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将毛毯披在她身上，风吹起她的头发，她抽了一根又一根香烟，但愿她不开心的过去可以像烟一样潇洒离去不再痴缠于她。
我见到他时，已经是晚上，天下着雨。那时心里生出了些害怕，但我依旧坐上了他的车。
我们去了海底捞，店里人很多。热情服务员那怪异的眼神，让我觉得自己异常卑劣。周围人的目光，还有她们的窃窃私语让我异常紧张。我甚至怀疑她们在发动态，表示看到了年轻女人为了钱牺牲自己，无耻地傍着老男人。
饭后，我跟着他去了他住的地方。他打开留声机，播放音乐，是，那首从小听的古典音乐，熟悉的场景在脑海中浮现。
白丝窗帘拉上了，古典音乐响起。窗帘上出现了两个淡淡的人影，一个站立前行，一个匍匐前进。高尔夫球杆起飞，又重重地落下。厚重的音乐中夹杂着女人凄厉的尖叫声，窗帘上的两个人影越来越大，影子颜色越来越深。厚重的音乐声中在某个瞬间，混进了尖锐的“撕拉”声，半边窗帘落地，白色的灯光从屋里倾泻而出，那个男人的罪行暴露在夜色之下，落地窗外，但是没有人看见。他盯着落地窗前的我，歪着嘴笑了。他推开门，我的胳膊被抓住，像小鸡般被提进了屋子，然后被扔在地上。我妈妈趴在地上，背上的伤痕不住地颤抖。他走近，那高尔夫球杆胡乱落在我的身上，之后又是凌乱的脚踩。他口里喃喃说着：“为什么要让我受伤害，今天让做的事怎么又没有做到！经常管教也不见成效，为什么！烂泥，都是烂泥！”，“今天为何没有喝完烧好的水？为何牛奶没有喝尽？为何和男生一起玩？”
推销员的手搂上我的肩，将我从思绪中拉出。
推销员对我说道：“嫁给我吧？”
“嗯？”
“嫁给我好不好？以后让我来照顾你，你长什么样我都不在乎。”
我那时候，心里竟出奇地感动，回答道：“你说，我都来这里了，怎么可能会不答应你？”
推销员很开心，他，他叫流止，不过我不知道那是不是他的真名。
他说，你刚才吃得很少，我给你煮夜宵吃吧。
不得不说，流止的厨艺很好，做的菜都非常地合我胃口。
当天晚上，他命令我和他发生关系，那一瞬间，我有些害怕被打，也怕更糟糕的情况出现，所以那段时间我都表现得极为顺从，他问我有没有落红，我说没有，他说真是奇怪。
顺从虽没有让事情像明显地恶化，可我内心中多了另一种悲哀，以前觉得自己需要死，那时候觉得自己必须死才能赎罪。
后来因为罪犯的流入，他住的那个城市被封城一个多月。那一个多月，我一直住在他那里。
刚开始，他对我很好。我们一同去超市购物，还约好要去游乐场。他每天会变着花样做饭给我吃。但是我不想和他一起出门，出门也是带着帽子口罩围巾，将面部捂得严严实实。
后来，我对流止讲起了我的过往，那天他认真地听着。
过后，不时地，他会嘲笑我，说我的家庭是有问题的，我整个人也是有问题的，他建议我去医院看看。他会照顾我，他会同医生一起治愈我。提及此，我总是对他发出咆哮般的怒吼。
有时他也会一脸猥琐质疑着肯定，言说着我身上的这些疤痕，是否是与那个人的乱伦行为而留下的痕迹。在我一次次哭着控诉他的恶劣行为对我造成的残酷的伤害后，他笑着保证自己以后不会再这样。
生理周期似乎推迟了很久，我有些恐慌。而他的恶毒言语则是时不时从他嘴里秃噜出来。我心想，或许是怀孕了。我也开始思考他是个什么样的人，他这个人吃相很丑就算了，可言辞粗俗，并且他的言语暴力让我越发难受起来。我不能走我妈妈的老路，我要带着孩子离开这个人。
我同他解释说自己那边的工作，手续没办妥，办妥了才能拿到结余的工资。他同意了，送我到车站附近。
在他的那个城市，我买了验孕棒。回到我租住的公寓后，我做的第一件事便是确定是否真的怀孕了。幸得上苍庇佑，这可怕的结果没有发生。
那段期间，我开始写计划安排自己的生活。做好这些后，联系房东等待处理退租工作。
离开他没过几天，他陆续地联系我，我因记着他的恶俗语言暴力伤害，而告诉他放弃这段没有结果的错误。
可是，脑子是奇怪的东西，渐渐地，我便只记得他的好，开始想要挽回他进而联系了他，可他选择回以言语攻击，说我不过就是个无情的妓女而已。一通辱骂之后，那天我再也没有打通他的电话。
