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长信看着怀叶的眼睛,感觉非常痛苦,“殿下……”
怀叶看了他的表现失望的笑了笑,“罢了,你不想说就算了,反正一直都是本宫自作多情而已。”
“不,末将之所以不敢说,因为我喜欢的人就在末将眼前啊。”苏长信使劲拧着眉头,“纵使喜欢,末将也不能说。一,现在是非常时期;二,那个人不一定喜欢我;三,一个男人表现明显太过轻浮;四,我出身低微,又是罪臣家族,根本配不上你!”
怀叶听着眼泪不受控制的就溢了出来,“你竟如此愚蠢,如果那个人不喜欢你难道会特意叫你过来,还问你这问题吗?!”
说到激动的地方怀叶又开始剧烈咳嗽起来,咳得弯下腰去,苏长信见了十分心疼也顾不得礼仪直接上去搂住怀叶给她拍背,“您咳得这样厉害为何不找郎中过来看?我现在就去请。”
怀叶拉住了苏长信的胳膊,“不用,我没什么事,咳嗽是我们姐妹都有的毛病,大约是遗传母皇吧。”
苏长信稍稍安下心来但还是担忧的看着怀叶,“恐怕也是因为受凉,我去把那天拿回去的毛毯拿过来。”
“不用了。”怀叶直起身子,奈何苏长信执意不肯,怀叶也只好由他去了。
不多时苏长信就匆匆抱着毯子走了进来,“失礼了。”说着就擅自铺到了怀叶日常坐的榻上。
怀叶微微笑了笑坐到上面,确实厚实了许多,“你果然是不懂规矩呢,你盖过了吗?”
苏长信有点慌张,当然他并没有用过,“没有,当然没有,这本来就是给殿下准备的。”
怀叶现在心情大好招手让苏长信过来身边,“坐。”
“这……末将不敢。”毕竟一旦坐下就是坐在怀叶身边,这是大不敬。
“这是本宫的命令。”怀叶目光坚定的看着他。
苏长信叹了口气缓缓坐下了,大约只有半个屁股挨着床榻,腰板挺得直直的。
怀叶看他这样子好笑起来,“你这么紧张干嘛?刚才不是都跟本宫告白了吗?”
苏长信听了涨红了脸,“末将没有……”
苏长信大脑还在运转应该说些什么的时候左肩的重量让他大气也不敢出,怀叶挽住他的胳膊并且把头靠在他的左肩,“苏副将,本宫知道现在的首要任务不是谈情说爱,是尽快到达蓝旗帐完成任务。所以,本宫不会把今天发生的事情告诉任何人,这个你可以放心。”
苏长信渐渐放松下来微微点头,“是。”
“还有。”说到这里怀叶抬起头来看着苏长信,“等战事结束,如果我们大获全胜,你们也要跟着回京城接受封赏,封赏过后你愿意继续留在京城吗?”
怀叶试探的眼神是如此惹人怜爱,但是苏长信并不确定,他征战沙场十年,一旦同意留在京城就是完全不一样的另一种生活,他也没有自信自己能适应,“这个,可以让末将再考虑吗?”
“当然,毕竟说这些还太早了。”怀叶笑了笑顺手握住了苏长信的手,明显感到了苏长信紧张的颤了一下,“别紧张,本宫,可以叫你的名字吗?在,只有我们俩的时候。”
苏长信不自觉的握紧了怀叶的手,纤细而冰凉,“可以。”
次日,天气晴朗,虽然寒风不减,但是依然让人心情愉悦。
“我们还有多久到达蓝旗帐?我看附近好像已经开始有零零星星的牧民出没了。”怀叶问金秋。
“我们已经非常接近蓝旗帐了,今日黄昏大概就能到。”
怀叶点了点头,“这样一来我们是不是更得提防被牧民发现啊。”
“在白天这段路途是最重要的,万一被犬戎发现,他们就会有所戒备,甚至快马传递给杨夔,这样我们的计划或许会进展不顺利。”
“那我们该怎么办?两万多人想要隐蔽起来可是不容易的事。”
“我们可以扮成西域商队,骗过一两个牧民还是可以的。”
怀叶停下来想了想,“好吧,那就下令全体士兵脱去战服,只带短刀,换上布衫。”
军队换装的速度非常快,苏长信也换了衣服从后面走出来,怀叶看到他的装扮不禁好笑起来,但是看了看自己的装束也是十分好笑便憋住了,“怎么了?”
“没什么大事,不过是可以换的衣服不够用,问问殿下该如何是好?”
