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说宫蔷,这两年来自然也未曾和徐锡铭同房,因此自然不会有孩子,这下子马兴文是真的着急了,开始在各种地方求仙拜佛,并且也命御医仔细检查两个人的身体,却都没有发现什么毛病。知子莫若父,马兴文也开始怀疑是不是宫蔷在耍什么幺蛾子,于是命人把宫蔷叫到宫里来亲自问话。
“父亲急着召儿臣进宫,所为何事?”
马兴文没好脸色的看着宫蔷,“你说为什么事?你和徐锡铭成亲几年了?你的肚子一点动静都没有,你觉得正常吗?”
“父亲,这个也不是孩儿能决定的啊,有没有孩子这都是上天的安排,您和母皇不也是成亲四年后才有的我吗?”
“四年后你出生,但是三年的时候业已有孕,你们呢?你们也成亲三年了吧!还上天的安排,我看到像是你的安排。”
宫蔷心里紧张了一下,但是并没有表露出来,“父亲在说什么,难道是觉得我和锡铭的感情不好吗?”
“哼,既然你们感情好的话,我给你算个好日子,你拿着这壶酒回家去,和锡铭好好团圆。”说着马兴文命人拿出一个小酒壶放在盒子里交给跟着宫蔷的人。
宫蔷当然知道马兴文在打什么主意,如果这次再逃避的话恐怕马兴文也会发现什么了,于是她只得接下回家去了。
另一边,晏如意今年已经十九岁了,按照此前道士推断她不该早婚已经比同龄人成婚要晚了好几年,晏冬惠也觉得现在她确实不小了,该考虑婚姻大事了。
“如意,老母已是花甲之年,所出的几个孩子中唯有你尚未定下终身大事。此前有人给你看相说是不该早婚,如今你已十九,别说早了,跟别人家比都很晚了,我也和你大姐认真地讨论了这件事。”一日晚上,晏冬惠把晏如意叫到房里说话,她大姐晏湘桐也在。
“是啊,如意,你看我大儿子月前刚与了吕家,他可是你外甥啊,晚辈都已经先成婚了,放大了讲这太不合规矩,为了防外人口舌,你也该成亲了。”
晏如意在心里叹了口气,早就知道逃不过的,但是还是想和宫蔷说一下,“母亲和姐姐都如此说,如意自然也是没什么意见,只是如意应该先知道是哪家的公子吧。”
“如今却有两个人选呢,一个是礼部侍郎万贺之子万秋,一个是柳豪伯蔡珍之子蔡志学,这两个人的生辰八字我都托人算过了,与你是相合的,人也见过了,各有千秋。我和父亲觉得柳豪伯之子好一些,毕竟家里袭着爵位,蔡珍的长女在太学也供着职;不过母亲觉得礼部侍郎之子好,母亲与万贺相识,觉得她家教比较好。如今这样看来,就要交给你来决定了。”
晏如意听了微微点头,“既然如此,何不让我考虑两天,我再去外面多探听这两位公子的消息,我定准了再告诉姐姐不迟。”
晏湘桐听了看向晏冬惠,晏冬惠便点了点头,“终身大事是要好好考虑,不过你可不要太过鲁莽跑到人家去看什么的,让外人说你不懂规矩。”
“是,母亲放心。”
次日,宫蔷和晏如意一起在皇女院看书的时候晏如意便将这件事告诉了宫蔷。
“是么,看来当初说的拖延之法如今也到期限了。”宫蔷皱着眉。
“殿下是不是也有心事。”
“是啊,昨日进宫父亲就我与徐锡铭成亲多年无子一事又把我说了一顿,还赐了一杯什么团圆酒,让我务必要喝,我昨日回去之后借口月信已至不方便躲过去了,但是我一天不喝这件事一天不会完。”
晏如意把手搭在宫蔷手上,“殿下,为今之计,就是我们都要退让一步,您毕竟是皇帝独女。”
宫蔷没有说话,半晌,“你说你有两个选择,那你打算和哪家的公子结亲?”
“这两个人我都不了解,谁都一样。”
“本宫觉得如果你们成亲之后你对他冷淡他也不会有怨言不敢对别人说的,应当是万贺之子。”
“殿下怎知?”
“万贺是出了名的老学究,管教子女也是非常严格,特别是夫德,她的儿子一定会谨守不敢逾矩。”
“既然如此,那就万公子吧。”说完晏如意有些悲伤地看向窗外,“殿下,宫里一定有防止受孕的药吧。”
宫蔷警惕的看了看晏如意,“有吧,不过你要干嘛?”
