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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工作

每次一听到“工作”两个字,我就会马上惊醒过来。

工作对我太重要了,没有工作就没有明天的晚餐,当然现在我的经济状况,已经完全不用担心这一点了,可是我更依赖工作。工作,意味着有很多人需要我,我需要感觉有人需要我,我不想再被人像垃圾一样扔掉。

所以我立刻醒过来了,从夏夏的梦魇中。她又深深地在我身体中睡去了。

我环顾四周,确定仍然在自己已经买了两年的公寓中。昂贵的进口遮光窗帘,嵌入墙中的平面电视,空调不断散发的凉意,手工绣花的丝绸床单,无一不向我证明,我现在还在二〇〇〇年的夏季,我正是那个长袖善舞的著名电视节目主持人,成功、自信,什么也不缺。

床头的闹钟已经指向了早上九点,手机静静的。

我有些诧异地拿起手机看,没有未接来电。奇怪,平时每天的这个时候,庄庸总会打电话给我,询问我是否已经到台里,大多数情况下,他其实正好叫醒了我,他也深知这一点,但还是乐于用公事公办的口气问我在哪里,听一听我用慵懒的声音,含糊不清地说谎:

“庄头,我正在路上啊,车很堵,唉,一会儿见。”

没了他一贯的早点名,我竟然有些心慌起来,一边起床梳洗,一边忍不住胡思乱想。难道是昨晚他真的生气了?我和章总共舞,又因为过分紧张这档节目,屡屡失态被他看在眼里,最糟糕的是,还拒绝了他上楼。

庄庸是个特别敏感的人,任何事情都逃不过他的眼睛,有时候,他甚至能感知我自己都没觉察到的东西。过分敏感,加上特别顶真,这就不是我用甜甜的微笑和插科打诨,三下两下可以糊弄住的了。

我化了一个淡妆,选了一身香奈尔的套装穿上,挎上手袋,在把手机放进去的时候,不甘心地又看了看屏幕,“中国移动”几个字也静默地看着我。我昏头昏脑地下到地下二层,四下找不到我的车,这才意识到,因为昨晚是庄庸送我回来的,所以我根本不可能在公寓车库找到我还停在电视台过夜的车。

我气恼地回到地面一层,让保安帮我叫了一辆车进来。

坐在出租车上,有好几次,我拿出手机,找到庄庸的名字,想要按拨打键,好在我终于忍住了。因为刚走进十二楼的办公室走廊,我的手机就响了起来。

“邓夏,你到台里了吗?”

“庄头,我在走廊里了,一会儿见。”我没好气地回答,这次倒是不用说谎了。

挂下电话,我在自己的位置上坐下,等待庄庸的召唤。这一局我险胜了,我并不觉得快意。他一定是故意不打电话,想看看我的反应,他一定很失望。可是他不知道他的目的已经达到了,他让我明白,他居然成了我早晨起床的一个部分。

分机铃响,他在那头说:

“邓夏,你过来一次。”

庄庸但凡早上不开会,他多半会在他的总监办公室召见我。

名义上,他是和我讨论工作,实际上,具体的工作讨论得非常少。他总是说着说着,就说到他各种各样的烦心事。

无奈啊!——这是他最喜欢的口头禅。

他很多时候,更像是在一个人自言自语,而我,一个最好的听众,似乎扮演了他镜子中的另一个自己,随着他的喜怒哀乐,或点头赞许,或扼腕叹息,或义愤填膺,或不失时机地安慰宽解。

他这么对我推心置腹,并不是在我们有了特殊关系之后。他是一个不断需要和自己对话的男人,从六年前,我第一天来电视台实习,就开始充当这个角色。

那是初夏的一天,风和日丽,电视台当时还在大院的矮房子里,窗外的梧桐茂盛。这个眼睛明亮的男人,我的实习老师,在跟我介绍电视行业现状时,一不小心开始大谈他自己的电视理想和性格悲剧,一讲讲了两个小时,误了午餐时间。我们两个只能空着肚子,带着摄制组下午去外录。

就是那时候,我准确地知道了他的软肋。我只需要坐在他对面,跟随他的情绪,配合他的自言自语,我就能成为他最信任的知已。这些年来,我果然在他的一手提携下,好处占尽,这是我花大量时间耐心倾听的报酬,我应得的。

