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日（2015年1月6日），宁波电视一台发布了一条消息：甬港饭店因资不抵债，于2014年12月22日宣布停业，该饭店到2014年9月底，已亏损781.9万元。由此，想起30年前，1984年11月23日～26日，宁波市物理学会在该店召开第三届代表大会。当时，甬港饭店刚建成，工程还未全部竣工，对外是试营业，我们成了第一批客户。
甬港饭店位于百丈街与甬港北路的交叉口，是一座中国庭院式建筑群，由香港甬籍商人王宽诚先生筹资兴建，在当时的宁波，算得上豪华级宾馆了，它以烹饪“蟹粉小包”“宁式鳝丝”著称。学会能在这里开会，说明宁波市物理学会正处于兴旺发达的时期。
会议邀请了省物理学会理事长、浙江大学副校长李文铸先生与会，他为大会作了学术报告。李先生是1957年诺贝尔物理学奖获得者之一李政道博士的同学，和“两弹一星”元勋程开甲也是同学，我们能邀请到李先生，为学会增添了不少光彩。我们给李先生留下了很好的印象，他认为市级学会能搞得如此之好，在全省乃至全国是不多的。自此以后，我认识了李文铸先生。有年我赴杭州开会，特地到浙江大学拜访了他，他在家里接待了我，他家里的陈设散发着书香气。客厅的墙上挂着一副对联，是我国前国家领导人、担任过副总理的陈云书写的，可惜我不记得对联的内容，当时，李先生的夫人（姓张）已从省委组织部长调往北京工作。
这次会议，每人送了一只人造革航空包，在那时候算得上高档礼品了。会议期间，大家拍了好多照片留念，我手头还有一张，是学会的主要骨干的合影。时隔30多年，不少人已经作古了，如王兴廉、王维耀、陈百凡、章逸民、孙乐婴、张瑞华和王祖藩。这次会议之后，学会与宁波师院物理系建立了良好的关系。这届代表大会以后，由宁波师院副院长王振里接班王兴廉先生，任学会理事长。
最近几年，高档饭店、宾馆、休闲会所关闭不少，如宁波就有文昌大酒店、新兴大酒店和位于宁波大剧院内的三江名府。一些人将高档酒店关闭，归咎于反腐倡廉建设。那是不对的，恰恰是我国廉政建设的一大成就。试想，这些高档酒店过去进出的是哪些人？大都是做官的。他们吃谁（谁买单）？都是老百姓的血汗，或者说是纳税人的钱，他们有句口头禅：“吃百姓，甭压进。”说得不客气一点，这些高档场所都是藏污纳垢之处，一般百姓是进不去的，即使进去也消费不起。所以，我认为这些高档饭店的倒闭，究其原因，除经营不善外，主要是服务对象不对，它们的倒闭是好事，它们自己不倒闭，到时候，国家自然要整顿清理。
中国在近30年有很大的发展，老百姓的钱袋子也有了一些钱，但还没有鼓起来。不要忘记全国仍有七八千万的人处于低收入的境遇中，扶贫任务还相当艰巨。建那么多的高档饭店、宾馆、会所是供哪些人消费？中国在现阶段应多建一些人民迫切需要的“广厦”，这样广大的老百姓才会“俱欢颜”。
2015年1月7日
梦
夜里，做了一个梦，梦见好友林学达穿着一身少将新装，满面红光，精神抖擞，笑盈盈地向我走来，我为他身体健康而高兴，为他荣升将军而庆贺。转而一想，不对，最近报纸、电视上没有晋升军衔的报道呀。有人说这是特事特办。哎！老林是教师，何时投笔从戎了？噢，他在阴间参军了。这原是梦。
醒来一会儿又入睡，又做了一个梦，梦见“四大金刚”之一的俞光辉，从医院里出来，在一户人家小坐，我看他并无骨瘦如柴患过白血病的样子，而是面色红润，身体壮实。我对他说：“我带来两本近几年出版的书，要送给你。”他笑笑并无回答。前些日子去故乡横溪，得知他患上白血病在鄞州人民医院治疗，人已被疾病折磨得不成样子，终于坚持不住，离开了这个世界。俗话说“日有所思，夜有所梦”，这应是我做梦的缘由。一些圆梦者认为做梦很灵，它将是你要发生什么事件的预兆。但梦中的事情大多已发生了呀！
