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都已经决定了要留下来,无忧便想去看看自己娘亲在南疆时的住处。她同南疆族长提了这个想法,后者答应了。
无忧娘亲的住处,和无忧想象得一样,很干净,也很整洁。里头种了许多的花草,虽然过了这么多年,依旧顽强地生长在院子里。
“我娘,从前就一直住在这里吗?”无忧问身后的南疆族长。
后者点了点头,道:“你娘的父母死的早,所以她一个人住。”
无忧总觉得这个房间很熟悉。也许是因为无忧娘亲住过的缘故吧。无忧在房间里走着,阳光穿过雕花木窗子透了进来,撒在无忧的身上,暖洋洋的。那一瞬间,无忧忽然就觉得有些想哭。
这时,门口传来一阵脚步声,这脚步声很陌生,无忧回头,见是一个全然陌生的白衣女子。
“你是?”无忧看着她,问道。
女子朝着她温和地笑了笑,道:“我是南疆圣女,我叫阿娇。当初你娘亲曾救过我娘,所以这份恩情,我一直记得。只是等我长大,你娘早已离开了南疆,所以也一直觉得遗憾。今日听说你来了,想着你定然会来这个屋子,便来碰碰运气,没想到真的遇上了你。”
无忧点了点头,表示了然。阿娇走上前,最后在无忧身边站定,道:“听说你过些日子就要离开,我来是想同你说,日后若是有能用的上我的地方,就尽管开口。”
阿娇的这话,就是无形中许诺了无忧,若是以后有用的上的地方,整个南疆定然全力以赴。
这厢无忧才得知自己的身世,那厢赵承璟正为了翠花的事情而头疼。
原来,翠花的父亲得知赵承璟要带着翠花参加皇家品鉴大会,高兴得不行,便四处冲着别人炫耀。说翠花进宫的事情不过是早晚的问题,自家女儿就要飞上枝头变凤凰了。
街坊四邻听说了这件事儿之后,便同翠花的父亲说,这个世界上哪有那么多的好人啊!赵承璟不可能无缘无故地就帮翠花,这里头一定有问题。旁人哪里能猜到赵承璟的真正用意呢。凭着他们的见识,便猜想赵承璟是为了钱。
根据街坊四邻的说法,翠花若是真能进宫,那定然是能得到一大笔赏赐的。赵承璟带着翠花进宫,那么那笔赏赐最后定然是落到赵承璟的头上,半分也不给翠花父母的。
翠花的父亲一听这话,便坐不住了。在他心里,翠花若是真能进宫,那也是因为自己生得好,培养得好,所以才能被选中。若是赵承璟真的怀了这样的心思,那自己岂不是费心巴力地为他人做嫁衣嘛。
想到这儿,翠花父亲二话不说,就朝着白府去了。门口的小童听说他是翠花的父亲,便找赵承璟去了。
赵承璟原本以为翠花父亲是因为长久不见翠花,所以才会特意来白府见她。谁知翠花父亲却没有去见翠花,而是直直地来找赵承璟来了。
后者虽然觉得意外,但到底来者是客,便让小童领着翠花的父亲去了正厅。
一到正厅,便见翠花父亲一脸严肃地坐在椅子上,见赵承璟来了,也不同往常一般见礼,而是重重地哼了一声。
赵承璟心里觉得奇怪,面上却不表露半分,笑着上前,道:“翠花她爹,您来了。不知来找陈某,所为何事啊?”
翠花父亲道:“我是想找陈公子谈谈,有关翠花日后进了宫的赏赐一事。”
赵承璟闻言,先是一愣,想了好久,方才反应过来,道:“原是为了这事儿。那您意下如何呢?”
翠花父亲没想到赵承璟这么好说话,竟然还询问他的意见,这倒是意外。他犹豫了片刻,迟疑地伸出了一只手,道:“不如这样吧。咱们五五开,拿到的赏赐,你一半我一半。”
赵承璟还以为翠花父亲会狮子大开口,没想到是五五分。翠花父亲见赵承璟不说话,以为他不同意,咬了咬牙,道:“那这样吧,四六分,你六我四,如何?”
赵承璟忽然就觉得有趣。他想知道翠花父亲能降到那个地步,便继续不说话。
翠花父亲见赵承璟依旧不说话,只好继续往下降,道:“这样吧。三七,绝不能再少了。”
赵承璟轻笑出声,迎着翠花父亲不解目光,道:“那些赏赐,您都拿走吧。我不需要。”
翠花父亲这样看中的东西,赵承璟压根儿就不稀罕。他的目的从来就不是什么荣华富贵,而是宫里的情报。
这些事情自然不会同翠花父亲讲,后者心里暗暗吃惊,问道:“那陈公子你这样费尽心力培养我家翠花,到底是为什么呢?”
