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和很清楚,北派之前并没有这些怪物,当时北派的实验室唯一一个关着的人类就是他,怎么这段时间突然出现了这么多怪物?
林和不动声色地打量着男人,问道:“这些怪物是怎么来的?”
那个男人这时候的耐心好得出奇,他回答道:“这些都是我的手下。你看那个,你还记得吗,他之前被我丢进去跟你陪练过好几次。”
林和顺着那个男人的手指一看,那是一个在自己身后趴着的穿着蓝色衣服的怪物,林和一下就认出来了,因为这个怪物的五官还算保持完整,只是眼中再也没有了生气。
林和没想到,这个男人居然会拿他的手下开刀,怪不得那些将自己和秦冯带到这里来的人很快就不见了,恐怕也成为了这些怪物中的一份子。这个男人就是一个疯子,彻彻底底的疯子,跟他比起来,自己根本就不算什么。
只听到那个男人一字一顿地砸下了一句话,犹如惊雷在林和耳边炸开。
“你知道吗,你就是周宇阳一生都在追寻的完成品,在天生圣体被注射了龙虎血液的排斥反应中活下来的一个普通人类,代表着人类进化的最高方向,最完美的完成品。顾颜也比不上你。”
那个男人无比温柔地说道,他看向林和的目光让林和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那是一种病态的狂热。
林和几欲作呕。他这时已经知道了一件目前对他来说很有利的事情,那就是他目前还不会死,这个男人目前还不会杀了他,谁叫他对于那个男人来说就是一件完美的杰作。
那个男人不舍得将自己这件杰作毁掉,他需要这个杰作发挥出应有的价值。
于是林和放心大胆地朝那个男人走去。
那个男人不闪也不躲,直直地迎着林和走过来的身影,哪怕他已经看到了林和手里夹着的刀片闪烁着寒光。他甚至露出了一抹笑容,像是父亲终于迎来了久别重逢的儿子。
林和厌恶地皱起眉头,他已经离那个男人越来越近了。
他终于站到了那个男人的面前。
他们之间只有几步的距离。林和看着那个男人的眼睛,然后目光往下移,移到了那个男人拿着哨子的手上。
男人还维持着把哨子放在嘴边的姿势,只要林和做出任何有威胁的动作,那个男人就会再吹一次这个哨子,到时候林和会被他前后左右和头顶上的怪物撕得尸骨无存。
不管林和有多强大,寡不敌众,这是硬道理。
林和自然清楚这个道理,所以他站在离男人只有几步远的地方,就不往前走了。他垂下头,不知道在思索着什么。
那个男人继续叨叨着说:“来,你过来我这里,我们是同一个阵营的。但是,你要把你的刀片放下。”
林和面无表情地抬起头,他把玩着手中的刀片,然后也露出了一抹同样诡异的笑容,以至于那个男人一愣。
只见林和在手里挽了一个刀花,残影一闪,他左手的尾指应声而落。
林和的手指顿时血流如注,那个男人惊愕地瞪大了眼睛。
这时林和低低地笑了出来。他拿着他那断掉的小尾指,打算直接往身后扔去。
那个男人终于动了,他惊恐万分地喊道:“不!”
林和知道那个男人为什么会这么惊恐,因为自己是他的实验材料,然后就这样被自己毫不在意地丢掉了,自己就不再完整了。
就在那个男人动起来的一瞬间,林和也动了,他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扑向那个男人。
电光火石的一瞬间,那个男人的哨子就落到了林和的手中。
那个男人难得没有反应过来,因为他现在全部的注意力都在林和那根断掉的尾指上。直到林和抢了他的哨子,他才知道林和打的到底是什么主意。
他看着林和把哨子放在嘴边,狠狠地一吹,他根本来不及阻止。
他冷冷地笑了起来。林和刚才骗了他,但是那又如何,这个哨子最多只能吹两次。他在林和跟东方棘白到来之前,第一次吹这个哨子,把这些怪物唤醒了,然后他逃进石壁里,又吹了一次。
两次的次数已经用完。
而现在林和吹的第三次哨子,怪物不仅会动,并且是没有目标地移动。也就是说,他和林和都会葬身在这些怪物的口中。但是怪物同样也逃不过爆体而亡的命运。
谁叫他们要吃林和,林和身上的力量可不是这些未完成品能受得住的,所以刚才在林和作势要把那截尾指丢掉的时候他才那么紧张。
但是他已经来不及阻止了。
男人苦涩地闭上了眼睛,他明白了林和的用意,林和根本就没想活着出去。
这个地方就是林和为自己选的墓地,而他,就是林和的陪葬品。仇人的骨血和肉就是最好的陪葬品。
男人看着最后一丝光亮被吞噬之后,他什么都感觉不到了。
林和也是,比起疼痛,他其实更多感到的是兴奋,他终于能见到他的女儿了。
他的乖女儿肯定在下面等着他。
爸爸来找你了。
林和微笑着这样想道。
……
东方棘白感受到地底传来一阵地动山摇的晃动。
他回头去看,只看到一阵飞沙走石,然后晃动停了下来。
天坑塌了,幸好东方棘白走得快,不然的话,肯定也会被活埋在下面。
赶来的人面面相觑地围在东方棘白周围,他们原本还想下去的,但是见这个阵势,根本就没人下得去。
东方棘白挥了挥手,立刻就有黑衣人上来把他肩上的秦冯抬走。
“北派余孽已经彻底清剿,劳烦诸位帮我做一下善后处理。”
……
老爷子醒了,这个消息瞬间就传遍了秦家,自然也传到了东方棘白的耳中。
这时东方棘白正躺在床上,他回来的那天就发烧了,原本他的身体就没有完全恢复。我不知道他那天到底经历了什么,只看到他回来的时候满身血迹,触目惊心,他几乎是被人抬着进来的。
我的心提到了嗓子眼,但是我很快就发现,那不是东方棘白的血迹,那是别人的血迹。我这才放了心。
东方棘白温柔地看着我,我正小心翼翼地给他吹着勺子里粥。
东方棘白咽下我给他喂的粥。
他的声音沙哑,他这几天在发烧,虽然现在已经好了很多。
“爷爷,醒了。”东方棘白说话没有什么力气。
我点点头,把碗放下,说道:“我知道,我正想找个时间去看看他。”
东方棘白什么都不说,只是直勾勾地看着我,我明白他的意思。
我摇了摇头,说道:“你现在不能去,等你的身体彻底好了再去,行不行。”
东方棘白沉默。
我的态度十分坚决,拿起碗哄着东方棘白又喝了一点粥。东方棘白无奈地皱了皱眉,他知道我是为了他好,并且在这些事情上,他向来是拗不过我的。
他轻轻地说道:“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