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她这么大手笔啊?”沈晖笑说。
“是你告诉她我在卖别墅的吧?”
“我回天安那天中午是和她还有老魏在一块儿吃饭的,我给他们说了我和你快结婚了。”
“八字还没一撇呢你就四处宣扬。”我嗔道。
“咱俩不是已经说好的吗?早点让他们知道好让他们准备好礼金啊。”他很难得地开了句玩笑。
“娅娅好吗?还有你的父母。”
“都挺好的,你打算什么时候来天安啊?我这一个多月都会比较忙,怕是不能来海市看你了。”
“没关系,抽个周末我打飞的去看你。”
“是不是真的啊?”他很开心,“不如就这个周末怎么样?”
“这个周末估计不行,现在别墅盘的销售接近尾声了,我走不开。”
“随你。”他的语气里听不出失望。
我莫名有些小失落,一个多月不能见面,天知道我有多想念他。
“海星,我发觉你最近变漂亮了。”吉少南递了一杯洋酒给我。
“说正事。”我板了脸,推开他的手,“我今天没有喝酒的心情。”
“我是说真的。”他眯着眼仔细睨着我,“容光焕发,比前阵子更有女人味了。”
“你正经点好不好?说正事。”我恼了。
“最近我大哥频频去香港,和香港几个很有名气的大律师见面,具体要请哪一位律师我暂时还不清楚,等我知道了再告诉你。”
“已经准备请律师了?”我的心凉了一半。
“打官司之前肯定要请好律师啊。”他的眼神像看一个外星人。
“我当然知道。”我想了想说,“听说香港打官司决定权在陪审团,而官司的输赢关键又在律师,你帮我打探打探,你大哥请的律师费用是多少。”
“等定下来请哪名律师我再告诉你。”
“谢谢。”我端起台面上的洋酒杯向他举了举,“小吉祥,谢谢你。”
“只是口头表示感谢?”他亦真亦假地说。
“朋友之间分这么清楚干什么?”我瞪他,“你不是帮如何人的忙,你只是站在正义的一边。”
“海星,我发现你越来越会说话了。”他“噗”地笑了,“看来从事销售行业真的挺锻炼人的。”
“等你大哥起诉到法院,我就要辞职了。”
我很失落,我真心舍不得这份工作,辛苦几年总算是有了一点儿小成就。
再说我对公司和同事已然有了很深的感情,
“海星,凭你的能力去另外一家地产公司当销售经理也不是一件难事,如果实在是找不到称心的工作,你来我的公司做管理好了。”
“好的,先谢谢了。”我随口说。
“能邀请你跳一支舞吗?”
“不跳。”
“我们合唱一首歌?”
“随便。”
“《广岛之恋》怎么样?”他冲坐在电脑前的厅房公主说,“小姐,帮我们点几首合唱的歌。”
当震撼的音箱里飘出《知心爱人》的旋律时,我大大地恶寒了一把。
“这首歌我不会唱。”我对着吉少南递来的话筒摆手。
“不会唱跟着音乐念歌词。”他把话筒硬塞进我手里。
我只好勉为其难地接过话筒。
“让我的爱伴着你,直到永远——”娘的,本小姐一边唱一边掉鸡皮疙瘩。
“唱得不错嘛。”他笑眯眯地接了下句,“把你的情记心里,直到永远,漫漫长路拥有着,不变的心——”
人生何处不偶遇啊。
错!应该是生活处处充满了狗血的桥段。
事情的起因是吉少南同学唱得太投入了,口干又舌燥,于是叫厅房公主拿两杯果汁来。
厅房公主开门的那半秒钟时候,经过的老魏同志无意间往里瞥了眼,于是脱口而出:“那不是海星吗?”
旁边的沈某人一听,直接推开了包厢门,我后知后觉地往门口一看,结果看到了某人的一张黑得掉渣的锅底脸。
我这人一向反应慢,傻里吧唧地当场愣住,等回过神来才发现吉少南的爪子不知什么时候已经搭在了我裸露的香肩上。
“沈总这么巧啊,和魏总到会所来消遣?”吉少南放在我肩头的手还紧了紧,我和他的姿势更亲密了。
我和吉少南本来是很正当的异性朋友交往,再说我今天之所以和他来会所是为了严颜和小乖。
可不知道为什么,我心虚得要命,感觉像是在外偷情被老公抓了个正着。
“晖。”我拨开吉少南的爪子,脸红红的走过去。
“打你的手机为什么不接?”某人一副“山风欲来风满楼”的表情。
“你打我手机了?可能是太吵我没有听见。”我柔声细语地说。
某人一言不发地转身走了。
我低眉顺眼地跟着在他后面。
“跟着我干嘛?还不去拿你的包?”他回头说。
我速度走回沙发前拿手袋,对吉少南歉意地说了声“不好意思啊”又速度走出包厢。
小跑着追上沈某人,和他身边的魏辰东快速交流了一个眼神。
“你到海市来之前为什么不通知我一声?”我小心翼翼地问。
“晖子是想给你一个惊喜。”魏辰东说,“我正好找他谈事,所以他下飞机后就直接来会所了,到了以后一直拨你电话无人接听。”
“我的确是没有听见。”我委屈极了。
“我去演艺厅看表演,你和晖子回包厢吧。”魏辰东说罢又拍拍沈晖的肩膀,“好不容易来趟海市,别摆张臭脸给海星看了,就算你俩快结婚了,她也有交朋友的自由,你——”
魏辰东止住了话,因为某人的脸色已经越来越难看,他无奈地朝我耸耸肩,意思是:我帮不了你了,你自求多福吧。
进包厢后,我一直小心翼翼地伺候着,又是倒酒又是端茶送水,水果呢,是我用小叉子叉着往他嘴里送。
“这鱿鱼丝味道不错,你尝尝。”我把小盘子往他跟前一送,“刚烤好的,是不是很香啊?”