最近几年,我却渐渐开始狐疑,他心里对我滋生的爱,如果是出于我对他一贯的迎合,那就未免太无趣了。

“邓夏,你今天早上来得很早啊。”

“哪有啊,庄头,是你的早点名晚了。”

一个回合,我们两个彼此心照不宣地笑笑,算是握手言和。

“那个德赛洛梦想之舞的节目啊,既然已经要开播了,就要漂漂亮亮地开场。一会儿你好好去看看带子,小黄编导还年轻,她不一定把握得好。”

“是,遵命,领导。”

我的笑意已经爬上了眼角,这个男人明确示好了,这就意味着,昨晚的风波过去了,我可以省了哄他。

可是接下来,话题又变得特别敏感起来。

“邓夏,德赛洛公司的章总既然是你的朋友,他为了搞节目合作谢我的那些钱,我看你还是拿去还给他吧。”庄庸说着,就把章总给他的银行卡掏出来了。

他是想试探我和章总的关系有多深吗?我连忙拿出最没心没肺的样子,回答说:

“你不要给我呀!每家公司来合作,这都是规矩,就专门便宜了他们公司啊。他们也是做生意赚钱的,就我们做慈善事业?”

“做生意是赚钱啊。”庄庸忽而又感慨起来,拿着银行卡,却又不放下了。

庄庸辛苦了大半辈子,即使现在做了频道总监,日子却一样过得紧巴巴的。至少跟我比起来,可以用清贫两个字来形容。

他以前做编导,工资加节目奖金,也就够一个月吃饭租房,外加支付女儿在青岛老家的抚养费。后来升了制片人,薪水高了,努力地攒了些钱,算是缴了一间公寓的首期,地方着实偏远了些。当了频道总监以后,做领导的好处就在于,单位配车,吃饭报销,一切日常花费都不必要动用工资,每月还按揭算是不累了,与我相比却还是劳动人民。

庄庸总是挪揄我说:“你就是一个卖照片发财的。”

这话没错。像我给学生文具拍平面广告,发布两年就是八十万。给微微拉时装做形象代言,一年一百万。我只要一缺钱,就去卖照片,这个方法比什么来钱都快。当然,我也常常背着台里,主持一些商业的演出,走穴赚点外快。

这让我在前两年买公寓的时候,出手阔绰,一下子就选了石门路靠近大沽路的黄金地段,这是动迁了一个石窟门老房子的旧区,花大代价建起来的高楼。

我一直坚信,马无夜草不肥,人无横财不富。所以当庄庸借着台里制播分离的试点,手握频道资源的大权,开始半推半就地接受合作公司的现金或银行卡,继而成为了一定范围内公开的规矩,我并不觉得他做得过分。

他在频道上花的精力,远远超过了一掷千金的我,凭什么他住在乡下地方,连一双弗拉嘎姆的皮鞋也不舍得买。我希望他收得平安,花得开心。可是这笔越来越大的横财,好像只是成为了他心里越来越重的忧虑。

你说这些钱,我用在哪里比较好呢?

这是最近大半年,庄庸跟我自言自语最多的话题。这个上午,我们的谈话又自动转向了这个内容:

“我也想过买个房子。我那房子啊,每天开车这么远,来来回回确实也不方便。”

“那你买个市中心的房子吧,旧的租出去。”我一如既往地顺着他的想法附和。

“可是我突然买了这么好的房子,台里的同事们难免要说闲话的。”他自我否决地摇了摇头。

“你就说,是你问我借的钱。”

“你们年轻人啊,考虑问题就是简单化。再说这么些钱,到底是从节目里来的,我也挺想用来做一档理想中的节目。你知道的,我一直想做一档平民参与的大型选秀类节目,目前国内还没有,美国有一档《美国偶像》,收视率非常高,男女老少都在电视机前追捧平民英雄。这节目在中国做,肯定更加火!”

“德赛洛梦想之舞,不就是这样的节目吗?”

“差远了,德赛洛充其量只能算是一个参与类节目,小儿科,评委客气地捧捧场,第一、二名到时候意思意思发个奖。我说的选秀类节目,一定要有全国几大赛场的海选,一步一步你死我活地淘汰,全体老百姓都可以参与的投票,还要现场直播——这样的真人秀会非常煽情,调动起每个观众的情绪,甚至成为他们生活中最重要的一项期待!”

