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总，您在桓水湾？”
宁秘书有些哑然，去桓水湾做什么？
还要不惜一切代价，压下娱乐通稿。
显然是做了亏心事。
“嗯，您说，是哪几家媒体，我立刻去联系。”
慕思凡的声音很严肃，宁秘书也来不及说废话了，只能迅速进入工作状态。
原来他在桓水湾。
程依背靠着办公室的门，把这一切都听得清清楚楚。
她料到，以宁秘书的狗腿性格，一定会第一时间给慕思凡打电话。
所以，她假装走了，并没真的走。
慕思凡在半山桓水湾。
程依匆匆地来到地下停车场。
她心寒如坚冰，在冷静之后，给吴雪打了电话。
吴雪在电话那边着急地说：“你先别激动，千万别一个人去，那些新闻媒体，你都记下了么？我打给电话给熟人，打听一下，到底是拍到了什么料，你等在那儿，你在那里等着我！”
她一面通着电话，一面把大衣披上，抓起车钥匙，急冲冲地出门了。
从楼梯下来，走到客厅。
肖战在陪吴首长下棋，眼尖看到她下来，赶紧冲了过来，说：“你去哪儿？”
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他再也不喊吴雪姐。
两人之间，不再是小跟班和大姐姐，是你和我。
“你管我？小子，自从你当上了刑警队长，一天比一天闲，都靠你抓贼，真是民不聊生，让开！”吴雪没功夫搭理他，只想快点去找程依。
“站住。”吴首长从沙发上起来，冷声呵斥：“那么晚了，你到什么地方去？你别忘了，自从上次那事儿之后，你晚上11点之后，没有提前给我打申请，你就别想出门！”
吴雪转过来，皱眉看着他，说：“我就是要出去，你能把我腿打断？”
“你又想去面摊，去等那混蛋，到天亮才回来？”吴首长说：“我宁愿打断你的腿，以后班也不用去上了，就待在家里，我养着你一辈子。”
一说这个，吴雪就来气。
她听面摊的老汪说了，上次她和肖战去过之后没两天，吴首长也去了，当众羞辱了顾惜风一顿。
之后顾惜风就没了踪影。
他现在，在道上，成了别人用来垫嘴皮的笑柄。
堂堂的刑警队长，成了一无是处的可怜虫，随意一个小混混，都敢拿这事儿来嘲笑他。
打不过他，用言语都能把他羞辱到地底下。
吴雪火冒三丈，盯着吴首长，吼道：“腿长在我身上，我爱去哪儿就去哪儿。”
“肖战，去储物室，把我的高尔夫球杆拿出来。”吴首长吼道。
他也是急红了眼。
怎么养出这样一个女儿来，人家为她好，一点也不知晓，就知道瞎胡闹。
“首长，我陪着她出去，行么？”肖战皱眉挡在吴雪身前，说：“我保证把她安全带回来，否则您拿球杆打我。”
“谁要你陪。”吴雪咬着牙说：“万恶的狗腿子！”
当了队长，不好好查案，天天晚上来这儿下棋。
越看越像那种黑了心肝的奸臣。
“吴雪！”吴首长吼道：“不然你就别出去！”
吴雪抬手看了表，没工夫跟你们耗了，她把车钥匙往肖战怀里扔，没好气：“赶紧走吧！”
在路上，她只顾着打电话，肖战的问话，都当作没听到。
“去哪？”肖战问。
吴雪翻了个白眼，说：“桓水湾。”
“为什么去那里？”肖战问。
“司机不用知道那么多。”吴雪苛刻道。
肖战看着她的侧脸，叹了一声，专心开车。
程依驱车来到桓水湾别墅区，这里的记者已经得了上级的指令，相继散去。
程依的车子并不扎眼，不是什么顶级豪车，没人注意她。
她就静静地等在哪儿，强忍着心里的怒火，等吴雪来。
“你听我说啊，依依，还在听吗？”
车里的车载通话，吴雪的声音一刻也没停过，她看程依半天不回话，焦急地问：“说话啊！”
“听着。”程依说：“记者撤了。”
“我得到消息啊，只是拍到慕思凡进去，去了高静雅的别墅，没别的，你先别多想。”吴雪说：“新闻也被压下来了，估计没什么劲爆的消息，你啊，现在别冲动，等我，我还有一个红绿灯就到了，你等我一起啊……”
捉奸之类的，绝不能让闺蜜单打独斗。
吴雪已经掐紧了拳头，定要把慕思凡踢个断子绝孙。
她转过头，看着肖战说：“你在武警学的那些功夫，没扔下吧？”
“要打人？”肖战惊讶地看着吴雪。
车子过了红绿灯，看到一辆纯黑色的沃尔沃，吴雪赶紧说：“停停停。”
没等肖战挂好停车挡，吴雪就打开车门下去了。
她旋风一样，到了程依的车上，问：“他出来了吗?”
“没。”程依摇了摇头，说：“还在里面。”
慕思凡给宁秘书下了那种指令，一定会等到记者全走了，才会出来。
程依说：“估计快了。”
“进去么？”吴雪说：“我通过特殊渠道，弄到了高静雅的地址。”
“嗯。”程依冷静地看着前方，瞥了一眼吴雪，说：“上车，把安全带系好。”
“依依，你打算怎么办？”吴雪轻声问：“万一局面已经不可逆转，万一……”
程依说：“不知道，先进去看看。”
先听听他怎么说，先看看已经到了什么地步。
“依依，你很难过吧。”吴雪抓着她的手，发现她的手凉得吓人。
“嗯。”程依说着，把车子缓缓地开进去。
保安照常询问。
程依把车窗降下来。
看到她的脸，保安竟然没有多话，直接放行。
任何一个思维正常的成年人，都知道程依来这里是为了什么，不用多问。
来到高静雅家的别墅前，抬眼看着里面温暖的灯光。
程依坐在车上，半天没有动作，也没有表情，她像是个木乃伊。
吴雪推了她一下，说：“依依，别担心，我陪着你。”
“嗯。”程依感激地点了点头。
“下去吧，总要面对。”吴雪说。
程依点头，打开车门进去。
站在门前，她想了很久，把门铃按下。
别墅里，高静雅拿着领带，要给慕思凡系上，慕思凡没用，接过来，自己系上了。
他害怕留下痕迹，被程依看出来，领带不是自己的手法。
“今晚就留在这里，不行么？”高静雅说：“新闻也已经压下来了。”
慕思凡摇了摇头，他自从接了那个电话，就一直是这个冰冷的样子。
如果不碰一碰他，会觉得他是个假人。
高静雅踮起脚，抱着他。
“我等你。”她轻声说。
“什么？”慕思凡皱眉问。
“等你处理好一切。”高静雅的声音，温柔得像是深山里的潺潺流水。
慕思凡愣住了，将高静雅推开时，他眼神闪过一抹歉意。
“其实……”
他刚想开口说些什么，门铃就响了。
高静雅温柔地说：“我去看看，谁来了，那么晚了，不会是恶作剧吧……”
她穿着舒适的拖鞋，走到监视器前，看着门外的人，不声不响地按下了开门的按钮。
“谁来了？”
慕思凡走出来，还在摆弄袖扣，抬眼，就看到程依站在门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