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老一少跟进来,见到风清寒,“扑通”跪下来。
“太子殿下,你一定要为草民做主啊!”
墨竹眉头皱了皱,在一旁解释道:“这两人是我在青山寺的时候遇到的。说有重大冤情在身,我想反正都要找你们,便把他们带来了。”
风清寒让两人站起来,让子楚赐坐,面容和蔼地说:“你们有何冤情要告知本王?且大胆说,本王会给你们做主的。”
中年男子站起来行了个福,紧声道:“草民乃云城汇通钱庄的挡头李三,这是我们小少爷樊岚!”
风清寒听到两人身份,甚为吃惊,面上却不温不火地说:“樊家三十二口已死,你说他是樊家遗子本王就信?有什么证据?”
李三紧接着跪在地上,眼里已藏不住泪水,哽咽道:“回太子,替樊岚死的是草民儿子!王爷若是不信,可以叫认识樊少爷的人前来辨认!”
“本王初来乍到,若是找的人与你内外应和,被人骗了可如何是好?不行,你要拿出最有力的证据证明,他是樊家的小少爷。”风清寒坚决不信李三的话,此事不容许一丝马虎,需谨慎再谨慎!
李三那里曾想过会是如此情况,情急之下说道:“太子殿下,草民着实拿不出证据!若太子非要证明,草民知晓死去的‘樊家小少爷’后股有一颗黑痣,他是草民的儿子狗蛋,这事只有我们家里人知道!”
风清寒立即把任主簿叫进来,伏在他耳边小声让其仔细辨认是否是汇通钱庄的挡手和小少爷,再命他去验尸李三说的是否属实!
得到任主簿的确定答应,风清寒心里有了底,他眼神清冷地扫到小少爷身上,他穿一身粗布衣服,细皮嫩肉地很招人喜欢,指着李三问他,“这人说的可是真话?”
樊岚点点头,稚嫩的脸上带着与年龄不同的成熟,似是一夕长大的仓促在这孩童留下令人心惊的阴影,他没有像李三那般激动,起身开口,脆生生地童音说出的话让人听了很是沉重。
“草民樊岚叩见太子殿下,伙计李三说的句句属实。家父樊恒林早年与人勾结贪赃洗钱,今被卸磨杀驴实属报应,可贼人于心不死,早晚会查到草民存在。与其被贼人害死,不如草民自首!草民家父罪孽深重,自甘替父受罚;然李三并无过错,其子更没有过错,还望太子开恩,救李三一命!”
樊岚的话惊艳在座众人,谁想到一个十岁孩童懂的道理如此深奥。
风清寒连连称好,“把你知道的都说出来,本王保你二人不死。”
樊岚听后,叩头跪下,将自己知晓地一五一十的告知风清寒。
“这是临走时,父亲交给草民的东西,说是关键时刻可以救我二人一命。”
樊岚将一巴掌大小的竹袋掏出来,让子楚呈上去。
风清寒打开,里面密密麻麻的用蝇头小楷写着各大官员贪污的罪证!此物一出整个朝廷都会震上三震。樊恒林聪明一世糊涂一时,他以为此物会让二人活下去,恰恰相反,此物会加速两人的死亡!
将竹袋收好,风清寒让两人先站起来,“你爹还对你说过什么?”他不信樊恒林会不知此物的厉害,单单让孩子拿此物保命!
樊岚想了想,说道:“没有了!不过我曾爹说话,和京城的来往多集中在四大家族的名下,还有个叫陆通的散户也是大户,这都是我听来的,不知道是不是有用!”
风清寒听了眼前一亮,赈灾的粮款也有下落了!这樊岚简直是他的救星!
按捺住心里的高兴,风清寒问,“你说有个纨绔子弟作为线人,那你可记得那人模样?”
“此人打扮不同凡人,草民记的清清楚楚!”李三拍胸脯保证道。
“好!子楚你带二人下去,让画师画出线人面貌,务必保证二人安全,不得声张!”
“遵命!”
樊岚和李三虽退下了,屋里三人却尽是愁容。
最先一个动容地便是云清歌,她一只手摸着微微隆起的小腹,满脸痛惜,“就是个大人,也没有这孩子看的开。可他还是个孩子呀!”话里话外,皆是惋惜。风清寒拍拍她的后背以示安慰。“环境所致,如今说再多也是无用!倒不如想办法如何保住二人性命。”
墨竹听说连十岁的孩子都不放过,早在一旁义愤填膺,“这帮贼人实在可恶,还有没有人性?!”他行侠仗义多年,早已养成一腔热血,此时恨不得将幕后之人揪出来,将其碎尸万段!
“太子殿下,既然你掌握了重要情报,何不上报朝廷,一举将贼人拿下!省的他们以后再祸害旁人!”
墨竹已经被愤怒冲昏了头脑,捏着杯子的手指微微发白。云清歌扶上他的肩膀让他冷静下来,听风清寒分析。
风清寒叹口气,无奈道:“此话说来容易,坐起来非常困难。扳倒名单上的人谈何容易?且不说别的,这名单上囊括的人数有三分之一是朝廷命官!若将他们全数查办,这朝廷岂不是乱了?”
“太子这番话难道是说就这样算了?”墨竹痛心质问,“死去的樊家人就白白死了?”
“那倒是不可能!”风清寒某种精光一闪,他已经想出一个绝妙的法子。正所谓君子报仇十年不晚,既然朝廷命官杀不得,但其他人还是可以动一下的!杀鸡儆猴先他们一个提醒,若是事后仍不悔改,再另做打算!
怕墨竹一时冲动做出什么错事,风清寒嘱咐他道:“此事不可张扬,仅仅我们几个人知道便是了!墨兄,还要劳烦你把这二人送到安全的地方。隐姓埋名再也不说出与樊家的关系!”
墨竹看了看风清寒,又看了看云清歌,见云清歌对自己连连摇头,便知道自己不可轻举妄动,深深叹了口气,“我知道了!”,事到如今也只有这法子万无一失,贪官虽可恶,眼下先让两人活下来要紧。
昨晚决定,三人陷入久久的沉默,云清歌回屋换上男装,自觉束胸。她不像再给风清寒添任何麻烦,眼下的情形便够让人糟心的。
沉默一会,墨竹忽然一拍大腿,“光顾着给你们办案子,我倒忘了来此的目的!歌儿,令尊病重,让你速回家看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