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了，”我忍不住心中的困惑，“到底发生了什么？这一切到底是怎么回事？”
这时候，我和老胡似乎心有灵犀，同时喊出了一个事件:
“四一二!”
果然，1927年的借口……再次被使用了吗……
“去他妈的!”
我朝地板上啐了一口:“这些反动分子!”
“老王……”电话那头的老胡重重叹了口气，“我们应该行动起来了。”
“是啊……但是我们两个一共就四条枪，还都是近距离作战的，能掀起多大的风浪啊？”
“不不不，我查了一下规则，我们提督实际上每个人除了能拥有上级配套的两把武器之外，还可以拥有一些线膛武器。”
“哦？”我来了兴趣，“说来听听？”
“我们这个规模的镇守府……你我都是一把半自动武器，五把非自动武器。”
“你别跟我扯这些没用的，”电话听筒这头的我早已对老胡不紧不慢的语速有些不耐烦，“赶紧说，我们从哪里获得武器？”
“我打听过了，王城会在10月10日到20日的时候举行民间枪械博览会，到时候咱们可以去看看，搞点家伙。”
“嗯，好的。”
自己这时候，心里依旧惶恐不安，继续抿了一口咖啡，可是喉咙里却像塞了石头一般，怎么也咽不下去，只好不顾礼仪吐回杯子里。
“对了，老王，”老胡再次开口，“咱们是不是该换一换交通工具？”
“这个倒是，不过用什么来代替呢？”
“去买一辆车。”
“啊？”我惊讶得张大了嘴，“你疯了是吗？”
“别着急，听我慢慢说，”老胡轻声说，“你想想，现在这个时候，会有多少人不卖车？”
“这么一说倒是啊……咱们买一辆什么？”
“买辆二手的夏利就行。”
“好，什么时候去买？”
“明天吧，今天下午，咱们先去昨天那家工厂看看什么情况，好不？”
“好。”
……
下午，天空下起了薄薄的雾，中午饭后歇了一会儿。这次去的时候，我和老胡多了个心眼，拿了四个弹匣全部压上实弹，穿上翻出的只有心理安慰作用的I级防弹衣，骑车到了昨天爆发冲突的地方。
工厂大门旁边，首先闯入我眼帘的，是几张充满愤怒的标语:
“我们要吃饭!”
“不许停工!”
“释放被捕工人!”
……
在这一张张标语旁边，一张白色的类似于通告的东西十分醒目:
工字第0243号
为通令事，此次工人与市民之冲突，系本厂工人纠察队分子骚扰市民生活，现令本厂立即停工，并将肇事首要分子缉拿审问!……
这通告只有一半，下半部分显然是被愤怒的工人撕去了，有人还用红色记号笔在上面批了两个歪歪斜斜的大字:“放屁!”
在布告的旁边，写着一行粉笔字:
“不准停工，立刻解除禁令!”
工厂的大门从远处看，关的严严实实的，可是走进了一看，本来贴着的新鲜封条被撕掉，更令我们惊讶的是，门上的铁将军，居然也被徒手暴力扭断了。
“老胡，走。”
小心翼翼推开大门，又将大门从旁边插上。我和老胡蹑手蹑脚走进了厂房。
走进这家工厂，在不远的地方，几座炼铁高炉在浓雾的掩映之中若隐若现，很明显，这是一家钢铁厂。
距离厂房不远的地方，就是生产车间，院子里有不少堆放的杂物，用防水油布盖着，看不出下面放着什么东西。我们两个掏出手枪，但并没有让子弹顶膛。
这个工厂似乎被查封了，但是安静的出奇，似乎是刻意而为之。
距离工厂车间大约20米的位置，我和老胡走到了最后一个杂物堆旁边。
这时候，我注意到了老胡身后似乎有什么人。
“老胡，……”
“唔!”