“做这样的节目可花钱了。”

“所以说啊,台里就给我一个光光的频道,每年的经费不要说做节目了,连买些最便宜的节目,把时间填满都不够。现在说是跟社会公司合作,玩得还不都是空手道。”

庄庸一边自嘲地笑笑,唉声叹气,一边摆弄着手上的银行卡。

“庄头,你打算把这些钱放到频道里做节目吗?”

“唉呀,这也是我最犹豫的地方了,要说放进去做节目是最好了,可是我辛辛苦苦给台里卖命都快一辈子了,再把这笔钱也交给台里,赚了钱都归台里……”

“要不这样,你在外面用别人名义注册一个公司,再拿这个公司跟台里合作?”

庄庸思忖良久,还是摇头说:

“不行不行,这样就更乱了,我监守自盗,更说不清了。”

我心想,这事情本来就说不清,都这样了,哪里还能保持一个“清”啊?

每次都是这样,庄庸一番思想斗争以后,会忽然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仿佛看到了一条条铺满希望的华美大道尽头,都是一幕幕他不敢想见的结局。那笔钱就变得更加沉重起来。

最后,他会叹着气说:

“我看过两天,我干脆把这笔钱先交给财务小卢,让她先当小金库收着,可进可退。”

“这样也好,你也安心一点。”我倒是真心这么说,但是从他矛盾的神色,我看出,他又不舍得这笔钱了。

“无奈啊!”他又用这句口头禅,结束了今天的自我反省。

从庄庸的总监办公室长谈出来,我看到办公大厅的隔断里,一大串脑袋又纷纷冒出来,鬼头鬼脑地往这边偷看,还交头接耳地窃笑着。

我忍俊不禁地想,庄庸可真是一个命苦的家伙,从来都是只背黑锅,却尝不到甜头。

就像人人都认定,他和我关系暧昧,其实我跟他不过一夕之欢。而现在,他又生生担着一块受贿的大石头,真金白银却一分没有享受到。

我最关心的,还是昨天节目录制的效果。看了带子以后,总算放心多了。我认为摇晃不稳的三号机,拍出来的镜头大部分还顶用。评委的点评,剪辑以后也没有太多的突兀。至于我自己的表现,虽然常常掉线,因为反复的次数多,每一段也权且能挑出一遍顶用的。

最妖异的,还是两组选手中途交换舞伴的事情,我仔细看了回放,发觉这并不是我的神经过敏。

星星和月亮这一对孩子,是来自黄浦区的男女双人舞的选手。叫蜻蜓的女孩,则是来自虹口区的单人舞选手。彩排的时候好好的,这次正式录影,星星这个男孩,却和蜻蜓一起跳了双人舞,剩下孤零零的月亮,表演了一段莫名其妙的单人舞。

“小黄,这是怎么弄得?你特地帮他们换人了?”

“哪有啊,我也快被气死了。”小黄和我并排坐在机房里,陪着我看带子,她指着那个叫蜻蜓的女孩说,“这个女孩子年纪小小,手段很厉害呢!她本来也不认识星星和月亮的,结果彩排的时候,看见星星跳得好,双人舞又更出彩,她就偷偷跟星星说,她跳得比月亮好,如果星星跟她合作,一定更有机会拿第一。”

“他们说换,你就让他们换了?”

“喏,你也看见了,他们坚持要这么组合,我说什么他们也不听。我那天忙乱死了,他们还来添乱,气死了!最可怜的是月亮了,她一个人跳,傻死了。”

然后,小黄赶紧讨好地把带子快进,找到了我和章总共舞的那一段。

“看,邓老师,你跳得多棒啊!还有章总,他和你很般配呢,他真的挺帅的。”小黄看着屏幕咯咯傻笑着。

说真的,在这段发挥精彩的拉丁舞中,我和章总的默契简直宛若天成。他的引导恰当好处,而我逶迤于他的周身,眼睛媚惑闪亮,舞步轻佻而奔放,和着每个节奏的姿态,都散发着深深的渴望。

我突然感到晕眩,控制不住胃里的翻转,一路往洗手间奔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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