劝学诗
三更灯火五更鸡，正是男儿读书时。
黑发不知勤学早，白首方悔读书迟。
［唐］颜真卿
论诗
李杜诗篇万口传，至今已觉不新鲜。
江山代有才人出，各领风骚数百年。
［清］赵翼
我与宁波师院物理系93级电子电气班
（1）迟缴的总结
案头上摊着一份名单，那是宁波师院物理系93级电子电气班的名单，是该班的范安娜（现就职于姜山实验中学）应我的要求提供的，我阅读着一个个名字，二十年前的形象逐个在我的脑海里浮现出来。3月23日，安娜还拉我加入了他们班的群聊，周浩慈、张萍、胡繁荣、孙央丽、黄林灿、王亚利、徐亚君、宋艳薇等纷纷在网上亮相，后又加入了郑卫华、鲁北平、应海兵和魏永权等，93级电子班的群体逐渐丰满起来。张萍还给我发来一帧去年他们在宁海相聚的照片（当时，胡繁荣也发来过，太小，我看不清楚），一一对照，他们的形象更为清晰了。
1994年，秋季开学不久，时任物理系总支书记兼系主任的林学达找我，要我担任93级电子电气班的班主任。他们在校学习仅两年，一年多已过去了，剩下不到一年的时间，临阵换将，为兵家之大忌，但是为了40个同学的前途，我虽然即将退休，还是答应挑起这付重担。
电子电气班原来是有班主任的，叫杨万千，是个年轻的实验员，她从未担任过班主任，这一重任，对她是个考验和锻炼。系里为了加强这个非师范专业专科班的政治思想工作，又派了一个政治辅导员，这样的安排，若两人同心协力，是可以把该班管理好的，并为以后创办类似的专业积累经验。然而事与愿违，两人的不协调，使班级陷入涣散状态，在紧要关头，系领导经研究，决定换班主任，林学达居然看中了我。然而系里也有分歧，有人怀疑一个快要退休的老头子能胜任吗？老林对我是十分了解的，在他的心目中认为这一艰难的任务非我莫属，于是力排众议，决定由我担任这一工作，并找我谈话。我体谅系里的困难和时间的紧迫，我那颗永不示弱的好胜心，促使我欣然答应了这个棘手的职务。
我了解了当时班里出现异常情况的种种原因，于是我向老林提出了两个要求：一是原任班主任和辅导员再不能插手班里的事务；二是系里要关注我的工作，并给予支持。我也提出了工作目标，因时间有限，不可能把班级打造成先进集体，但我保证让同学们完成学业，顺利毕业，不再出什么大乱子，老林都一一同意了。
我先从了解班级情况入手，频繁地找班干部、同学谈话，开各种座谈会，结果我发现，班里有那么几个人，占领着一个“山头”，任意妄为；班干部没有号召力，大部分同学只想管好自己和学习，少数同学看不惯这种局面，心中不满而不敢说或不想说。我第一步是调整部分班干部，副班长由周浩慈担任，徐亚君任学习委员，王亚利当生活委员，团支部书记吴能胜和班长朱爱萍不动，我要求干部担起责任来，团结合作，把班级搞好，没有过不去的坎。周浩慈，大家叫他小胖，他有较为广泛的群众基础，能尽副班长的责任；王亚利是班里的学习尖子，有威望，是一个实在的人；许双燕（宣教委员），能说会道，敢于说话；班长朱爱萍能以身作则，学习抓得很紧，我要求她在班里起带头作用；对书记吴能胜，要求他加强同学的思想工作，特别要做那几个“代表人物”的思想工作。应该说，这套班子能带领大家顺利完成一年的学习任务，奔向等待他们的各类社会工作。
然而，在实际工作中没有那么简单和顺畅。有个早上我到班里转转，发现讲台上放着一份“请愿书”，上面签了一些名，要求撤换班长。班长朱爱萍，大家称她“老班”，是个本分、诚恳、正直的青年人，我知道她正在热恋中，班里的事情考虑得少一些，也怕得罪那几个头上长角、身上有刺的人。若有比她强的人，调换一下未尝不可，但时间不允许，何况她也没有犯什么错误，我希望是维持现状，维护她的尊严和威信。主意一定，我就沉下脸来说：“这里不是意大利，也不是法国，班长想调就调，想撤就撤。这里是中国，是中国共产党领导的大学！是不是有人又想搞‘大民主’？”我知道意大利和法国这两个资本主义国家，他们的内阁一年要换好几个，一个内阁下台，另一个内阁上台，犹如走马灯，我曾见过一幅漫画，这两个国家的内阁是坐在传送带上。由于我强硬的“不换”态度，总算把“倒阁运动”镇住了。事后，我找朱爱萍谈话，要她挺起腰杆来大胆地工作，同时指出她的缺点，不能只管小圈子，要注意大集体，我知道她还未入党，我向她指出了原因之所在。
