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承璟注意到无忧身形一顿,便问:“怎么了?”
“这,这是什么?”她指着赵承璟领口处的一个红痕,看着他。
这个红痕到底是什么,她再清楚不过。自己心疼赵承璟的身子,已是多日未曾同房。联想到下午莲香的话,一滴泪水不争气地夺眶而出。
赵承璟看她哭了,心随之一疼,安慰道:“无忧,你先别哭,你听我解释。”
“你说你对那支那灵没有半分情意,我信了。可这又是什么?赵承璟,你别把我当傻子。”说完,无忧也不理他,一个人离了府。
“无忧!”赵承璟想拉住她,无奈无忧现在早已会了轻功,足尖一点,几个起伏便不见了踪影。他虽然惊讶无忧会武功一事,可到底更担心她,便差了下人去找。
无忧离了府,也不知道该往哪儿去,正心不在焉地走,这便撞到了人。
“无忧?”
无忧抬头,见是严婉,之前的委屈都涌上心头,在也忍不住,伏在她的肩头大哭起来。
“好了好了,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啊?”严婉也慌了神。
她正在街上逛,却见不远处无忧失魂落魄地走来,见了她又一句话都不肯说,只一个劲儿地掉眼泪。
“那,咱们先回府,吃点东西,有什么话,慢慢说。”严婉拍着她的背,就像是哄一个孩子。无忧点点头,两人便往泰王府走去。不远处有个身影一闪而过,再看时,已没了踪迹。
喝了热茶,无忧也平复了心情,便将方才的事告诉了严婉,后者叹了口气:“你啊,为何不听王爷解释呢?”
无忧红着眼,目光空洞:“都这么明显了,还有什么可解释的。”
“我总觉得,吴王不像是这样的人。况且,退一万步说,就算吴王真的和那支那灵……吴王他毕竟是王爷,将来还有可能是皇上,不可能真的做到弱水三千,只取一瓢饮的。”
无忧听了她的话,自然知道她是什么意思。她不是没想过这些,只是不敢深想,爱的占有欲,让她潜意识里并不想赵承璟喜欢上其他女子。
“无忧,有些话,我知道,我作为一个外人,不当讲。可我还是忍不住想要劝你,男人三妻四妾一事,你莫要看得太重,只要吴王心里有你,那就够了。旁的,莫要强求太多。”
无忧不说话,严婉看着她,又叹了口气。
而那厢,赵承璟听了下人的汇报,知道无忧跟着严婉回了泰王府,便二话不说,出府找无忧去了。
才进泰王府,好巧不巧碰到了赵承允。
赵承允听下人说无忧来了,只觉得心中欢喜,又听说无忧是哭着进来的,心一阵紧缩,闷得他喘不过气来,就要去寻无忧,这就撞见了赵承璟。
情敌相见,分外眼红。
“皇兄,若是你不能照顾好无忧,自然有人能照顾好她。”
赵承璟本来就因为和无忧闹不愉快,心里憋了一口气,听他这话,更加怒火中烧:“皇弟,有些东西,不要去觊觎。是你的,就是你的,不是你的,现在不是你的,将来也不会是你的。”
赵承允冷哼一声:“可是皇兄莫要搞错了。无忧她不是东西。她是一个活生生的人。”
“别人的家事,轮不到你一个外人插手。”说完,赵承璟拂袖而去。
赵承允看着他的背影,心头拂过一丝不甘。
他不能给无忧幸福,他可以。
广袖下的手,悄悄攥成了拳。
赵承璟到花园时,无忧的心情已经完全平复了,她见到赵承璟来,心里还惦记着方才严婉的话,只是看着他,并没有走过去。
“无忧,随我回去,好不好?”赵承璟看着她,说这话时,完全没有一个王爷该有的架子。
“我……”无忧不知该说些什么好。她心里还没有想清楚,乱乱的。
严婉自然看出来了她的心思,刚要说留无忧住几天的话,却被人抢先一步:“无忧,你若是不想随他回去,便在这泰王府多住几天吧。”
赵承璟看着来人,心头涌起一股无名火:“我说过了,这是我的家事。皇弟还是不要插手的好。”
“王爷,”一直不说话的无忧,这时开口了,“无忧想在这里住几天,王爷请回吧。”
