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清进了皇宫之后立刻被带到浴室由宫人们服侍进行沐浴,然后给她换上了她十几年来从未穿过的衣料的衣服,这期间宫清问那些宫人什么他们皆不回答,直至傍晚内官将宫清带到养居殿偏殿让她坐着。
宫清正局促不安的时候看到一个身着官服的中年女子走进来,她的额头包着纱布看起来是受伤了,陶堺在宫清的注视下走到她对面坐下,“我是威烈将军陶堺,这次就是我命人把你带入宫的。”
宫清听了忙要给陶堺行礼,陶堺上前拦住她,“万不可行此大礼,你是宫氏后人,该是我给你行礼。”说着陶堺给宫清行了礼,宫清吓得不敢动,“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陶堺起身归座,“实不相瞒,就在前几日先帝驾崩,未有子嗣,也未有遗诏,因此这几日包括我在内的辅政大臣一直都在考虑在皇族中寻找合适的人选,而你就是其中一人。”
“我?你们既然知道我的出身就应该知道我是隐帝后裔,早已被废为庶民,怎么还会成为?”
陶堺笑了笑,“近些年来,皇室子嗣凋零,只得在旁支选贤能之人入继,我和几位大人观察,你们这一支虽然被废为庶人但是正因如此具有悯怀天下之心,愿与百姓同甘苦,因此我们决定迎你入宫接收皇位。”
“这……我只上过一年学,字都认不全,如何处理朝政?”
“这你不用担心,宫里有的是好师傅,再加上百官辅佐,怕什么呢?”
宫清能够感受到陶堺看似谦虚实则逼迫的态度,宫里的生活看起来不错,至少衣食无忧,父亲也能得到医治,这种机会不要白不要,“好吧,我什么不懂,以后都靠将军了。”
第二天宫清就先住到了东宫,一切都按照太女标准,宫清对于繁琐的礼仪感到厌烦,但是对于自己可以呼风唤雨以及富贵生活感到愉快,她的弟妹们也得到了册封,宫清让他们都住到东宫来,对父亲也还是亲自照顾。
不过几日,陶堺已经打点好了朝廷大臣就让礼部主持举办了登基大典,宫清正式在紫宸殿登上皇位,成为宫氏王朝第十二位皇帝,追谥宫法为克礼仁哀帝,次年改元宣荣。
宫清当了皇帝之后发现陶堺似乎并不想让她处理太多的国事,宫清在宫外的时候生活凄苦看遍了人情冷暖,又怎会不知陶堺掌控大权的心思,于是她干脆就整日在后宫待着,纳了好几个侧室整天游山玩水,将国事一概交给陶堺。
陶堺对这个情况也是十分满意,她认为自己对于权力的掌控已经达到了顶峰,但是很快在一些偏远的地方就出现了叛乱,有人要除暴政,有人要清君侧,陶堺十分恼火。
“母亲,木府土司叛乱,自立为王,在西南边陲搅局,那里现在动荡不安。”陶慕向陶堺汇报。
陶堺此时正在头疼,自从去年宫法死之前扔的那个茶杯砸到她的头以后她便经常头痛,她按了太阳穴缓解疼痛,“区区木府岂敢兴风作浪?我看是大理在后面捣乱。”
“母亲说的是,大理与吐蕃交恶之后便一直寻求其他盟友,不想南越新帝即位后不理会大理示好反而与中原交好,大理气急败坏自然要捣乱。”
“海疆好不容易安定一点,西南又出了这些事,真是不让人消停。如今京城朝局刚稳,民间又出了个什么正道教要清君侧扶持宫渊这个正统血脉上位,烦的不行。”
陶慕转了转眼睛,“母亲每日为国事烦扰,近来头疼似乎更厉害了,还是稍事歇息为好。”
“我倒是想歇息,哪里能得闲?”
“母亲,西南变乱不可不理,一旦木府稍占上风,大理定会主动增援,南越虽然现在是中原盟友,难保不做墙头草。”
“你说的我明白,只是,现在为了京城安稳,并没有合适的将领去征讨木府。”
陶慕垂下眼帘,“母亲,孩儿自从成年以来在军中多年历练,虽不敢说有多高的武将才干,但是承蒙母亲亲身教导,孩儿愿为国效力,为母亲分忧。”
陶堺抬起眼来看着单腿跪在下面的陶慕,陶堺从前总是带兵在外,因此小时候并未常陪在陶慕身边,这些年又忙于朝廷政事更是没有时间与陶慕独处,因此对于陶慕她基本上只了解她的文韬武略,对于人品性格知之甚少,听到的也几乎是从陶慕父亲口中所述,陶堺顿了顿,“你也二十好几了,是该去真正的战场历练历练,主动请缨更是难能可贵,那就拨京畿五万精兵给你,白佳岚为副将辅佐。”
陶慕叩首,“多谢母亲安排。”
“临近夏日,木府地区天气湿热,林中常有瘴气,你虽然小时候在东海长大,但是这些年来总是居于京城,恐怕会有诸多不适应,自己要注意。”
“孩儿明白,一定会提前做好准备。”
陶慕离开议事厅门外她的亲信已经等在那里了,陶慕看了她一眼,“母亲的头痛御医怎么说?”
“御医说是因为过于劳累,休息不好所致。不过那时候的外伤或许也损伤到了内部。”
“但是我看御医开的方子也都只是治疗劳累滋补的,未有与那伤的有关的。”
“那是因为将军不信一个杯子竟会砸伤自己成这样,她说,算命的人说了,她以后会自然老死,并不信其它因素。”
陶慕翻了个白眼,“天杀的赖头和尚,骗了母亲这么多年,我劝她登基她也说算命的说了不行。罢了,这事本来也不该我管,如今先回府跟家人说一下我要去征讨木府一事,然后找个空闲日子请白佳岚来家里吃饭。”
“是。”
大理。
“目今在中原祸乱的正道教屡次给我写信,请我回到中原主持正义,他们将扶持我打倒陶堺,让我登基。”宫渊将信放在桌子上对段慎说。
段慎拿起信来看了看,“那你是怎么想的呢?想回去吗?”
“我本身并没太大兴趣,虽然陶堺乃是杀害我母亲的仇人,但是毕竟她没那么容易扳倒。”宫渊喝了口茶,“不过,现在大理的生活也并没有那么安逸。”
“此话怎讲?”
“你也不是不知道,自从我当了王妃之后,宫廷之中宫廷之外都是流言不断,你为让我当王妃还有立我们的孩子为王储,已经和大臣们闹翻几次,我在大理已经是妖女化身了。”
段慎皱了皱眉,“你在乎他们干嘛,我是国王,立谁为王妃谁为王储本来就是我决定的事。”
“水能载舟亦能覆舟,现在大理与中原决裂,又没有南越做盟友,你撺掇木府作乱必定引起朝廷重视,所以现在你应该与大臣们好好商议如何使大理强盛。”
“你的意思是?”
“我这个妖女最好避避风头,正好正道教屡次邀请我,我不如就过去壮声势,说不定能激起更多的人反对陶堺,为我母亲报仇雪恨呢。”
“那正道教都是些乌合之众,到时候有什么危险怎么办?”
“不然,陶堺擅自把持朝政,已属僭越,又弑君,反对她的臣子可不少。况且,一旦成功我就是皇帝了,到时候你我夫妇合为一国统一天下,再也没人说三道四岂不好?”
段慎想了想叹了口气,“好吧,我会派亲随侍卫保护你,一定要注意安全,有什么事立刻返回大理。”
“放心吧,别放弃对木府的操纵。”
“我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