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心如撞鹿般砰砰砰跳个不停。
晕死!我今晚是不是撞邪了?我引以为傲的淡定,冷静去哪儿了?
为嘛心会跳得这么快?仿佛下一秒就会蹦出胸腔。
“我走了。”我忙慌慌地一把推开他,准备夺路而逃。
我莫名其妙的有点儿怕他,莫名其妙的觉得心慌意乱。
“干嘛要慌着走啊?”他长臂一伸,拦住了我。
“我要去医院陪我爸爸。”话一出口,我觉得我的理由太蹩脚了。
“老魏说你爸爸红光满面,气色好极了,一点儿也不像一个病人,他完全可以自理,根本不需要你再去陪床了。”
“你别拦着我。”我气急败坏地说。
“宝贝儿,我突然发现你生气的样子怪好看的。”
“神经病。”
“乖了,来,让我抱抱你,我俩有大半月没在一起了吧?怪想你的。”他语气越发轻佻。
“滚开!”我用力去推他。
他立马冷了脸,抓住我的手只轻轻一拉,我便和他面对面地紧贴在一起。
我不及作出反应,他已经扯掉了我的浴袍带子。
“人瘦了这个地方也变小了。”他轻轻抓捏,表情很不爽。
“我今天不方便。”我下意识往后躲。
他手臂一下子圈紧我的腰,让我躲无可躲,退无可退,只是仰脸恨恨地剜着他。
“方不方便,我验过了才知道。”他轻飘飘地说。
“你——”
“真的不方便?”他触到了那层障碍。
“你不是验过了吗?”我没好气。
他默了默,点点头:“算起来是这几天。”
呵,骚包男人的记忆力果然惊人,居然记得我的月事日子。
躺在床上,我刻意地背对着他,离他远远的。
“你不走吗?”我咬着被角。
“这么晚了,我去哪儿?我先睡了啊,我明天一大早要开会。”他说。
房间里突然陷入了黑暗,他关掉了落地灯。
我睁着眼全无睡意,大脑一片空白,什么也没有想。
过了一会儿,我回头,发现他已经睡着了。
月光从白纱窗帘透进来,像是为他披了一层银纱。
我蓦然发现他熟睡的样子很无邪,完全褪去了白天的精明和锐气,棱角分明的英俊脸孔居然显露出一种憨态。
这个意外的发现让我忍不住笑了。
“你傻笑什么?”他倏地睁开眼。
“我以为你睡着了。”我慌乱地说。
娘的,我不就是偷看了他的睡颜吗?怎么像做贼一样,心慌又意乱?
“这次我原谅你,下不为例。”他说。
“什么?”
“不准再和那个小孩儿走这么近。”
“他是我的同事,我不可能和他没有来往。”我申辩说。
“来往也要有方寸,你别忘了,你是我的女人,你和其他男人走得太近,我心里不舒服。”
“那魏辰东呢?他经常往我爸的病房跑,你就不怕我和他走得太近?”
“他是我兄弟自然懂得分寸,再说他知道我俩的关系,不会打你主意的。”
“我妈还误会他对我有意思呢。”我转回头去闷声说,“你最好别让他来了,我妈对他印象好得不得了,就差开口让他当我们家女婿了。”
后面忽然没了声息,许久后,他慢慢说道:“我知道了。”
睡得迷迷糊糊的,感觉有重物压在我身上。
“不要——”
“乖了,忍忍。”
“可是我真的很难受。”我带着哭音。
“谁让你给我拿乔的?咹?千呼万唤你还不肯来。”
“我难受——晖,真的难受——好难受——”我像条肉虫子一样在他身下扭来扭去。
“活该。”他从齿间恶狠狠吐出两字。
“呜呜——”
清晨醒来,手往旁边摸了摸,空空的。
转过头去看到他正对着镜子系衬衫扣子,下巴刮得干干净净的,眉梢微微扬起,侧影如刀刻般轮廓分明——英气逼人。
“醒了?”他察觉到我的动静。
“唔。”
“你多睡一会儿吧。”
“几点了。”
“七点多了,上午集团有个会,我马上要走了。”
“哦,我也要去上班了。”我坐起,拉高被子裹住光裸裸的身体。
“你再多睡一会儿。”他侧头看我一眼。
“不了,我要上班。”
“你晚些再去吧,我会让孙秘书通知你们公司来集团开招标会。”
“不是开过了吗?”我故意说。
“昨晚不是说好了吗?专门为你开一场会。”他扯起嘴角,轻轻笑了。
“你专喜欢折腾人,起先说我讲得太啰嗦,后来又嫌我讲的过于精简,你故意整我,你公报私仇。”我气咻咻的。
“我不整整你,你能乖乖的来吗?”
“你——”我气结,嘟囔着说,“你还不如索性和我说个明白,究竟要我跟你多久,要不就更直截了当一点,陪你多少晚你才肯放手。”
“你不是说跟我多长时间都可以吗?”他忽然冷了脸。
我低下头不吭声了。
“当初求我那会儿,你什么都肯答应,现在呢?你是不是巴不得我突然对你厌倦了?你好早早脱身?”
“随你怎么想。”我赌气说。
“我怎么想的你不知道吗?我只要你乖乖的跟着我,一心一意,心无旁骛。”
“对不起,我做不到。”我生硬地说。
你沈总裁可以左拥右抱,做享齐人之福,凭什么要求我一心一意?
