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纯点点头正打算闭门歇息的时候却听到木格走过来,于是转身出去迎接了他,“大人怎么过来了?”
“听说你头痛,我过来看看你。”木格走进去并阻止了想要给他倒茶的钟纯。
“我没什么大碍,下午睡了一觉已经没事了。”钟纯看了看木格有些忧愁的样子,“是不是木府那边又出了什么事?”
木格叹了口气微微点头,“你猜对了,刚才木府里以土司的名义传来一道命令,让木府所有司丞及安护前往木府议事。”
“所有?木府司丞加安护人员逾百人,这么多人会议什么事。”
“我也感到很奇怪,我怀疑是八叔假传命令,到时候我们过去了就会被软禁在那里直到他顺利上位。”
“您说的有道理,所以明天您一定不能过去。”
“可是我要是不过去就是违抗土司命令,他们一样可以找理由来治我的罪。”
钟纯坐下,“大人,这个时候您独自对抗八司丞肯定是不行的,一定要找一个盟友才行。”
“盟友?纵观整个木府,大多数人都还蒙在鼓里不知道木府发生的情况,谁会来帮我?难不成要我去寻求四叔的帮助吗?四叔必定会败,只是时间问题。”
“四司丞当然不行,我倒是想到了一个。”
木格看向钟纯,“谁?”
“南府。”
“南府?不可行,南府虽为中原设在南诏监督木府的机构,但是南府向来不爱管木府内部事,只要不闹到天翻地覆,南府不会出面的,当年二叔叛乱的时候南府不也没管?”
“南府不管是不想参与太多南诏事务,让土司基本自治。但是现在在您作为木府司丞竟然被威胁,而且真正的土司可能惨遭小人毒手的情况下,找南府说不定可行。就算南府不想管,或者没能力管也可以通过他们上报朝廷。”
木格听了静下来自己思索了半日,“我知道了,但是我明天一出门你们在家岂不危险?”
“我们的安全大人不必太担忧,只要您留下一部分府兵保护就行了,就算木府的人找上门来也不会把我们怎么样。”
木格握住了钟纯的手,“钟纯,你是见过大世面的人,处事冷静。纳云虽然不是冒失的人,但是遇事难免慌乱。万一有什么事你一定要带领着他们,好吗?”
钟纯微微点头回握住木格的手,“大人放心,我一定会尽力在后面不让大人担心。”
次日清晨。
木格早早的起床带着十几个侍卫前往南府,距离木府召他过去的时间还早着,木格想着早早解决问题然后赶紧把家人都保护起来。
昨日木格就歇在了钟纯那里,所以木格起床之后钟纯也就起来了,她先给玉奇写了一封信然后穿戴好去给阿梭和纳云请安。
“格儿今日一早就出去了,不知道是去办什么事了。木府现在腥风血雨的真希望他不要参与进去。”阿梭毕竟经历了木府后庭的刺杀,现在依然心有余悸。
“大人身为木府司丞就算是不想参与进去也是迫不得已。”钟纯说。
阿梭看了钟纯一眼,她最近听闻木格有什么事都会找钟纯商量,反而和纳云只说家庭琐事,“听说最近格儿常去你那里留宿,不知道是有什么中原的好方法勾得格儿动不得?”
钟纯翘起嘴角笑了笑,“母亲大人见笑了,大人最是公平懂得雨露均沾,并未有所偏重,这一点您问纳云夫人便知。至于什么中原的好方法,请恕妾身不敢苟同。不管是中原人还是南诏人虽然行为习俗不同但是根本都是一样,缘何母亲一直对钟纯出身有偏见?莫不是钟纯出身中原皇宫让母亲忌惮?”
阿梭见钟纯直言她倒不知道说什么了偏过头去喝茶不理,纳云见了不得不出来打圆场,“钟纯妹妹,你说话也太直了,毕竟是跟母亲说话要懂得礼貌。母亲,钟纯来府上也大半年多了,我们相处愉快,而且她见识广能多为大人分忧是好事。”
阿梭咳了咳,“好吧,既然你都这么说了。但是,纳云你毕竟是正妻,不要处处被人压在下面才是。”
“是。”
阿梭突然想起阿勒如如今也住在这里,“说到这里我想起来,格儿去木府救人的时候怎么会也救了阿勒如母子?碰巧吗?”
纳云和钟纯对视了一下,纳云对于木格会去木府找阿勒如的事情也是知道的,木格也跟她解释过只是精神交流,她选择相信木格,“那只是......”