“无忧。”赵承璟难以置信地看着她。
他没想到,他的无忧竟然帮着别人说话。眼底闪过一丝落寞,但还是尽力掩饰了:“好,那我过几天再过来接你。”
说完,便走了。
无忧想住在这里也好,自己就趁着这几天把事情查个水落石出,也算给她个交代。
赵承璟走后,赵承允走上前:“无忧,你要住便住吧,我这就让下人收拾个院子出来。”
说着,就要吩咐下人,无忧拦住了他:“不必了王爷。这几日,我想和妹妹住在一起。”
赵承允想了想,又看了眼身侧的严婉,点点头:“也好。”
“泰王爷事务繁忙,还请回去吧。无忧累了。”
严婉知道,她想一个人静静,便带她走了。赵承允想叫住她,想安慰他,却不知道该以什么样的身份,只好作罢。
另一边,崔琉璃得了消息,知道无忧不在府上,又知道了王爷宿在支那灵处的事情,眼角眉梢尽是笑意:“这支那灵,还真有点手段。”
正高兴着,却听得下人说王爷叫她过去,便叫小九给她梳洗了一番,娉娉婷婷地去了。
这件事情,她从头到尾做的唯一一件事情,就是牵线搭桥,找不出错来,所以她有底气,也不怵。
到了书房,她便给赵承璟行了礼,后者冷着声音问道:“毒妇,你到底使了什么手段?”
崔琉璃不解地看着他:“王爷,您这话是什么意思?臣妾实在是听不懂啊。”
赵承璟狠狠地拍了下桌子:“你别以为我不知道。本王若是和无忧生了间隙,获益最大的,可不就是你。”
崔琉璃听了这话,语气还是那么不紧不慢:“王爷这话说的不对。除了臣妾,还有灵妹妹,还有玉妹妹。王爷没半点证据便这样诬陷臣妾,真是寒心。”
赵承璟一愣。自己叫了她来,不过是因为觉得这件事与她脱不了干系,的确没有任何证据,就这样被她说出来,倒教他措手不及。
“况且,王爷前些日子刚闹了我们崔府,伤了我的老父亲,臣妾这段时间,忙着做孝女都来不及,又怎会有那闲心来害王爷。”
赵承璟看着她,看不出半点破绽,恨恨地撂下一句“你最好真的和这件事没有任何关系”,便让她走了。
冷静下来想想,她的话不无道理。且前几天好容易才保住一命,此时夹着尾巴做人都来不及,又怎会惹风波。
赵承璟正想着,目光落到一旁的琼膏上。这琼膏是支那灵给他的,也是抹了这琼膏之后才开始有了头晕的症状,莫非这一切,真是她自导自演的一出戏?
“来人,叫大夫来。”
赵承璟吩咐下去没一会儿,大夫便来了。他挥挥手,示意不必行礼,接着,将琼膏扔到他面前:“看看此物,可有什么问题?”
大夫拾起琼膏,细细闻了闻,又拿了一些放在手上,接着,对赵承璟说:“启禀王爷,此物并无不妥。”
没有不妥?
他沉声道:“你再仔细看看。本王前段时间头晕得厉害,确定与此物没有关系?”
当大夫,最气别人不相信他的医术,偏偏这大夫还是个心气儿高的,此刻也有些急了:“王爷,草民说过了,王爷您头晕,那时疲劳过度所致,和这膏药,并无半点关系。”
那曼陀罗花粉是支那灵家乡的东西,这儿大夫从来都没有听说过,更别提见过了,自然看不出什么。
赵承璟看他这样笃定,心里也就信了七八分,让他下去了,接着,他又叫来了红叶。
“红叶,当日,你为何要将本王引到西园去?”
红叶听说赵承璟找她,又听说他面色不善,发了好大的脾气,来时已经吓得不行,冷不丁又听到这话,差点没吓傻:“王爷,冤枉啊!王妃是奴婢的主子,奴婢就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也不敢让王爷到西园去啊。”
赵承璟显然不相信:“可那日,明明就是你!耳听为虚,眼见为实,本王亲眼所见,你还抵赖?”
红叶觉得自己都快哭出来了:“王爷,真的不是奴婢。奴婢那日和王妃一起在小厨房为王爷做糕点,还会分身术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