“做不到当初你就不要主动投怀送抱。”他恼怒地说。
我顿时哑口无言。
他走到床边居高临下地睨着我,一字一顿地说:“你放心,说不定我很快就对你厌倦了。”
很快?很快是多久?一月两月还是一年两年?甚至更长时间。
因为没有期限没有具体的日期,所以我不能算日子,不能倒计时,只能一天天地熬下去。
第二天下午,他抽了半小时把我叫到小会议室专门听我一个人讲解设计稿。
等何总监和洛主管赶到时,会议已经接近尾声了。
他面无表情地坐在首席的位置,由始至终没有看我一眼,紧抿着唇吝啬多讲一句话。
我讲完以后,他抬抬眼皮扫了孙秘书一眼。
孙秘书点点头,分别看了看我们三人,口齿清楚地说:“今天这个临时召开的会议就算是结束了,你们可以回去了,和其他参加招标的公司一样,等我们的通知。”
沈晖率先离开了小会议室,孙秘书紧随其后。
门打开又合上了。
何总监和洛主管面面相觑,接着洛丽问我:“海星,你的讲解稿重新修改过吧?”
“唔。”
“难怪,我说怎么这么容易就通过了。”洛丽恍然大悟。
“修改过吗?我怎么听到后面一段和先前的没有区别?”何总监说。
“前面我大修过。”我一本正经地说。
“哦。”何总监随之又高兴起来,“小秦你辛苦了,通过了就好。”
呵,设计讲解稿和上次的一个字不差,所不同的是骚包男人的心情。
我屁颠屁颠地钻进笼子里去等着他的临幸,虽然,虽然临幸未遂,可我让他的心情爽了。
只是,最后对他的一点小忤逆,怕是令他十分的不快,唉,看他刚才的冰块脸就知道了。
直到老爸出院,魏辰东也没有再出现在高干病房里,老妈问东问西问得我不厌其烦,一句话把她给堵了回去。
“人家魏总新交了可心的女朋友,空闲时间自然是谈情说爱去了,哪儿还有时间三天两头来病房里报道啊?”
“那倒也是。”老妈一脸怅然。
周六的大中午,我正和骚包男人在睡房的大床上翻云覆雨,床头柜上的手机蓦然铃声大作,我推开他,探过身子去拿手机。
“喂。”
“海星啊,你现在在哪儿啊?”是老妈的声音。
“在——唔——”
“海星,你怎么了?”老妈焦急地问。
“刚才不小心撞到桌子了,正好撞到膝盖,哦,疼死我了。”我急中生智。
“这么大的人了,性子还这么急?走路不能小心点吗?”
“我这不是赶着接你的电话吗?”
“真好今天周末,我和你爸准备到周逊家里去一趟,你赶紧过来吧。”
“啊?我今天加班啊,走不开。”
“你现在在公司?”老妈狐疑地问,“你公司就你一个人?怎么这么安静啊。”
“对,我一个人在办公区加班。”
“今天你加班就算了,明天吧。”
“明天也不行,严颜约了我逛街。”我借口说。
“你说你哪天有空吧?”
“妈,等我哪天有时间再给你——再给你电话吧。”我差点叫出声,深吸一口气,我缓缓说,“妈,我挂了啊。”
“你挂吧——哎,等等,还有啊,你现在一个人住在宿舍里算什么事,每天下班回来连口热饭都吃不上,你搬回家来住吧,家里房子这么宽敞,又不是住不下——”老妈絮絮叨叨说了一大堆。
“唔——”我拧紧眉,牙齿将唇咬得死死的,小脸皱成一团。
他死死地抱紧我在我肩头狠狠咬了一口。
“喔——”我疼的忍不住叫了一声。
“海星,什么声音啊?”老妈怀疑地追问。
“膝盖刚才不是撞到桌子了吗?好疼。”
“是不是撞得厉害啊?家里有黄道益药油,我现在打车给你送去。”
“不用了,妈,我揉揉就没事了。”我赶紧说。
“那好吧,我挂了。”老妈突然又想到了,“海星,你什么时候搬回家啊?”
“啊?我考虑一下吧。”
我话语未落,沈晖的手机忽然响了。
“妈,我忙了,晚些给你电话。”我匆匆收了线。
“嗯,和朋友在观澜打球呢。”
“下午——下午要是打完球我给你电话吧。”
“已经吃过了,你呢?”
“肚子痛?疼得厉害吗?吃药没有?要不要去医院啊?那好吧,我尽快赶过来。”
他伏在我身上,泰然自若地讲着电话。
从他的语气和谈话内容我当然知道和他通话的人是谁,于是兜住他的脖子故意在他脸上乱亲。
他警告地看着我,我无视,啜住他的唇轻轻吮吸。
他用力扯开我的胳膊,别过脸去继续说:“家里有没有止疼药?你吃药先,躺在床上休息一会儿,我待会儿就到。”
他收线后,沉下脸问我:“你什么意思?”
我的心凉凉的,这个男人翻脸比翻书还快,这一刻却对我摆着张臭脸。
“没什么意思。”我推他下去,翻身晾了个后脑勺给他。
后面悄无声息,许久后他才开口说:“我走了。”
我的手指无意识地在墙壁上乱划,直到听见楼下传来的一声门响,才发现墙纸被我的指甲刮破了。
原来,原来这种日子被我事先想象的要难熬。
我忽然想到那些人人唾弃的小三儿,不得不佩服她们强大的心理建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