还有一次，我在讲台上讲话，要求大家抓紧时间，努力学习，注意日常生活，不要再把时间浪费在打扑克、喝啤酒上，那个“冒尖生”居然在下面嘟囔：“生活无聊，打打扑克有什么！”我一听气就上来了，厉声说：“生活的乐趣，要自己去找的，哪有老师替你安排的？你们现在是大学生，都有自理能力，还要老师当保姆吗？”事后，我找他谈话，要求他约束自己，再这样下去，只要犯一个原则性的错误，我就开除他！不信，“你可以试试看。”这是使用高压手段，不是做思想工作，说明我的无能，对这类学生我没有切实有效的思想工作方法。
当时，学校对学生平时行为规范抓得很紧，天天有系学生会的人到各寝室查卫生情况，我们班的学生宿舍没有一次合格，并被张榜公布。有一次我对查清洁的96届学生孔红燕说：“你们这样做，有点过分，环境清洁就行了，为啥要戴着白手套检查门窗是否擦得干净，有啥意思？学生的任务是读书呀！不是花很多时间去搞卫生。”孔红燕让我抢白了一顿。不过我还是加强了寝室巡视，他们只要看见我来了，就赶快收起扑克牌和瓜子之类的零食，扫除地上的瓜皮果壳。
其实，同学们都是不错的。依照教学计划，计算机只学当时流行的Basic语言，部分同学感到不满足，要求学习刚兴起的C语言，这是有一定难度的，计算机专业的本科生也只作为选修课。为满足同学们的求知欲望，我请示了系里，经同意，又聘请了刚毕业不久的叶忠老师授课，选读的有王亚利、胡颂威等五六个人，连旁听的（不参加考试）共有十来个人。
一年时间很快就要过去了。有4个同学愿意从事教育事业，她们是王亚利、徐亚君、范安娜和陈丽婷，由我带队赴宁波职教中心学校教育实习。该年我还要带本科同学（卢映、翁丽波那一届）的教育实习，比较忙，不能全身心投入她们的教育实习。实习工作委托给职教中心，但我还是抽出时间去听了几节试教课。按职教中心的教学计划，刚好是上《电路理论》这一课，我听了王亚利的试教，觉得挺不错。这门课对我来说也是全新的，亚利运用了好几块小黑板和图表，上课时讲得条理清楚，理论易懂。指导老师陈永才也大为赞赏，只提出要求亚利上课时边讲边画图，让学生有个动态的感觉。其实一般老教师也未必能做到这点，大多用预先准备好的PPT讲授，这一要求，对新教师来说确实是个挑战。最后这4个同学都较好地完成了实习任务。
毕业时，每个同学都要做个自我鉴定，班主任要写评语，我请几个班干部分头写，我作最后修改。根据学校要求，每个人的小组鉴定、班主任评语都要与大家见面，我们的原则是肯定成绩，提出希望，鼓励进步，大家还是比较满意的。
毕业前夕，班级没有安排毕业活动（如办毕业酒，毕业照倒是拍了），没有两年同窗分开时的激动。离校那天，大家拿着铺盖各奔东西，我只送了部分同学。当时，我自认为卸下了一副担子，感到些许轻松，似乎完成了一个任务。现在回想起来，如果我的工作做得好一点，不至于毕业21年了才开第一次同学会。所以，实质上我并没有完成任务，面对这些同学，自感惭愧，也辜负了林学达主任对我的期望。
2016年6月16日
（2）三十六“天罡”
范安娜提供给我的名单，我数了一下，有34人。在我的记忆中是“宋江等三十六人”。20多年了，已到耄耋之年的我记错了吧。仔细一想，在安娜的名单中缺了重要的一员——团支部书记吴能胜！还有一个曾任副班长，毕业后在鄞县的一所技校工作，我还参加过他的婚礼。前几年春节，他还给我发来过贺电，可是一下子记不起名字了（这是老年人常犯的）。还是安娜，她循着“周浩慈的前任”思路，想起了他叫蔡元宏（同学会时，又发现4个）。我就从头开始，一个个地说说吧，那是我的主观印象，完全是粗线条的，带有不可避免的片面性，何况我这个人观察事物不仔细，宁波人说只能“了表地”描述。我们只相处一年，还有，一切事物都处在变化发展之中，21年了，人的变化更大了，所以我的描述可能将张三当作李四，王五视为赵六，但我的精确度要求颇低，只要有一点对头，我就满足了。