“小心身后”这四个字还没出口，一只长满老茧、满是机油味道的大手捂住了我的嘴，我吃了一惊，手里的m9掉在了地上。
对面的老胡也被勒住了脖颈，动弹不得。
“他妈的，这些宪兵队的龟孙子太可恶了，还派了这两个王八羔子监视咱们!”
“呜呜呜呜……”
我很清楚，这些人都是本厂的工人。我拼命挣扎，然而，几个工人很快就把我们两个结结实实地用粗麻绳捆上，连推带搡地弄到了厂房里。
厂里零零散散分布着不少工人，见我们两个被五花大绑，工人们渐渐围了上来。一些人脸色激动，更多的人则握着拳头，沉默着。
“跪下!”
一个工人朝我小腿踹了一脚，我一个趔趄，摔倒在地上。
“瞅瞅，瞅瞅，”一个三十多岁的、满脸胡子的工人一手拿着一把手枪，“这就是这两瘪犊子拿着的，说，你们两个拿这个干什么!是不是邢辉那个不要脸的东西派你们来的!”
“不，不是，”我挣扎着站起来，迎着逼上来的愤怒不语的人群，“我们是提督……”
但是我们的辩解似乎完全没有用，人群还是一步步逼近我们，此刻的我们，正处在风口浪尖，稍有不慎，就会被排天的巨浪吞没。
“放开他们吧，王先生和胡先生不是坏人。”
这时候，一个熟悉的声音传入了我的耳朵。
“左先生？”
我认出了这声音，甚是激动:“是左思海先生吗？”
人群一阵骚乱，不久，一个拄着双拐的人从人群中挣扎着走了出来，而他，正是左先生!
“行了，给他们两个解开吧，”此刻的左先生没有了往日的精神，脸色蜡黄，本已经可以拄着单拐点他，此刻又再次拄上了双拐，但是声音依旧很有底气，“王先生救过我的儿子，也帮助过我的生活，胡先生也是好人，给他们松开吧。”
听到这，几个年轻的工人才意识到绑错了人，立刻七手八脚给我们两个解绑。
“真是抱歉，”刚才绑我的年轻工人脸上满是愧疚，“我们还以为……”
“没事没事，”我连忙握住了眼前年轻工人油腻腻的双手，“您叫什么名字？”
“余祖胜，这里的工人，叫我小余就好。”
“你多大？”
“23。”
“这不好，我比你小五岁，应该叫我小王，是不是，余大哥？”
“这怎么好意思呢……”
和工人进行了简单的交流，从他们简单的言语中，我们可以体会到工人质朴无华的真挚感情，虽然还对我们有些防备，但大体已经是信任我们的了。
向周围看了看，我并没有看到昨天的那个痛击歹徒的大个子工人。
“昨天的那个大个子工人呢？”我不禁疑惑地问。
“说的是龙华山吧？”眼前的工人叹了口气，“他还有几个我们厂子的十几个纠察队员全都被抓起来了。我们仅有的十几条水连珠也被那些该死的宪兵弄走了!”
“啊？”我虽然已经预料到，但还是吃了一惊。
“这下难办了……”老胡若有所思。
“老胡，”我掏出手机，“你赶紧准备一点现金，准备去宪兵队捞人!”
“好的，回去就去准备，”老胡把枪放进枪套里，“准备多少？”
“多多益善，这次可不是小事情。”
“停，老王!”老胡按住我的手，“咱们这次不能直接去捞人，否则咱们也会遭殃!”
“啊？我宪兵队有能联系的人，明天中午我把他们联系出来，找个地方，塞点钱，应该能给咱们个情面。”
我转向那些工人:“可能捞人，还得各位亲自去。”
本来只是想试探着问问，但是我的话就像一块扔入净水潭的石子，一石激起千层浪。
“去就去，怕他干啥？”
“我们去把自己的战友救出来!”
看到工人热情这么高，我心里的石头落了地，也盘算着这次能和上次一样，用钱就能把人弄出来。
但，这次我们错了，天真的我们大错特错。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