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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因为孩子,我们成了最亲的人(5)

杨主任差不多每天都要来看一次滨滨,到后来滨滨的指标都慢慢正常了,才放心去忙自己的事情。主任很忙,来门诊看病的孩子多得让她连上厕所的时间都没有,但她还要挤出时间每天来看滨滨,我真的很感激!那种升血小板的针,又贵又危险,护士都不敢打,主任就说,她来打。后来真的每天都抽空来给滨滨打这种针。真的,全靠杨主任救了滨滨半条命,如果没有她的出现,后果无法想象……

杨春雨医生团队里的每个医护人员对滨滨都照顾有加,与之相伴的是他们无比怜爱的眼神。在医护人员的照顾下,滨滨开始正常吃喝,到快出院时体重已经达到了23斤左右。那次出院主任忙,我们就没和主任道别,匆匆以发微信的方式跟她道别;而在四楼春雨爱心病房,滨滨向护士们一一挥手再见,看得出大家都很高兴。

滨滨的肾神经母细胞瘤已经三期,本身已异常凶险。但是这次回家后,他精神好了很多,人胖了起来,一天可以喝好几碗粥,没多久就26斤了,家里人都感谢杨主任,说杨主任救了滨滨半条命,是我们的贵人,假如滨滨能把这病全看好,结束治疗,最要感谢的人就是杨主任。滨滨当时二十个月出头,还不会自己走路,要我们手牵着才敢走。突然有一天,在家里他竟然晃晃悠悠自己走路了!我盼着他自己走路很久了,突然就会走了,这简直就像是奇迹。我兴奋地把此事告诉给了杨主任(滨滨的每一次改变和进步我都第一时间告诉主任),她也很开心,说是因为体能恢复了,人舒服了,心情好了,不会像之前那么忧郁了,滨滨自然就会走路了。

我刚刚为什么说杨主任救的是滨滨半条命,是因为这个病复发率极高,所以我们要一次又一次地进行化疗。很多小朋友在化疗过程中,扛不过去就走了。在家休息了一个半月左右,滨滨又要去上海进行疗程中的第4个正式疗。一到上海,病友看到我们都说滨滨胖了,且自己会走路了,很是羡慕,也替我们高兴。这第4疗用的是最毒的药水——红药水,要连打三天。打到第二天的时候,滨滨过敏了,整个脸、耳朵通红,我们告知了医生,医生停了那瓶红药水,其他辅助药水照常上;到第三天,过敏退了,又再次上了化疗药。好在第三天总算顺利化完,第四天我们拿到了出院报告单,就直奔奉化找杨主任。还是到春雨爱心病区住下,还是我们一户人家一个房间,这回是三个床位,就只收了我们一个床位的钱。其实,离孩子真正的抑制期还有一个星期的时间,但是我们生怕滨滨感染,所以一下疗就找主任了,住在她那边,安心。

我们直奔溪口医院杨主任那里,还有一个原因是,这个病全宁波都不敢收。而杨主任只说了一句:“我不收,谁收?你们来找我,是相信我。我是医生,就是救人的。”她是我们的救星,遇到她是上天注定,她就跟菩萨一样。这才是真正的医生,真的值得大家尊敬、敬佩!而我们也是有良心的,杨主任对我们这么细心,又有爱,假如滨滨自身真的扛不住了,只能怪我们自己,怎么会去怪主任呢?

这回,护士们看到滨滨就说,这孩子厉害,一下胖回来了,真可爱。滨滨也是该吃吃,该喝喝,我心里真的很开心。然而一个星期后,抑制期如期到来,血项低下来,血小板直线下降,一下降到只有二三十,血红素也跟着下来,到60多,人也开始发烧。于是又开始输血小板。本来大家都以为,只要扛过抑制期,十四天后,那些指标会慢慢涨上去,但是这回滨滨扛不住了,浑身痛,后来连小鸡鸡也痛,痛起来整个人一抖一抖地抽搐,整夜整夜没办法睡觉。疼到半夜,实在是怕有什么大问题,于是我们半夜2点左右抱着滨滨去对面楼做B超。值班医生起来给我们做,照了又照,都没有问题,后来杨主任找到原因,是化疗引起的肠道损伤,是肠道在痛,说吃美林有止痛的效果,于是就用针头喂滨滨吃美林。滨滨这么小,直接喂他不喝,每次喂药都是用针头来喂的,这也是他们爱心病房独创的。就这样,滨滨浑身痛的情况一连持续好几天,验了大便和小便,都显示正常,没有问题,唯一的结论就是化疗损伤了肠道。幸好那回滨滨什么都往下掉,就是胃口没掉,就算发烧40℃也照样吃,会吃会喝会玩,但直到出院,滨滨拉便便还是有点痛。这次抑制疗养真的是一波三折,不知道那几天是怎么熬过来的。但看到杨主任也陪着我们提心吊胆,打起万分精神照顾滨滨,我们还怎么好意思说累呢?

