兵临城下，夜婉胯下的战马，嘶鸣一声。
城墙上，夜枭居高临下地站着，身旁是别离未久的元湛。
“开城门。”夜婉没说什么别的，身边的军士，也是平静的很，没有一丝一毫备战的意思。
夜枭站在城墙上，负手而立，许久许久，没有说话，也没有动作。
夜婉在城门外，静静地看着他，等着他的答复。左边是全副武装，骑着战马的君以安，右边是浮在空中闪着红光的摄魂剑。
“夜枭，好久不见。”夜婉的开口，让英王几近崩溃，真的想不到，那个让自己百般权衡，加以利用的血幽殿主，竟真的是自己日思夜想，找了八年得长公主……
“开城门……”这句话，像是抽干了他所有的力气，整个人都像是没有灵魂的躯壳，双目无神，静静地看着夜婉的军队进了皇宫。
身后的元湛扶住了他，一双有力的手握紧了他的手，夜枭下意识地躲开了，他没看见身后那人黯淡下去的眼神。
君以安小心翼翼地搀扶着夜婉，一步一步登上了城墙。“小哥哥，又见面了。”夜婉缓缓地开口，说着扎着夜枭心窝子的话。
“对不起……”这是为他对她的利用。
“无妨。”
夜婉慢慢吐出的两个字，成了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夜枭猛地拔出了腰间的佩剑，那一瞬间，君以安将夜婉牢牢地护在身后，元湛将那利刃牢牢地握在手中。
鲜血，一滴一滴地砸到地上，夜枭收了手上的力气，任由元湛讲那剑夺去，丢到了一边。
夜婉知道，他拔剑，绝不是恼羞成怒，可她自己，却是真的怒了。缓缓地走过去，夜婉抬起手，巴掌狠狠地抽在了夜枭的脸上。
“本殿当年把你扶到如今的地位，不是让你去死的。”那一巴掌，打懵了夜枭，也打醒了他。
“要杀要剐，都听你的。”夜枭慢慢地跪了下去，垂着头说。
“若本殿要你重回北境，你可愿意？”
夜枭猛地抬头，脸上带着些不可置信：“我是谋过皇位的罪臣……”
“嗯。”
“你就不怕，我再次举兵谋反？”
“你不会。”
“你愿意……相信我？”别说夜婉，连他自己都不相信自己……
“我不相信任何人。”夜婉说，“可我，相信爱情。”
夜枭的泪水，再也忍不住，顺着脸颊流下来。是啊，她相信爱情，所以她可以无条件地相信衍直，她相信爱情，她就会相信自己会因为这份爱，永远不会违背她的意愿……可这份爱，却永远不会属于自己……
“……谢殿下……”
身后的君以安，就这样静静地看着两个人，看着夜婉的平静如水，看着夜枭的泪如泉涌，看着元湛留着血的手……这大概，就是爱情的样子吧……
从自己登上帝位以来，他君以安，就不再是那个任性的孩子了，可他依旧想着她，他若是硬来，朝堂上那些个老头子，怕是又要以死相逼了……更何况，自己有怎么知道，她会不会同意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