书记吴能胜，宁海人，爱好体育，我常看到他与大个子郑卫华一道在操场上打篮球，并作为物理系代表队的一员参加院一年一度的校运动会。体育运动，为吴能胜提供了认识物理系本科生吴文贤这位女将的机会。吴文贤是奉化人，是物理系96届的，她由胡宏浩老师推荐，分配到宁波纺织学校（现改为宁波纺织服装技术学院），他俩后来结为连理，可我没吃到他们的喜糖和喜酒呢！倒吃到过吴文贤送来的海鲜。吴能胜毕业后，由他哥哥支持，进入宁海县外贸局，以后独立发展，不仅拥有外贸公司，还去非洲办了两个工厂呢。我们曾议论过举办同学会的事，他要我这个班主任牵头，钱由他出。有老师对我说，同学会应由同学们自己操办，怎叫你老头子出面呢！一听，有点道理，同时，我手头上同学们的信息有限，此事也就搁了下来。我认为吴能胜不适合做政治思想工作，如果让他任班长或体育部长，或许更能发挥他的才能。
班长朱爱萍，慈溪人。在我的心目中，她是一个真诚的姑娘，她学习管得牢。在学校，学生的首要任务是学习，学习有困难，在班级里会抬不起头来，更不宜做班干部。她有眼光，选择了陈继业为终身侣伴，当时他们俩时常在一起，可说形影不离，引起同学的一些议论，也是难免的。实质是“大我”与“小我”问题，他们现在应该是明白了。班里曾掀起一股“倒阁”运动，我还是坚持保护她，支持她，不主张“临阵换帅”。毕业后，她也选择了教师的职业，原在慈溪教中学，后调回宁波在南苑小学教数学。我去看过她，她完全不是读书时的模样，人显得苗条了，一问才知道近来在减肥。
既然提到了陈继业，我就说说陈继业吧。他是“校园七大歌手”之一，可惜我从未听到过他那美妙的歌声。毕业后他进入了鄞县工商行政管理局。该局在江东麦德龙超市附近，是座引人注目的白宫式建筑。我有次路过，询问陈继业是否在此办公，得到肯定的回答，但他已调到鄞江桥工商所去了。我常去鄞江中学，随意问了那里的老师，居然鄞江中学的几位领导均知其大名，他在那里当副所长。他听说我到了鄞江桥，十分高兴，中午在鄞江镇最好的一家饭店请我吃饭，我把鄞江中学的王志平（副校长）、黄旭刚（教研组长）、唐建福（华光中学书记）和唐健武（华光中学政教主任）都约去了。饭后，陈继业还联系了一辆小车，送我回家。
周浩慈，大家都叫他小胖（有别于大个子郑卫华）。凭我的直觉，他聪明能干，学习也不错，在同学中有很好的人缘，班里那几个“癞痢头”也敬他三分，所以在调整班干部时，我请他出任副班长，对班级起了一定的稳定作用。毕业后，他在北仑一家海运公司（集装箱业务）工作，我有一年到北仑，北仑教育系统的几个老师请我到一家饭店吃饭，饭后出来，巧遇周浩慈，他也在该饭店就餐，聊了几句，他急匆匆赶去上班，未及细谈。
周浩慈有眼光，与张萍结为终身侣伴。听同学们说，小胖经这几年打拼“发了”，已是腰缠万贯的老板了。不管他有多少财产，拥有多大的公司，我赏识他的“平民作风”，在以教师为主要职业的同学圈中，他还是会称兄道弟，说话随和。我也看到过一些人，袋里有了几元钱，就瞧不起“臭老九”，昔日的同窗视同陌路人。
张萍，是一个聪明的姑娘，她有主见，对任何事物有她的见解，可她从不轻易发表自己的看法。裘娟斐老师对她的评价是“素质很高”。是的，她在班里，学习成绩名列前茅，在班上她尽到了一个学生应尽的责任。我早发现她与小胖恋爱了，可她从不显露青年人那种奔放的热情，更不把他们俩人封闭在自己的小圈子里。毕业后，她去了华英伦电子有限公司，我在望京路经常看到她公司送职工上下班的大客车，但不知公司在哪里，是生产什么的。她现在也搞海运，是搞物流的，不与小胖一个单位。小胖有张萍相助，事业肯定会蒸蒸日上，我祝福他们。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