这事过后的第三天，我买了机票打算去荷兰。在候机室等待之际，他打来了电话，用哭腔说自己生了重病需要手术，但是他不敢去，他害怕，希望我陪着他。我心疼他，希望他赶快好起来，所以没有去荷兰，叫了车，火速去了他那时住的城市。
可他没有生病，只是需要拔几颗蛀牙。我们相处的头几天，他如最初那般很好，没有给过我任何脸色，会禁止我做任何家务，会问我想吃什么，也会做他的拿手菜。
温柔的后续，是肆虐的暴力。睡梦中，熟悉而陌生的感觉，他拿自己的皮带抽打在我的背上。鲜血浸湿了睡衣，姨妈巾的棉絮被打散在周遭。
在他冲上来用皮带束缚我之前，我忍着剧痛跑到我背包处，拿出之前准备的百草枯，我告诉他，他再这样打，我就喝下去，我死了他也脱不了干系。
他哭了起来，说他只是想把我栓起来，怕我走了，离开他。他再次让我去看医生，治好自己。在我看来，他是可怕的，和那个人拥有一样的气息。
第四天，我告诉他次日我要去荷兰，那是订了好久的计划，我想去那里看风车。他起初不同意，但最终答应了，说是既然是我的心愿，那就去实现吧。
次日清晨，他未醒来，而我早早醒了，我一遍遍抚摸着他的脸，想将这个爱过的人永远留在心里。那时，我理解了，我妈妈不离开那个人，或许是因为爱着吧。
那日，他不住地挽留，我保证自己会回来找他，并将自己的首饰、多数现金和从他那购买的邮票留下后，他同意了我去荷兰，但是抢夺了我的身份证，并用手机拍了照片。
上飞机后，我突然不想去荷兰，便在在中转站下了飞机，并在那个地方开始了一段时间的生活。
起初他每天联系我，后来由于某一天我比较忙，没有及时回复他，他便再也没了消息。可是有一天，他又突然给我打电话，问我在荷兰有几个男人。又用侮辱性的口吻问生意好不好，客人多不多，这种钱是不是特别好赚。
我将他拉黑了。那时候没有立即找到合适的工作，我为了糊口做零工，在外边发传单。
三个月后，他突然出现在我面前，接过我手中的传单。
我不想别人看见我和一个老男人纠缠不清，我还没有到外界因为一个人的高度优秀而无心去评断他的私人行为的那种程度。为了顾及颜面，我将他带到我的住处。
他让我回去和他好好生活，并承诺，有粥喝粥，有菜吃菜，有他一口汤喝，必定也不会少了我的。
如果没有过多重暴力的加持，我想我会晕在这保质期极短的甜蜜的爱情诺言里，也会为了他而去不惜代价地变得足够优秀或者麻木看待外界。但是他有暴力史，我告诉他，无法忍受他的暴力行径。
他掏出了一瓶药，说这是他买的毒药氰化钾，如果他再有类似的行为，就让我毒死他。
我对他已经失望了，拒绝了他。恢复理智后，我不禁再次怀疑他是人贩子或者器官贩卖的犯罪分子。
被拒绝后，他恼羞成怒，打算再次对我施暴。在我指了附近的警亭警示他后，他放弃了。离开前，狠狠辱骂了我是不伦的野种，是人尽可夫的妓女。
我忍下这样的言语攻击，毕竟我是个胆小怕事的，只想着“忍一时风平浪静，退一步海阔太空”，可事实是忍一时越想越气，退一步越想越亏。不过我那时不比现在，武力值几乎为零，忍让才是最佳操作。
半个月之后，发传单的兼职工作收入不稳定，我陷入了经济危机。我想起自己存放在他那儿的邮票、首饰以及现金，便给他打电话，想让他归还。可他坚持只有我去找他，他才会归还于我。我劝他放下我好好生活，找一个正常人好好生活，我不适合他，我的生命像风中摇曳的烛火，随时可能熄灭。他笑了，他告诉我他从来没有爱过我，只是玩玩而已，不过让我当心，如果将来我的男朋友知道我已经不是未经人事的人，那我是不会幸福的。
后来，我越想越气，越觉得亏本，这个人也变成了我的心结，好几次在执行任务时都差点出纰漏。
纵使我是无情的杀手，在面对他时，还是会像惊慌的麋鹿，变成了完全的弱者。
这样的人，还有一个。他们是我的心结，可我却无法除去他们。所以才会对你说那样的话。
我对另一个人也感兴趣，问她：“另一个人，是谁？”
“我很累了，明天再说吧。”
“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