头瞥见陈姨在偷偷的抹眼泪,她惊声问道:“陈姨,你怎么了,怎的突然伤恼起来,可是有何事。”
陈姨赶紧用袖子一角,抹了抹眼泪道:“奴婢只是突然忆起了自己失散了多年的儿子,只是如今不知他又身在何处,是否又尚在人间,只为娘的没有照顾好她。”
言及此处,更是伤怀不已。
无忧走进陈姨的身边,温声道:“陈姨,你莫要过于感伤,孩子都是上天赐予为娘的命,万不会有那不再见的一日,你只细细的留心着,只待有一日,必定让你们团聚了去。”
陈姨只黯然道:“奴婢已是这般年纪的了,恐是怕等不到那一日了,只怪奴婢命苦,竟连自己的孩儿也要一并失了去。”
无忧转身将怀里的淳儿轻轻地放在了,他的小床上。轻轻地拍抚着淳儿道:“我失去了父亲后,自是能够理解陈姨丧失亲人之痛,我阿娘她很早就过世,所以我只道,知道父亲予了我很多,可是,现如今他去了,我们活着的人尚且需要替已去的人。好好的活着,更何况,你的孩子只是丢失了,定也会有再次相见的那一刻,你莫要消沉了自己的意志,只留心照着就是,与我来讲。要幸运的多。”
陈姨听王妃如此说,便也罢了,不再伤怀,只瞧着淳儿逐渐沉睡的面容,道:“小王爷生来就是如此好的福气,注定是个非凡不同的人,王妃只同奴婢这等下人,也不嫌弃,只一昧的宽慰奴婢,能够照顾小王爷,委实是奴婢的福气。”
待淳儿彻底熟睡后,无忧便将身旁的小毯子,轻轻地盖在了春儿的身上,然后主仆两人, 悄悄的走了出去。
无忧回转身去,瞧着陈姨道:“我也必会派人留心着,帮你寻到孩子,你莫要再过于自责,只堪堪的将小王爷带好就行了。”
陈姨只道:“奴婢对王妃的出手相助,定会感恩戴德,多谢王妃的相助之恩。”
无忧只淡淡笑着:“人生在世,总有不称意之事,我能做的只不过是举手之劳而已,你是淳儿的奶娘,我必是更要倾力相助。”
说罢,只淡淡的笑了笑,“你回屋去看顾淳儿吧。”
言罢,只回转身去,向前院走去。
一早,陈姨娘便叮嘱随侍的丫鬟青平道:“我要去集市帮小王爷去采买一些小物件,你只将我带着小王爷,我去去就回。”
出了府门,陈姨娘径直来到了集市,集市上的小商贩处处摆着摊位,高声呼喝着,此起彼伏,好生热闹不已。
陈姨娘只挑选着,一些小儿玩的鼓乐器具,突然,有人在身后大喊着:“抓住他,他偷了东西,快点不要让他跑掉了”。
正待回转身去,瞧个明白,却突的,有一人,直奔她的面前而来,将她撞翻在地,那人因着用力过猛,也顺势摔倒在地。
众人一拥而上,将那人围了起来。
那人只堪堪的将头低着,一虬髯大汉,厉声喝道:“为什么要偷我的玉佩,你可是要找死,竟敢偷到我的身上。”
说罢,将那人一脚踹翻在地,在欲冲上去打上几拳,却被人拦住。
那人道:“二爷,只需将他的衣服全都脱下,让他赤身裸体便可,只这一顿拳脚却也伤不了他,只让他丢进了脸面,看他可还敢再出来偷东西不成。”
围观的人皆应声说好,说着,便上去将那人的衣服强行的给脱了下来,只全身赤裸着,未着寸缕。
一些围观的妇人皆惊呼着闪避,陈姨只待将头回转过去,突然,那人的前胸上一块褐色大痣,直至将她惊在了原地,只呆呆的向着那人走去。
撇开众人,径直来到了那人的面前。
众人只瞧着这老妇人竟留了下来,还不避嫌的往前凑着,只道这定是一个痴傻的老妇人人,只待笑她。
却见她,趴在那小偷的 胸前,用手将那褐色痣摸了摸,便听她问道:“你这胸前的大痣是否从小就有。”
那小偷本就羞赧,听她如此一问,只奇怪着,并未答她。
陈姨又颤声问道:“你你娘亲是谁。”
那人见她竟问如此之奇怪的问题,只闷闷的答到:“我哪有什么娘亲,我从小就是个孤儿,靠着讨饭活着。我这胸前的大痣,也是生来就有的”。
陈姨立时痛哭出声,一把将那人抱住:“儿啊,我是你娘啊,你可还记得,为娘自十岁那年将你丢失后,便再也寻你不见,如今一别已是十余载,可算是让为娘寻到你了,我的儿啊。”
众人只瞧着这妇人又哭又笑的,只疯魔了一般,只一些明朗的,走上前去,问道:“你可是认识这贼人。”
陈姨听了那人的话,只只狠狠地瞪了那人一眼,“什么贼人,他是我的孩子。”
众人皆瞧的一头雾水,这妇人竟生生的认了儿子起来,真是怪事 ,蹊跷无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