那次抑制期,恰逢中秋节,家里人都来问:“可以回来吗?”当然不可以。当时滨滨病情那么严重,只能在医院过了。记得那天白天,在杨主任建的微信群里,啦啦的爸爸开玩笑,发了一句“谁送点月饼吃啊”,然后我也跟了一句“谁送点月饼吃吃啊”,大家都知道咱们是为了活跃气氛,发来了一个个笑脸;紧接着,主任和院里的检验科主任王明美医生都说了“晚上送来”,我连忙说“不用不用,开玩笑呢!”没想到,晚上她们真的送月饼过来了,两盒。我好一阵感动,真的,幸福就像潮水涌过来一般,不知道怎么用言语来表达。滨滨开心极了,这个吃吃,那个尝尝,挥舞着小手,小脸上的笑容像花儿开放。看到滨滨开心,我就满足了,啥都忘了。在这里,我要感谢小病友啦啦的家人,是她爸爸将杨主任引荐给我们,平时也给予我们很多疾病、化疗方面的指点,还有啦啦奶奶,如果老人家在医院的话,都会给滨滨送早饭吃,比如她自己做的馒头等,滨滨很爱吃……真的,遇到的好人太多,说起来满满的都是感动。

日子一天天过去,滨滨慢慢恢复过来,可以在医院楼下走了,后来又开始跑起来,会到护士那里玩了,所有人,尤其是杨主任,都很高兴,看到滨滨就笑得合不拢嘴。当时一个检查报告下来,神经元7.99,相当于正常孩子的值了,我们真的比什么都高兴——这个神经元是看神经母细胞瘤好坏的标准,神经元数值高了就代表这病复发了,低的话则在好转。我们跑去问医生,医生说所有报告都显示正常了。我连忙追问可不可以不化疗了,化疗实在太可怕,每次都这个痛那个痛,没办法预防,又不能替滨滨痛……但是医生说没办法,这个瘤恶性程度高,容易复发,必须坚持打完最后的那几个疗程。不过幸运的是,我们滨滨的神经母细胞瘤恶性程度可以由高危改到中危了,再坚持做4个化疗,就基本稳定了,这个情况,已经算可以了。

那次回到家后,滨滨的精神面貌本来还可以,但是爷爷奶奶迷信,给滨滨弄了一箱矿泉水,说是“神水”,又烧了家里滨滨的画,说是不吉利。就因为这矿泉水,又一次害了滨滨。

我不同意让滨滨喝,奶奶偷偷给他当水喝,当天滨滨就开始拉肚子,第二天更厉害,一天拉了五六次,本身肠道受损的痛还没完全消除,这下更严重了,又痛了两天。我气得当时就把矿泉水扔了,爷爷奶奶还不让。可他们毕竟是滨滨的爷爷奶奶,也有点为滨滨担心了。然后又是吃药又是揉肚子,滨滨才慢慢好起来。想想真是后怕,滨滨本身的免疫力才刚刚有所好转,就怕又坏起来,肿瘤再次长出来……太可怕了!

时间一天天向10月13日靠近。那天是滨滨的生日。从这孩子出生到一岁,没给办过满月酒,也没给过过生日,现在他两周岁了,我老早就想好了,一定要为他办个开心的生日派对,和自己最亲的人一起过,其中就包括杨主任他们。我提前跟上海的医生说好,原本约在10月12日的化疗时间推到了10月20日。很快,杨主任他们也约定,13日过来给滨滨庆生。然而我不知道,13日那天,主任居然发动微信工作群里500号人给滨滨发生日红包,200,100……那天真是又意外又激动人心!

我和滨滨爸爸结婚3年多,根本没什么积蓄,我当时借钱开了服装店来维持生计,虽说辛苦,但也过得还可以。滨滨一得病,世界一下子暗无天日。早在滨滨活检完,加上两个术前诱导小化疗,再做完大手术,我和滨滨爸爸两个人将近20万的积蓄就花光了,家里没有剩余的钱,奶奶爷爷又没有积蓄,外公外婆给了几万用于前期治疗后,自己也管不过来,我们就在“轻松筹”平台募捐,募得了10万多的善款,加上亲戚朋友零零碎碎送的钱,加起来19万左右。这样,后来我们才得以继续给滨滨看病……杨主任真的是菩萨心肠,给我们雪中送炭,我们除了谢谢,不知道还可以说什么。可能,照顾好滨滨小朋友,教育他长大后做个好人,做个像杨春雨医生这样的好人,是我们唯一可以做的吧。

13日那天,家里热热闹闹的,滨滨好开心,从他出生以来就没见他这么开心过,这么多人陪他一起过生日,那么热闹,那么喜庆!当孩子在香案前像模像样地拜拜、许愿,我也在心里祈祷,祈祷我的孩子越来越健康,祈祷杨春雨主任这样的好人一生平安!