“我是个商人,只要能在皇家品鉴大会上拔得头筹,我的花街柳巷便能名扬全北照。我在意的是名,你在意的是利,这样很好,对我们双方都有利,不是吗?”
赵承璟的一番话让翠花父亲彻底放心。想想也是,他一个商人,又怎么会缺钱呢。他不过是想让他的花街柳巷发展得更好罢了。
赵承璟见自己打消了翠花父亲的疑虑,两人又聊了几句,而后赵承璟便送翠花父亲出了白府。
那厢无忧在南疆又待了几天,等她将那曲子学会之后,便要离开南疆。南疆族长将玉笛借给了无忧,但临行前,他叫住无忧,意味深长地道:“永生蛊存在的意义,原本是想要让生的人少一点难过,这是好的初衷。所以,你不要拿永生蛊来做坏事,否则的话,一定会有报应的。”
无忧听了南疆族长的话,心里有些不以为然。若是真有天道轮回,真有报应,那赵承乾在皇位上都坐了这么久了,为什么却没有报应。
从来就没有什么恶人恶报,只有事在人为。无忧敷衍地应下,而后便离开了。
无忧和苏煜两人坐着马车一路前行,终于到了唐家。
虎头因为在唐家好吃好喝地待了一年,身量高了不少。见到无忧和苏煜,高兴地上前,问道:“姐姐,你们来了。我还以为?你们不会再来了呢。”
无忧轻轻拍了拍虎头,道:“我来唐家有事情找大老爷。他人呢?”
“他今日恰好在家,在书房里呢。”虎头乖巧地回答道。
无忧点了点头,便要进唐府大门。门口的小童眼疾手快地拦住了他们,客气疏离地道:“真抱歉,陈夫人,苏公子,大老爷有令,你们不得进入唐府。”
无忧听小童这样说,也不恼,而是将步摇拿了出来,递给了小童,道:“你将这支步摇拿给唐大老爷,他看了,自然就会放我们进入了。”
小童接过,而后转身,朝着书房去了。另一边唐大老爷正在书房里头处理武林盟的事情,忽然听得小童说无忧和苏煜求见。唐大老爷想都不想,道:“你转告他们,唐家不欢迎他们,让他们会还是走吧。”
小童行了个礼,道:“老爷,我也这么和他们说了,只是他们不肯离去,还给了我一支步摇,说是老爷您看了,自然就明白了。”
说着,小童就将那支步摇递了过去。唐家大老爷看了眼,便再也坐不住了。他拿着步摇,两手不停地颤抖着。这支步摇,他不可能不知道。
想起小童还在一旁,唐大老爷稳了稳心神,道:“你将他们请来吧。”
“是。”小童领命而去,没一会儿便没了踪影。
小童将无忧和苏煜迎到了正厅。后者朝着唐大老爷行了个礼。唐大老爷摆摆手,道:“行礼就不必了。只是,这支步摇,你们是哪里来的?”
无忧叹了口气,道:“不瞒唐大老爷,这支步摇,其实是我娘亲的。”
“你娘?”唐大老爷听了无忧的话,更震惊了。
他第一次见到无忧的时候,就觉得她有些眼熟,总觉得像一个故人。可是又不敢确定,毕竟所无忧当真是那位故人的女儿,又怎会离开南疆,还嫁给了一个外人呢。思及此,唐家大老爷便打消了自己的怀疑。
他没想到,自己的猜想竟然是真的。他看着无忧,想了想,还是问出了口,道:“那你娘她现在……”
无忧听到唐家大老爷的问话,眼底划过一抹黯然,道:“我娘她早就死了。我也是前几日去南疆时,才得知原来我娘与唐家,还有这样一段渊源。”
无忧的话无意间点醒了唐家大老爷,他看着无忧,问道:“对了,那你此番来唐家,究竟所为何事?怕不是单单想要告诉我这件事情吧?”
无忧没有隐瞒,点了点头,道:“其实,我此次来唐家,是希望唐家大老爷能够看在当年我娘救过你的份上,将迷魂草给我。”
“迷魂草?”唐家大老爷又是一惊。
迷魂草的功效,他虽然对制毒并不十分擅长,但到底从小生长在唐家,耳濡目染,也知道了不少。只是无忧,她要走迷魂草,是为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