“我,不想跟男人生孩子。”
宫蔷搂过晏如意来,“本宫也不想,正好偷两份出来。”
晏如意摇了摇头,“殿下不可以,您是未来的皇帝啊,怎么可以没有女儿呢,请您不要顾虑我,只要您的真情在,其他的都无所谓。”
宫蔷没有答话只是紧紧地搂着晏如意。
几日后,马兴文再次催促宫蔷喝团圆酒,宫蔷违拗不过,只得回家摆了小菜,把徐锡铭叫来一起吃,马兴文还派了一个内官前去监督。
宫蔷挥手让人给不知所以的徐锡铭倒上酒,“这是父亲亲赐的好酒,名唤‘团圆酒’,如此的美酒当然要你我同饮了。”
徐锡铭愣愣的看了看宫蔷又看了看不知为何跟到王府里来的马兴文身边的人,稍稍想了想明白了是怎么回事,“是,还要多谢正宫大人赐酒。”
宫蔷勾了勾嘴角拿起酒杯来,“来,干杯。”
见两个人都饮了酒,跟来的内官十分满意,催促着两人再喝一杯之后他便告辞了。
宫蔷瘪着嘴让服侍的人都退下了,徐锡铭已经感到了酒的力量,身体有些燥热,“殿下,这酒劲儿可真大。”
宫蔷叹了口气,“不大的话父亲干嘛赐给我们喝呢。”说话时她也感到头昏脑涨轻飘飘的,宫蔷站起来踉跄走到床边,“来吧,反正都喝了,何必硬挺着呢。”
次日清晨宫蔷早早爬起来命人收拾了外屋,她悄悄穿好衣服走到角落叫来了她贴身的一个男侍昌明,昌明身手矫健,小巧玲珑,帮宫蔷办过不少事,“我让你偷的药,偷到了吗?”
昌明点点头从怀里掏出一个药包,“这就是,小的还看了御医写的备注,一定要在一日之内服用才有效。”
宫蔷微微点头,“知道了,你去把另一包送给晏如意去,然后我这一包,你交给彩云,让她煎了,我下午回来喝。”
“是。”
徐锡铭醒来的时候天已经大亮了,他急忙坐起来命人来换衣服,头痛仍未消退,昨晚的事情他忘了一些也记住了一些,反正他确实是和宫蔷行了周公之礼,如今想想依然为自己的青涩感到羞愧,换好了衣服徐锡铭走出去发现外屋已经收拾好了,于是他赶紧又梳洗一番去前面处理王府事情。
湖州,宫葭及笄礼毕,朝廷来的官员便出来拿出圣旨,宫葭见了忙跪下接旨。
“皇帝诏曰,朕之贤甥高越王葭,年满十五,文武双全,奈何父母不在,婚约难定。朕甚忧心之际,察御史简春元之子守德有礼,相貌端方,八字相合,遂做主赐婚贤甥与简家公子,贤甥有任何意见可随时上疏,若无意见,礼部将即刻操办大婚事宜,钦此。”
“谢主隆恩,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宫葭接过圣旨然后站起来。
“殿下,陛下说了,这简家公子出身名门,陛下也是见过的,所以才给殿下主持这门婚事,若您没有意见,我即刻回复礼部开始操办。”
宫葭笑了笑,“惭愧惭愧,陛下为我费心至此。请大人即刻回复礼部本宫没有任何意见,反而要叩谢皇恩,还请大人回京替我谢过陛下。”
“是,殿下放心。”
送走了朝廷的大臣,宫葭回到见到秦泓,“来得真快,已经定好了是简春元的儿子,按照礼部的速度,估计明年初就可以成婚了。”
“简春元?她应该是刘昴后来收的幕僚,我并不了解,殿下应派人去打探一下这个简春元还有她的儿子。”
“嗯,我知道。最要紧的是,不管是谁来,都不能让他发现你的存在。”
“这个不难,臣的相貌,如今的京城人大多不知道了,就算刘昴有吩咐他留意,我便躲着点就是了。”
正仁宫。
“距离我赐蔷儿团圆酒已经过去快一个月了,怎么还没有动静?”马兴文说。
“不过才一个月,而且这也不是定准的。”
“我之前打听过,蔷儿每每去徐锡铭房里的时候都是赶在信期前后,恰是不容易受孕之时,我就觉得她是故意的,我逼迫她喝团圆酒,她还借口月信,也不知道是骗谁呢,好在他们喝的那天应该就是好日子,怎么竟也没消息。”
“大人的目的本来就是让这两个人更加和气,这酒也是这个作用,日后说不定就会慢慢好起来,大人不必担心。”
“但愿如此。”
自从那天晚上之后,宫蔷和徐锡铭的关系就更加尴尬了,两个人都不知道该怎么面对对方了,王府里的气氛也十分微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