怀叶想了想,“这么多人,就隐藏在他人里面不被看到就好了。”
苏长信点点头,“好,末将这就去告知他们。”
边境,犬戎大帐。
杨夔正在歪着喝酒,一个部下走进来,“大王,粮草准备完毕。”
杨夔缓缓睁开眼睛,“嗯,知道了,下去吧。”
那个士兵走出去之后,花维珊从后面走了出来,“殿下准备粮草的事我是觉得我姐姐一定知道了,所以她那边一定也在准备。”
“还是你了解花将军。”杨夔伸手搂住了花维珊。
“你少喝点酒好吗?”花维珊稍带嫌弃拍了杨夔一下,“我反倒有些担心蓝旗帐那边,只有几个亲信大臣和王儿。”
杨夔也放下了酒杯,“我也这么想,所以已经派出探兵去侦察了,特别注意有没有军队靠近蓝旗帐附近,你放心吧。”
花维珊微微点头,“说起来我和姐姐好久不见了呢。”
“你想见她吗?”杨夔看着花维珊。
“怎么?难道我们现在能见?”
“当然,就当两军沟通交流,反正现在不是没开战吗?正好,说不定你能谈成什么条件。”
“这个你还是别抱太大希望。”
花维凌大营。
“大将军,犬戎那边来了一封书信。”信使说着呈上一封书信。
花维凌皱了皱眉,“书信?难道要求和?”带着疑问花维凌还是接过了信件。
“敬启姐姐,多年未见,近况如何?虽身在两阵,仍想会见。若姐姐准许,则维珊只带四人随从拜会。妹花维珊。”
花维凌看了之后开始思索起来,不知道自己的妹妹打的是什么主意,虽然她也很想见面,但是毕竟现在两人是不同阵营,而且时隔多年不知道花维珊还是不是当初的性子。
花维凌喝了一口茶把信放在旁边,提笔写了一封回信交由信使带回去。
午后,花维珊带着四人随从来到了中原的营帐,花维凌也带人迎接了她。
“姐姐,好久不见了。”花维珊热情的走上来,她穿着犬戎贵族样式的衣服,容貌并没太大变化,不过是多了几许皱纹。
“是啊,好久不见。”花维凌没有换下戎装,只是摘下了头盔。
两人寒暄过后各自坐下,花维凌命人上茶,但是花维珊并没有喝。
花维凌看到了微微笑了笑自己拿起茶杯喝了一口,“放心吧,我还没必要毒杀外邦使节,而且还是我的妹妹。”
花维珊也笑了拿起茶杯喝了一口,“妹妹也不是怕被姐姐害,不过是身在犬戎多年,已然不习惯喝中原的茶了。”
“原来如此,看来是我考虑不周了。”
“不敢不敢,多年不见姐夫可还好?”
“很好,多谢你记挂,前几日在战场上看到了杨将军的风姿,想来也很好。”
“是。”花维珊看了看四周,“听说这次中原不仅派姐姐前来,还有一位坐镇的亲王,杨夔还夸她勇敢,不知现在可在?”
花维凌面带微笑,“当然,不过妹妹也应当知道,你我的会面怎么可能请得动那位殿下呢。”
“那是那是,是妹妹冒失了。”
两人又有一句没一句的说着,“姐姐,喝了杯茶,妹妹想去方便一下,可否叫人带我去?”
“当然,来人呐,带杨夫人去方便,好生伺候着。”说着就有两个部下领着花维珊等出去了。
花维珊一出去花维凌就立刻叫来身边的亲信,“你们去怀叶殿下住的营帐里装作殿下还在,有人伺候的样子。”
花维珊到了厕所,果然支开跟来的人,叫贴身侍女去探查怀叶的情况,不多时她的侍女回来,“娘娘,那营帐里虽然进不去,但是应该有人,上面冒着烟看着是烧了炉火的样子,外面也有守卫的卫士。”
花维珊点点头,从厕所里出来洗过手跟着来时的侍卫回去了。
“等下妹妹回去的时候希望能传话给杨将军,我已经知道他在筹备粮草准备和中原大战一场,所以我方自然也已准备万全,随时可以应战。”
花维珊笑笑,“好的,妹妹一定会把这个消息传达给殿下。不过在此之前妹妹也有一句话想要问姐姐。”
“你说。”
“请问姐姐在中原的俸禄几何?”
花维凌歪了歪头,“想知道这个,妹妹只需去查询中原定下的官吏俸禄制度即可。”
“我想问姐姐的其实是姐姐是否满意现在的俸禄。”
“没什么不满,我生活的还算富足。”
花维珊抿了抿嘴唇,“这个我知道。不过姐姐是现在中原第一将军,如果你能够加入到犬戎这边,犬戎一定会势如破竹攻陷中原,到时候姐姐就不是定期拿俸禄的武官了,而是犬戎的功臣,封王封侯是必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