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清染比赈灾银两先一步到达京城。一入京,他便迫不及待地去和夏北帝领功。
夏玉宫的牌匾比任何时候都闪耀,金光闪闪的三个大字。他阔步走在前面,意气风发。这次,他要一雪前耻,让全天下都看清他五皇子心系天下的品德,哪一点都不比他风清寒差!
“儿臣拜见父皇。”风清染跪在大殿下,静待夏北帝开口。
“起来吧。”夏北帝从一堆奏折中抬起头,望了眼风清染,自豪的笑容出现在嘴边,“染儿此行辛苦。你的奏折本王看了,提议完备,值得推广。”
“谢父皇夸奖,儿臣只是给太子殿下做了个帮手,追回赈灾银两的功劳还在六弟。”风清染谦虚地说。得知风清染将银两追回来,风清染并没有坐以待毙,他重新写了一封奏折给夏北帝。在肯定风清寒的功劳之后,就钱庄一事提出了整改策略,并提议在全国推行。他知道夏北帝喜欢谦逊低调之人,因而在奏折里,半分没有提自己的功劳,相反的,将风清寒夸的天花乱坠。连回京的时候都没有命人迎接,而是趁着黄昏悄悄进城。次日他上朝时,夏北帝还不知道他已经回来了。
“染儿此行成长不少,朕甚感宽慰!”夏北帝夸赞道:“回去休养几天,户部的烂摊子还得染儿多多上心呀!”
听到户部又归到自己手中,风清染的心中大喜。只要有户部在,今年的赈灾银两没了,明年还会有。这户部便是一座谋取钱财的机器,谁能掌管它,便有源源不断的财源进来。
“多谢父皇信任!请父皇放心,儿臣一定多多辅佐太子殿下!”说罢,父子二人客套一番,风清染退了出去。
刚出殿门,夏玉宫的牌匾反射阳光照在随行太监眼上,太监身形闪了闪,差点挡在风清染前行的路上。
风清染刚要发怒,太监立即跪下道:“六王爷光辉可同日月!奴才挡了六王爷的道,实在该死!”
说的风清染心气通畅,也不计较他冲撞了自己,命太监抬起头来看着自己,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奴才小福子,前阵子刚调到夏玉宫宫内,冲撞了六王爷,奴才罪该万死!”
“什么该死不该死的。本王看起来那么可怕吗?”随后,六王爷对送自己出来的大总管道:“财公公,这人我要了,你再寻一个看宫门吧!”
财总管连连点头,命小福子谢过风清染。
风清染回京的消息比风清寒回京的消息还快,尤其是他在云城做县令的事情,一时之间在京城里传为佳话。
“六王爷果然不同常人,竟然屈尊做一小小县令?这气魄不是一般人能有的!”
“何止呀!听说六王爷在云城深受爱戴,走的时候百姓跪在地上不愿他走呢!”
“哎呦,这样的好官,以后我们的好日子可要来了……”
相反,风清寒惩治贪官、追查灾银的事却无人提起。
风清染听到属下汇报,心里乐开花。他要的便是这个效果!不仅先前说自己贪赃枉法的舆论不攻自破,满大街的人都知道自己六王爷清廉正直,还有什么比这更好的呢?
“小福子。”从宫里带回来的小太监换上王府衣服,看起来倒真想那么回事,“你去把李安叫过来。”
风清染喝茶的功夫,李安也进来了。几日不见,他消瘦许多,两边脸颊凹陷下去,面容憔悴。
风清染不屑的扫了他一眼,没好气地说:“怎么,你这是在责备本王对你的处罚吗?”
“卑职不敢!”李安赶紧认错,他只是担心风清染不再要他,心里不是滋味。
“行了,愁眉苦脸的晦气!”风清染将一叠请柬递过去,继续道:“你把请柬送去。本王要趁着这契机大展雄图!”李安得了命令,开心起来,殷勤地拿着请柬出去,心想这次可不能再出错了。
风清寒和云清歌仍住在云尚书家。风清寒去宫中拜见夏北帝,顺带交代了些事务,便又回到云尚书家。王府里的管家听说自家主子回来,前来拜见;还带了许多补品给云清歌和云夫人用。
云尚书见到桌子上的珍品,说风清寒破费。两人已习惯云尚书的迂腐,留了句是给云夫人的,堵上他的嘴巴。
用罢午膳,云清歌来到正房,云郭氏已经睡过去,她不便打扰便来到自己未出嫁前住的小院,与风清寒畅谈。
小院仍和自己出阁前一样清雅。门前池塘里的残荷已经被下人捞干净,放养了许多红红黑黑的鲤鱼。池塘旁边架着高高的秋千,秋千木用红漆刷出庄重。云清歌现在便坐在这秋千之上,和风清寒交谈着。
“听说风清染回来了,广发帖子邀请城中名人参加茶会,共商贪污民生一事。”风清染的事迹在整个京城都传遍了,云清歌这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人,也多少听说了一些。
风清寒握着秋千的粗绳,轻轻晃着,脸上云淡风轻,“且让他做去!公道自在人心!再说这也不是什么坏事。”他倒是宽心,对云清歌继续道:“歌儿握紧了,为夫教你荡秋千!”
“这秋千怎得还用夫君帮?”云清歌俏皮的性子被他勾起来,站在秋千上,自己先荡起来。风清寒站在离秋千稍远的地方,仔细瞧着她。云清歌的秋千越荡越高,小院里传来阵阵笑声。走到小院门前的墨竹听到院里的笑声,一时间止下脚步,他本来想与云清歌商量商户事情,见此便作罢。
云尚书见他这么快便回来前厅,心里疑惑,“歌儿就在后院呀,没有找到吗?”
墨竹轻轻笑道:“没事,云叔,我忽然想起柜上还有事情,此事不急,改日再来吧!”云清歌走后,她手下大大小小的上铺都掌握在墨竹手中。每月分红都送到云府,云尚书对墨竹如同亲儿子一般。
“好吧,若你不方便,云叔我跟歌儿说也行。”墨竹对云清歌的感情,云尚书看着眼里。
“好的,云叔我先回柜上了。”
云尚书目送墨竹离开,见到他落寞的身影,心里很不是滋味。或许,这就是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