目前滨滨也已经结疗,状态非常好,乌发满头,脸蛋像个大红苹果。

笔者一路看着这两家人战胜病魔,苦尽甘来,不禁感慨爱与坚持真的能创造奇迹。生命那么可贵,怎能轻易放弃?由衷感谢所有为病患付出真情和汗水的医者,你们辛苦了!

阳光照在南浦

这是一个阳光明媚的周日,笔者跟随着杨春雨医生以及几个小患者家属,在一个名叫南浦的小村聚餐。南浦因奉化的文化地标——宁波最古老的廊桥“广济桥”而闻名,现在还因为贝妈家的农家餐馆而红火异常。贝妈是杨医生的小患者贝贝的妈妈,用一句时髦的网络用语来说,贝妈是杨医生的“死忠粉”,不仅贝贝和家人的身体一有风吹草动就直奔溪口医院,就连周边的朋友乃至邻居都受她影响,个个成了杨医生的粉丝。这天,南浦村因为杨医生的到来而格外热闹。

事情的起因是这样的:“杨医生工作室”这个500人的微信群早就人满为患,而与肾神经母细胞瘤短兵相接后,为了更好地追踪啦啦、滨滨、壮壮等几个孩子的病情,杨医生又专门开了个“勿忘初心”小群,贝妈也是群员之一,和几位患儿家长以及杨医生医疗团队的几名得力干将成了亲人般的朋友。这次,趁几个孩子都正好处在化疗间隙,贝妈盛情邀请群友来她家聚餐,笔者也有幸在受邀之列。这不,杨医生一号召,大家就都来了,就连溪口医院的陈龙义院长也来了。为了这次聚餐,贝妈的父母把其他生意都推掉了(原本周六周日这样的日子生意最为繁忙),而独独为我们打造了一个自由无碍的天地。

贝妈最先讲述了她家贝贝和杨医生的故事。故事的开头就是个晴天霹雳——医生说,贝贝有可能得的是脑瘫。

第一次去杨春雨医生那里看病,贝贝五个月大。因为之前,奉化某医院医生说,我家贝贝这么大了后囟门还没闭合,让我带她去宁波妇儿医院看看。当时我就问医生:“我女儿这样的症状,最严重的后果是什么?”她说:“脑瘫。”听到这两个字,我当场就哭了,我啥也不问,抱着女儿走出医院开车回家,我一边哭一边开车,都不记得我是怎么到家的。对于我家贝贝,一直以来我都是高度重视的,因为怀孕时,我吃过药打过点滴(吃药挂点滴时我并不知道自己已经怀孕了),所以孩子降生后我对她的健康分外重视。回到家,在厨房忙活的我爸出来见我眼泪直流,就问我怎么了。他一问,我哭得更加稀里哗啦,告诉他贝贝五个月了后囟门还没闭合,有可能是脑瘫。这时我妈洗衣服回来,看我在哭,衣服也不晒就走进来问究竟,听到外孙女有可能是这样的情况,当场就呆掉了。一家人生意也没心思做了。我爸说:“马上到宁波去看。”于是去宁波挂了专家门诊,做了一个头颅扫描。最后医生轻描淡写地说:“缺钙,把钙补上,等孩子七个月的时候再来做个磁共振,平时注意看看孩子手脚会不会动。”我排了一个小时的队,医生一分钟就解决问题了。我忍不住追问他,孩子会不会是脑瘫,他回答说:“这现在看不出来,要继续观察。”从宁波回来,我这心里的大石头还是继续压着,然后我就像无头苍蝇一样到处去问、到处去看,后来还是我们南浦卫生院的仇院长跟我说:“你这样每天东看西看也不是办法,我给你介绍一个医生吧!她是溪口医院的儿科主任,人很好,也很有耐心,你可以找她去看看。”随后仇院长就给了我杨主任的号码,我马上打了过去,跟她说了我女儿的情况。她立即就做了回答,当时我印象最深的一句话就是:“如果你家小孩五个月了后囟门还没闭合,那这个小孩一定是脑瘫。”妈呀,我又一次听到了这让我窒息的两个字——脑瘫!放下电话的一瞬间,我脑袋一片空白,眼泪就像下雨一样哗哗哗流下来,整个人又傻了。还是我妈清醒,说:“现在咱就一起带着孩子去溪口给杨医生看看,不管怎么样,事情总要有个结果!”

结果,杨医生仔细诊断过后,得出的结论是:贝贝一点问题都没有,可能是习惯于长时间仰睡,引起了后脑勺那处骨骼的内陷。我破涕为笑,自此就把杨医生当作了“救命恩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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