“阿勒如夫人小时候与大人青梅竹马,二人是诗友、茶友。当初大人会知道木府后庭遭遇刺客也是因为阿勒如夫人派人出来传信。”钟纯见纳云踌躇便自己说了出来。
阿梭听了皱起眉头,她和阿勒如的家族相识,当初也是因为自己回家省亲才会让木格和阿勒如一起玩,此时木格却与土司的妾室如此亲密不免让她不安,“不管怎么样,阿勒如也是土司的妾室,你们作为格儿的妻妾要时时规劝着他。”
“木府后庭惨遭血洗,阿勒如夫人若不是和大人关系好,如今大概也做了刀下冤魂了。”
“这倒也是,不过到底是谁竟敢在木府行刺,土司竟然也不闻不问。”
“母亲,这些事情就交给男人们去处理吧,我们且保护好自己的安全,不让大人在前面分心。”纳云见阿梭又忧愁起来便劝她。
木格带人去了南府,南府的侍卫放他进去并通知了副使沈静来见他,木格把木府现在的状况简单的跟沈静说了一下并言明自己的目的。
沈静对木府发生的事情自然是知道的,并且在和任远荷的沟通中也知道了一些私盐案的情况,“三少司丞的意思本官明白了,您是觉得现在木府反常想要南府出手阻止吗?”
“我知道南府并不想多事,毕竟这也算木府内斗,但是我总感觉这件事没那么简单。我八叔常年在中原游山玩水,说不定早就在中原有了自己的势力才能一举掌控木府,如果说与中原有关那就不是木府内斗了。”
“确实是这样,如果说八司丞与中原人有染,继而拥有了控制木府的能力,这中原就不会放手不管了。不过现在并没有证据,这样吧,我会写信给剑南府总督,让她查一下八司丞的事,如果确实属实,中原必定会管。”
“可是信件传送需要时间,而今日巳时初刻木府便有命令要司丞及安护全员去木府参加会议,这哪里是开会,分明就是要控制住所有对他们有威胁的人。”
沈静也知道这件事的严重性,“三少司丞,您先别急,我再怎么说也只是副使,我先请示一下主使,然后以最快的速度知会中原。”沈静说完叫人去将这个消息报告给主使,然后她回头看见木格依然焦急,“您心里想什么本官明白,您就算今日不去赴会,恐怕八司丞也会去为难你的家人。这一点你放心,我会派南府侍卫前去府上保护,名义就是调查您的账目,这一点是土司也无法阻止的。”
木格听了这才放下心来对沈静作了个揖,“多谢沈大人相助。”
木府,就在刚刚庆国公到达了木府,木安自然也回来了,他今日推病不来,然后自己偷偷的藏在密室里。
“国公大人,您终于来了,多亏您的五千兵力,我刚刚已经剿灭了木策,将他杀了,他的家人自然也都杀了,包括那个自以为投降了就万事大吉的木法。”看着木赤得意的样子,庆国公轻蔑地笑了一下,“八司丞果然心狠手辣,对方可是你四哥啊。”
“成大事者不拘小节,木府之中哪有什么兄弟之情,国公是中原皇族还不懂得这个道理?”
“那是那是,皇族最无情。对了,所有的司丞和安护都来了吗?”
“巳时初刻已到,现在没来的只有推病的六哥和没有理由失去联系的木格两人没到。”
“你六哥确是患病吗?”
“六哥从小就身体虚弱,时常生病,如今年纪大了也是疾病缠身,他我是相信确实有病的。但是木格无缘无故没来倒是可疑。”
“那你还不去请他过来?”
木赤会意将木涅叫过来,“木格迟迟不到,你带人去他府上看看他在耍什么幺蛾子,一旦有变立刻血洗木格府。”
“是。”
待木涅离去后,庆国公坐下,“八司丞,我们之前的约定你没忘了吧。”
“那是自然,只要顺利继任土司位,木府大军自然为国公服务。”
“虎符真的拼成了吗?”
“当然,不然我怎么会这样有底气?”说着木赤一伸手他的手下会意就把虎符拿了过来,木赤接过来之后递到庆国公手上,“您看?这是不是完整的虎符?”
庆国公接过来端详了一会儿,“不错,确实是完整的虎符,你干的不错。我会给你一个大大的奖励。”说着庆国公将虎符擅自收了起来,然后一挥手就有十几个全副武装的黑衣卫士走了进来围住了木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