在中国古代，有两个梦是十分有名的，且成为典故。一则是“南柯梦”，源出唐代李公佐的传奇小说《南柯太守传》，说有一个叫淳于棼的，梦入槐安国，娶该国公主为妻，做了南柯太守，享尽荣华富贵，一觉醒来发现槐安国原来是他家大槐树下的蚁穴。成语“南柯一梦”，比喻得失无常，虚幻不实。北宋诗人、书法家黄庭坚（1045～1105）《戏答荆州王充道烹茶（其一）》诗：
香从灵坚垄上发，味自白石源中生。
为公唤觉荆州梦，可待南柯一梦成。
明代戏剧家汤显祖（1550～1616）据此作剧本《南柯记》。
还有一个是“黄粱梦”，源出唐代沈既济的《枕中记》，有一姓卢的儒生，在河北邯郸旅店遇道士吕翁，卢生自叹穷困。吕翁从囊中取出一只青瓷枕，让卢生枕着睡觉。这时，店主人正在做饭。卢生进入梦乡，在梦境中享尽荣华富贵，一觉醒来，店家的黄米饭（小米饭）还未煮熟。便有成语“黄粱美梦”，也作“一枕黄粱”或“梦觉黄粱”，比喻虚幻的事情，不切实际的空想和欲望的破灭。宋朝郭印《云溪集·上郑漕》诗：“荣华路上黄粱梦，英俊丛中白发翁。”明代沈莲池《驻云飞·出家》词，有“童颜皓首，梦觉黄粱，一笑无何有”之句。
近年，美国拍了一部电影，叫《盗梦空间》，我没有看过，但报纸上议论颇多，似乎是科学的发展将帮助你“解梦”。梦是一个心理过程，从中可以了解你现在的心理状态，预测你的未来。我却怀疑科学是否达到能解梦的程度。
习近平提出“中国梦”，那是对中国未来的构想，是花两个一百年的时间，经中国人民几代人的艰苦奋斗，共同努力才能实现的。这是中国的远景规划，是中国要达到的目标，它有实际基础，即从中国的国情出发，并根据世界发展的趋势，是可以达到的，而且必须达到，否则中华民族难以立于世界民族之林，中国甚至会重新陷入任人宰割的旧中国的悲惨局面。
2014年12月28日
乡下人和城里人
“乡下人”，是修养较差的“城里人”对来自农村或住在农村里的人群的蔑称，带有贬义，特别在1970之前的上海人中，除了他们上海人，对全国各地的人，都一概称之为“乡下人”，连北京人也不能幸免。
生活环境、工作对象决定了生活在农村的人群（主体自然是老实巴交的农民）的思想意识、生活方式和行为习惯的固有特征，在语言上也有浓重的农村色彩。如思想意识，有“养儿防老，积谷防饥”“多子多福”的生育观，他们盼望的是“早生贵子”，因为这是传宗接代和家族兴旺发达的根基。劳动力对于农民，是家庭经济收入的重要源泉，如果老婆生了女儿，在中国以父亲为主体的社会，女儿总是要嫁出去的，俗叫“赔钱货”。女儿即使达到参加劳动的年龄，其劳动力总比男子弱，这是女子的生理、身体决定的。于是生了女儿，必定要生第二胎，盼望生个儿子。若第二胎仍是女儿，还想生第三胎，渴望第三胎是个儿子。所以在女儿的取名上，也有这种思想的明显痕迹，如“招弟”“引弟”“玲（领）弟”等等。这样，有些家庭就出现“五朵金花”“六千金”“七仙女”等等，子女多是农村经济发展缓慢、农民生活贫困的一个重要因素。
一日三餐是生活的主题，农村用大锅烧饭菜，用灶烧火，以柴草为燃料，煮起饭来是一大锅一大锅的，他们要劳动，要干力气活，吃饭自然要吃饱为止，剩饭（冷饭头）充当点心，或在下餐煮饭时当作“冷饭娘”。城市里就不一样，煮饭用容量有限的钢精锅（铝锅），用煤炉，烧的是煤饼、煤球；盛饭用蓝边碗（或金边饭碗），每人一碗就吃饱了。
