规矩被重新替换,府内上下一切从严,三天内年华便从采买跟账房里揪出了几个怨声连连的家伙,甚至公然宣扬年华是要清理府内的旧人,替换上自己带来的人。
“夫人,您这样做实在是太过分了。”浅芳见着年华雷厉风行,不禁叹气,如今哪家不是如此?总有下人做这种偷鸡摸狗的事情,一般不太过分的,当主人的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就过去了。
“过分吗?”
年华冷笑一声 ,“从前的老人了,那么从前老夫人在的时候,他们不也是按照那份规矩伺候来的吗?”
“不用理会他们,哪一个敢再叫嚣一句,就那他开刀,将他接手过的一切事物全部彻查一遍,我倒是要看看,是我有猫腻,还是他们!”
果不其然,让人这么一查,账本账本对不上,东西东西对不上,赵云灏手下的人动作又迅速,这边年华查账,那边便已经派人去那人的屋子彻查一番,零散几件赃物直接被揪了出来!
“你这是栽赃污蔑!是栽赃污蔑!”
人被压到了年华面前,按在地上跪着狠狠的瞪着年华,“不过才刚嫁到毅忠侯府!就敢对我们这些府里的旧人出手!你这个蛇蝎心肠的女人!”
“大家都看看!我为了毅忠侯府辛辛苦苦这么多年!就是毁在这个女人手里!我冤枉啊!”那人在此大喊大叫,看到年华毫无畏惧之心,反而越发猖狂,“她迟早要祸害侯府的!她就是个祸害!”
年华闻言,忽然一笑,使得众人一愣,那人见状,立刻又道,“你们看!这个女人狐狸尾巴都露出来了!我在账房这么多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她说查我就查我!还在我的房间里放了侯府的东西来栽赃陷害我!”
“呀……这是怎么了?怎么这么热闹啊。”
年华捧着茶,微微抬眸,戏谑一笑,“原来是伯母与嫂子来了,快进来坐。”
年华懒懒的将茶杯放在一旁,抬眼示意丫鬟上茶,蒋氏进门见着年华坐在上位,微微恼火的瞪圆了眼睛!
这个贱人!居然不起身来请安?
“大夫人坐。”青翠搬了凳子笑眯眯的站在蒋氏一旁,蒋氏微微动了下嘴唇,铁青着脸色坐下。
“瞧着弟妹脸色不甚很好呢,可是发生了什么事情?”杜氏坐下后立刻打圆场,“我与母亲方才听说了侯府里有动静,这就立刻来了。”
“嫂子说的是什么话,这等小事就惊动了伯母与嫂子亲自来,看来这下人面子还挺大,难怪敢口口声声指着我堂堂侯府夫人叫骂!”
年华回了杜氏一句,转眼狞眸盯着堂前跪下那人,“不过是些小事,不足挂齿,真是辛苦伯母与嫂子跑一趟了。”
“谨安媳妇,这刘先生十年来为侯府办事,你怎么能这么对他?”蒋氏一来,便替这刘景说话,厉声拧眉看着年华,不悦道,“谨安母亲在时,亦是对刘先生以礼相待,你如此举动,实在是令人失望。”
“大夫人!大夫人救我啊!”刘景跪着上前,慌忙抓住了蒋氏的衣角,“侯夫人不由分说就要将我拿下!可奴才从未做过哪些偷鸡摸狗的事情啊!她……她还在奴才房里藏了赃物!今儿直接带人去搜!连给人喘气的机会都没有,要不是大夫人您及时赶到,只怕奴才今儿这条命就交代在这里了!”
“是吗?”
杜氏微微瞠目,惊讶的看着年华,“弟妹,你可不能妄下结论啊,这刘先生的确与母亲所说一样,为侯府兢兢业业了十年有余,纵然他做错了什么,弟妹也该原谅他才是,否则这不清不白的传出去,岂非是要毁了弟妹的名声?让外人说你心狠手辣不顾旧情?”
“是了,谨安媳妇。”蒋氏点了点头,“伯母听说你还改了规矩?这可不妥,凡是应当平心静气的来,你若是有不懂之处,伯母自当帮着你,你完全不必行此举。”
年华眉眼带笑,望着蒋氏与杜氏两人,又看着刘景,道,“我怎么敢不给人辩驳的机会?便是随便哪里审案,也不曾有这样的规矩。”
“先将刘景拉出去打二十棍。”年华端起茶来,拧眉厉声道,“先且不论他对错,再是侯府十年忠仆,也没有以下犯上辱骂主子的道理!”
“是!”借来的几个侍卫,都是跟在赵云灏身边的人,不等蒋氏和杜氏阻拦,便直接拖着刘景出去,压在地上就是一阵打!
蒋氏被惊的说不出话来,心中一口火气差点冲出来!年华这么做,无非就是打他们的脸!什么主仆不主仆!分明是在羞辱她们!
“弟妹……这……你怎么能随随便便打人呢……”杜氏故作着急,站在门口道,“快别打了!”
“嫂子坐着歇下吧。”
年华说完,从堂内朝着外面望着,又不慌不忙的开口,“主子就是主子,奴才就是奴才,便是瞧在他为侯府做了十年的差事,年岁已高,这二十棍算是让他好好张长记性,我年华就是再不济,那也是皇上亲封的郡主,毅忠侯府的女主人!”
“否则,胆敢如此辱骂主子的奴才,本该直接拖出去打死!”
杜氏瞠目结舌,心底瞬间冰凉,可却顿时不甘心起来!不过一个乳臭未乾的丫头罢了!她怎么能……
蒋氏与杜氏的脸色都不好看,听着外面刘景的惨叫与求饶声,仿佛自己的一张脸也被打的通红!
浅抿一口茶水,年华轻声道,“茶凉了。”
“奴婢这就给夫人换杯新的。”春花接过茶,去重新倒了一杯给年华。
这举动,就好像在看戏一般。
打完二十棍,刘景被拖进来仍在地上,有些奄奄一息的不敢动。
“忘了告诉伯母了。”年华喝过茶,放下茶杯站起来,缓缓走到刘景面前,“这偷盗乃是罪,我早变报了案了,这除却从他屋子里搜出的几样小玩意儿,还有当铺的记录,从六七年前他就起了贼心,白纸黑字的可错不了!”
“将他带去衙门,念在他曾经为侯府操劳过不少的份上,饶他一条狗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