“我不吃鱿鱼。”某人终于开口同我讲话了。
“那就再吃颗车厘子。”我叉了深红色的小果子往他嘴里送。
他不张嘴,斜斜地睇着我:“第一次见你穿这么暴露。”
我低头一看,我哪儿暴露了?不就是贪凉穿了件吊带小衫吗?
“你要不喜欢,我下次不穿了。”
“我不喜欢的多了,我不喜欢你穿成这样和别的男人在包厢里勾肩搭背,不喜欢你和他唱情歌,更不喜欢你趁我不在的时候和他出来约会。”他脸色越发暗沉了。
再不解释清楚,我就太冤了。
“我和他见面是因为严颜和小乖的事,今天接到他的电话之前我已经穿成这样了,至于唱情歌,沈晖你不会这么小气吧?我和同事出去K歌的时候,也经常点情歌一起唱啊,勾肩搭背——”我绞尽脑汁想啊想,“老魏还经常搭我肩膀呢。”
“你甭给我狡辩了,别人可以他不行。”他强硬地说。
“小乖的爸爸和严颜争夺儿子的抚养权,快要闹上法庭了,吉少南是向着我们的,经常会告诉我一些消息。”
“呵,他会这么好心?你们谈事非得到会所包厢里来谈?谈完事还非得喝酒唱情歌?”
我顿时哑口无言,吉少南是不是真的向着严颜和小乖不清楚,他对我有所企图是肯定的。
“继续狡辩啊,怎么不说话了?”他似笑非笑地睨着我。
“沈晖同志,我和吉少南是很普通的朋友关系,至少——我是这么认为的。”我严肃认真地说。
“以后别再跟他混夜场了,我不喜欢。”
我胸口像堵了一口气,不吐不快:“沈晖,我和你的确现在已经谈婚论嫁了,我们应该对彼此忠诚,可是不管我俩的条件是不是天差地远,可地位是平等的,你可以带着苏敏到会所来玩,我为什么不能和吉少南来会所谈事?”
“苏敏的事我可以向你解释,我来海市之前我母亲说她一个女孩子在外面读书不易,让我如果能抽出时间的话多关心关心她,吉少南家里和你家是世交吗?你有必要去应付他吗?你想帮朋友我没有意见,可你不能不考虑我的感受吧?”
“我现在总算是明白了,说了一大箩筐的话就是向我证明你有多大男子主义多霸道多无理。”我气咻咻的。
沈晖的脸色早已和缓了,轻描淡写地说:“行了,不说了,这一次我原谅你。不准再有下次了,能不和他见面尽量不见面,非见面不可可以去咖啡厅,饭馆一类的场所,记住了,不准进包厢。”
我无法表达此刻我内心的愤概了,沈某人摆明了只准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
可恶!可恨!
“我相信你对苏敏没什么,可你能保证她对你没意思吗?”
“你在说笑吧秦海星,她一个风华正茂的小姑娘会对我有意思?如果搁封建社会结婚早的话,她都能当我女儿了。”
我有种抓狂的感觉,是该说沈晖同志对感情迟钝呢?还是应该说苏美眉隐藏的够深?我敢打赌,她绝对对他有男女之情。
女人的直觉和第六感往往是很灵的。
“行了,我以后尽量和她少见面,这总行了吧?你要我和她断绝往来说不过去吧?”他退让一步。
“好,我也听你的话,以后和吉少南谈事尽量约在白天见面,谈话的地点尽量在人多的地方。”我也爽快地说。
“成交。”
他伸出手和我击掌,扬着嘴角笑得舒坦极了。
我这个猪脑子啊,很长时间以后才回过味来。
就是用放大镜也挑不出我哪儿有错啊,屁颠屁颠地往沈某人下好的套子里钻。
阴险啊!腹黑啊!
难怪我娘说他的城府深不可测,怕我将来吃亏。
论阴谋论诡计我哪儿是他的对手啊?婚后还不被他吃得死死的?
第二天早上魏辰东打来电话说想去清溪农庄钓鱼吃农家乐,问我和沈晖去不去。
沈晖盖住手机,转头问我去不去。
“去。”我点头。
他难得来一趟海市,我决定请一天假陪他。
吃过早餐后,他开车带我去超市买些零食饮料什么的,把两大包东西往后备箱一放,我们出发去高速路口结合。
远远看到老魏的奔驰越野停在马路边,我降下车窗探出头去“嗨”了一声。
冷不丁从奔驰车的车窗里伸出一个年轻女子的脑袋,扬着手喊:“晖子。”
我定睛一看,居然是苏敏,高涨的情绪立即低落了。
反正她也没有和我打招呼,我心安理得地缩回头问沈晖:“苏敏也去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