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如果只是挚友关系，他会不愿告诉你这个亲信？
“最重要的人”又是几个意思？
见她没有接话，司徒浩只得再次苦笑：“隐瞒你数年我实在抱歉！我不期望你能原谅，却也希望你不必伤怀。若实在气不过，你大可任意发泄在我身上，我绝不会反抗。只希望你能过得潇洒恣意，无忧一生。你放心，王爷会继续保护你的，这次绝不会对你隐瞒一丝一毫。”
他神情有些沮丧，眉宇之中甚至有化不开的愁绪，也不知道是为何。
公孙毓雅可不相信，只是因为此事。
他肯定还有其他的惆怅在。
当然，这已不是自己能够开解的了，自己大概也开解不了。
最终，她只得叹气道：“我并非忘恩负义之人。这些年你真心护着我，我还是真心感谢的。不过被蒙在鼓里这么多年，我如今也没法坦然面对你。所以，再见吧！”
“嗯，再见。”
……
第二天，公孙齐带回了一个骇人听闻的消息：在暗黑世界风行一时的杀手组织蓝影，一夜之间大本营被为平地。在外做任务的成员相继被追杀，无一生还。
另外，无人探出是何方势力所为。
杀手组织被灭很正常，但被灭得这么彻底且毫无声息，就不得不让人惊恐了。
一时间江湖上风声鹤唳，人人自危。
好些杀手吓得都选择了暂避风雨，生怕自己也碰上那些不能惹的煞神。
另一方面，公孙毓雅收到了司徒浩带来的一封信笺，上面只写了两个字。
抱歉。
自此以后，他再也没有主动出现在镇国公府。
誉王府，思芙苑内。
皇甫清明站在那棵神奇的芙蓉树下，静静地看着那摇曳生姿的花朵，也不知在想些什么。
这已经是他的习惯。
每次出行回府的第一件事，必是到芙蓉树下待一会儿，然后才去处理其他事宜。
不过此时，他那莫名怀念又稍带委屈的眼神，还是让来寻他的玉福锦没来由地心里一抽。
“何事？”
皇甫清明平静的声音传来，成功让玉福锦回了神。
再仔细一看，王爷已经收回了那令人心疼的眼神，正一派淡然地向他看来。
他心头也凛，忙躬身回禀：“王爷，司徒少爷昨日回王府了。不过从昨日起到现在，他都未曾踏出书房一步。”
他没有说的是，司徒浩不仅没有踏出书房一步，甚至连膳食都未曾用一次。
几次自己在外面询问，得到的都是平静的“不用”二字。
而对于这些公子的事，他一个内务管事也无权过问，因此也只得听之任之。
他一直都知道，在王府诸多公子之中，王爷是最看重这个并不时常回王府的小公子的。特意恩赐回家享受亲情不说，还让他不受王府任何禁制，包括王爷的书房都能随意出入。
其他任何人都无此特权。
可这位小公子昨日明显有些不对劲，也不知究竟发生了何事。
“知道了，退下吧。”
言罢，皇甫清明便不再出声，继续仰首望着那些娇艳欲滴的花儿。
“是，奴才告退。”
王爷如此看重司徒小公子，想来很快就会去劝了吧。
玉福锦离去之后，皇甫清明又在芙蓉树下待了小半个时辰，然后才神色莫辨地向书房走去。
“所有人退出二十丈距离外，不得传召不许接近！”
漠然命令一出，各个角落暗影中立即有微风摇曳，须臾过后又恢复平静。
皇甫清明这才上前推开书房的门，书房中的场景顿时一览无遗。
“你这是在向本王示威？”
他清冽的声音一出，冷汗涔涔却跪得端正的司徒浩浑身一震，本来已无血色的脸霎时更加苍白。
他艰难地转过身来，温顺而又虔诚地伏身叩拜：“御凌不敢！御凌知错，恭领主子责惩！”
对此，皇甫清明不置可否。
他抬步缓缓从司徒浩身侧走过，到旁边的一张椅子上沉静而坐。
见状，司徒浩再次随之艰难转身，然后依旧温顺俯身。
皇甫清明这才居高临下地盯着他，面色怒沉：“不敢？那你告诉本王你是何意？本王并未说明何时回府，你却昨日开始就未出书房半步。本王若回府太晚，到时候面对的就是一个奄奄一息的人。那本王是不是就该心生愧疚，收回前言？”
虽是问句，语气却是讥诮而又冷峭。
这让司徒浩的心陡然下沉，更加绝望而压抑。
然而另一边，皇甫清明的话尚未说完：“本王给了你整整六日的时间。那么现在，就回答当日本王的问题吧。这些年你都把自己看成是什么？到雅儿身边，只是为了完成任务？”
“……”
司徒浩心底又是猛地一悸，却依旧不知该如何作答。
整整六日，包括回王府这一天一夜，他都在努力地在思考。
思考主子要的是什么答案；
也在思考要如何做，主子才不会放弃他。
自己究竟还有何用处？
可是无论怎么思考，他都依旧找不到看似正确的答案。
甚至，他连为何主子会问这些问题都没想明白。
期期艾艾地熬过了五日，他才猛然间想起主子的嘱咐。
解惑，离开，一切意料之中的顺利。
最后他回来了，回到这个唯一的心灵慰藉之地。也许这里，能够让他得到些微提示。
然而，答案却依旧不可寻。
“谁给你的胆子，在本王面前出神？”
虽然带着冷意却让人着迷的声音，再次传到了司徒浩的耳中，让他空洞的眼眸瞬间充盈着色彩。
呵呵，主子的声音依旧宛如天籁呢。
只可惜，自己此生恐怕再也没有聆听的资格了罢……
如此想着，他也不请罪了，直接轻声开口应道：“御凌……什么也不是。主子想要御凌成为什么，御凌便是什么。”
“是吗？很好！”
皇甫清明冷嗤一声，漠然道，“那么在放你自由之前，你便回到自己原本的身份，做应该做的事如何？”
“……”
头一次地，司徒浩疑惑地抬起了头，确认着主子这句话的真实性。
可令他失望的是，他什么也看不出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