在待客上，农民是真诚的，豪爽的，你到他家做客，他待你为上宾。有酒，一定要灌你面红耳赤，一醉方休；吃菜，不仅仅是劝客，还动筷子“助膳”，将家里最好的菜夹给你，甚至使你捧着满满的“盖浇饭”，不知从何处下口。到城里做客，主人嚷着“吃呐，吃呐！”可那小钢精锅里的饭，使你早有顾忌，这么一点饭给谁吃好？盛菜用盘子，即使是小山似的一盘子，总比不上农村的大碗，你一筷我一匙，早已盘子见底，碗盏朝天，哪敢放开吃呢！
农民送给城里亲戚朋友的礼物，是当地的绿色农副产品，一担担番薯萝卜，一篮篮春笋青菜，手里还拎着一只家养的大公鸡，应季农副产品一上市，他们就想到了生活在城里的亲戚朋友，将自己田地里出产的最早最好的东西，送到城里来，先让城里人尝尝新。城里人的回礼货：一条毛巾，几块肥皂；一盒饼干，一包糖。如送布料，让老乡做件衣服；送包胡桃桂圆，让他们补补身子，算是客气的了。
在性格上，农村里的人，生活在大自然中，一切任其自然，因而具有粗犷豪爽和随和的性格。他们天天要下田上山，哪有可能穿袜子（“上山袜”倒是有的，那是为了防蛇虫咬和柴刺扎脚）。他们在家里欢喜趿着鞋，拖着鞋，连鞋帮也懒得拉上。在炎热的夏天，赤膊上阵是常事，不管面前站的是不是怕羞的十八九岁的大姑娘。我记得1956年夏天，我到宁波报考大学，住在宁波二中，陈美芸已在杭州大学中文系读书，刚放暑假，她约了几个女同学到宁波二中来看我，我却在湖西河游泳，见有同学来看望，就光着膀子，穿上木拖鞋上岸相迎，哪里顾及“文明礼貌”。这些行为习惯，至今提起，她就说我“乡下人”！
在语言上，农村人用语会“粗”点，甚至土话中夹杂着骂人的粗话也屡见不鲜，说话的音量也不讲究。农村这个广阔天地，细声细语，能听得见？不像城市，房间小，空间有限，不必大声大气。所以，你说话声音大一点、急一点，也会被视为“乡下人”！
从社会发展来看，原来没有城里人和乡下人之分，可以说都是乡下人。中国从农业社会发展起来，才有了手工业和商业及其他行业。人群集中的地方，住房多起来，才出现商店、街道，于是有了城市和农村之分。城里人的祖先是乡下人，正如现在的农民工，也慢慢转化为城里人。
现在城市扩大，如宁波市，原来只有五六十万人口，现在计划发展为上千万人口的港口和国际化的大城市，乡镇也向城市化发展，城乡差别、工农差别在缩小，这就是社会的发展规律。
城乡问题，工农问题，一直是社会的重要问题。我们的革命先辈们就十分重视这些问题，如中国民主革命的先驱孙中山先生，他除提出“三民主义”外，其革命纲领中又有“联苏联共，扶助工农”的政策。新中国的领袖毛泽东亦如此，他提出“农村包围城市”“工农群众联合起来”，打倒共同的敌人。中华人民共和国成立后，在建国大纲中的重要一条就是“在中国共产党领导下，以工农联盟为基础”。所以，我们要抛弃一切旧思想、旧观念，正确审视“乡下人”，他们是我们的祖先，他们是我们的亲人，他们是我们的同志，你还要说人家是“乡下人”，那是你思想落伍，胸襟狭窄，知识浅薄，修养差，已不符合时代之潮流。
2016年5月21日草成
8月27日修改
乱弹“二孩”
消息传来，我的一个学生产下一子。我抬头看一下日历，是4月20日，夏历三月三差一天。我记得她6年前生了第一个孩子，幼儿园快“毕业”了，这个孩子应是第二胎。这个喜讯，自然是因为我国的生育政策有了重大变化，从一对夫妻只许生一个孩子，到夫妇中只要一方是独子（女），允许再生一个孩子。这一政策，浙江是2014年1月17日开始实施的，即所谓“单独二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