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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2章 回忆1

金丝眼镜下,郁凛的眸底是不常见的愕然和疑惑。他的眼神徘徊不定的在我和白棠之间流转,似乎在判断言论的真实性。

“什么意思?”他眯起眼睛,选择了最直接的方法。

冰淇淋彻底融化了,挂在透明的杯子内壁上,泥泞不堪。

“你告诉他还是我告诉他?”白棠丝毫不在意她捅了谁的秘密,又说出了多难堪的真相。

她只做她觉得对的事,打破谎言是她的人生准则。

这没什么不好的,只是做了错事的我有点难受而已。

“你要不想说那我就代劳了。”白棠寻了把椅子,大次咧咧的坐到我的对面,静默的同我对视,好像在给我这个犯人最后坦白的期限。

她是个极公正的审判官,在宣读死刑犯的绞杀令。

一秒两秒三秒,期限结束了,绞杀要开始了。

我闭上眼睛,不忍看血肉模糊。

“当年那场坠……”

“别说了。”郁凛突然大声喝止,面色不虞的给了白棠一记眼刀,冷冷道:“我不想听。”

白棠怔然的瞪大了眼睛,似是没想到这一境况,满脸都是好心被当成驴肝肺的委屈表情。

“你不想说,我就不听。”郁凛深情款款的望着我的眼睛,缓言道。

他伸出温暖干燥的手掌,从桌下握住了我瑟瑟发抖的指尖,像江河对水做过的一样,毫无保留的包裹了我。

倏然间,动荡的、喧哗的、满是裂痕的世界重归安稳,焦灼的、劈啪作响的、被阳光曝晒的灵魂寻到了栖息处。

我蜷起桌下的手,只觉得漫长岁月都有了温柔。

我的胸口不知从哪涌来了股底气,上下翻腾着,止不住的澎湃起来。

“我坠台前,知道那处被动了手脚。”我张了口,便觉得这声音已经不像我了。

戴久了面具的人,第一次明白了呼吸通畅的感觉,“我知道,但我还是跳下去了。”

因为我需要一个契机,一个彻底摆脱母亲的掌控的契机。

坠台事故发生在国际一高每年一度的国庆晚会上,十月一号,全市张灯结彩庆贺新节,红色的气氛熏染给每一个人。

那一年我刚上高三,人生几乎到了穷途末路的时刻。

正值我和陆何逃课去比赛的事情被母亲发觉,我俩大吵一架,结果两败俱伤。

此事一出,母亲对我的管教几乎达到了病态的程度。她开始大着肚子每天接我上下学,剧院也不让我去了,只要求我两件事。一是把芭蕾学好,争取考个好学校,二是把法语学好,为留学做好准备。

她辞了工作,专心在家安胎,既不出门也不干别的,每天都像监视犯人一样监视着我。

刚开始那几天,我还费心争吵,想为自己争取一下权利。

一个星期后,我就放弃了和她交流的想法,日复一日的练习跳舞。

半月后,我表现的比事发之前更乖顺,以此来麻痹母亲,放松她的警惕,希望能陆何搭上线。

然而,她的敏锐出乎我的意料,在我偷偷跟陆何见面后的第二天,她就发现了。

这次她给我下了最后通牒,要么和陆何断了往来,乖乖申请法国的芭蕾学校。要么就和她断绝关系,自力更生,从此不做她的女儿。

母亲的坚决是我难以想象的,她根本听不进去我的任何辩解。

她只知道她最为听话的女儿突然间变得固执又叛逆,还要放弃坚持了十多年的芭蕾舞,而这一切的源头都是那个叫陆何的同性恋。

我选择了母亲,和陆何断了往来。

原因无它,仅仅因为她是我的母亲,是我世上唯一的亲人。

“我们的集体节目被砍了,你听说了吗?”

芭蕾教室里,笔直修长的大腿依次排开,像列兵方阵一样整齐划一的摆在单杠上。

“听说了,学校的意思,说要限娱,舞蹈类的节目砍了一大半。”

“啊?那我们今年又白练了。”

“我们不经常白练嘛,不像人家跳的好的。”卫乐理道。

芭蕾教室不比运动场,再怎么小声也没法避免不被听见。

我站在镜子前,不停地重复《天鹅湖》的舞步,假装听不见那些弦外之音。

“白笙,听说你的节目进三审了,恭喜呀。”刚刚小声说话的二人,突然拔高了声调,阴阳怪气的恭贺道。

一时间,众人侧目,我的舞步也慢了半拍。

“我们班就你一个进了三审,你是不是该请客呀?”卫乐理走至我的跟前,挑衅似的看了我一眼。

“对呀,我们班好久没一起吃饭了。”

“要不我们去学校对面的火锅店吧,我还有他家的折扣券呢,很便宜的。”

“你觉得便宜有什么用,白笙觉得便宜才行。”

“看你说的,白棠他爸那么有钱,白笙怎么会嫌贵呢?”

“白笙,你觉得怎么样?去不去?”

众人纷纷起哄,每个人都或多或少的存了看笑话的心思。

青春期就是这样,某些很小的琐碎的嫉妒都会被付之行动,在情绪的助力下愈演愈烈,最后变成一场无法拆解的道德绑架。

我停下舞步,关掉音乐,不带任何波澜的扫视了全场,好似在窥看她们难以理喻的自尊心。

教室突然被按下了静音键。起哄的、挑头的、明嘲暗讽的、全跟风的都嘴巴紧闭,息了声。

事实上,芭蕾跳得好是有好处的。身为老师最喜欢的学生,我在这个不到一百平方的生物圈里是处顶端地位的。

她们于我而言,不过是聚集了的食草动物,虽然声势浩大,但威胁性寥寥。这个联盟的脆弱至极,仅一个眼神就能瓦解。

唯一让我头疼的,是那类毫无原因、莫名其妙敌对我的人,卫乐理便是如此。

自从她和白棠玩到一起后,总是看我不顺眼。尽管她早就决定离开芭蕾社,转战演艺圈,我俩之间几乎不存在半毛钱的竞争关系,她仍然以我为敌。

“你长得太漂亮了,女生都妒忌。”安梦浅这样说道。

我翻了个白眼,完全不敢苟同。

且不说我的长得够不够的上女生公敌这个程度。但就漂亮来说,白棠比我漂亮多了,卫乐理怎么不嫉妒她。

“那你呢?你怎么不嫉妒,还愿意跟我做朋友?”我叉了好大一块叉烧送进她的碗里。

“谁说我不嫉妒了。”安梦浅把叉烧塞进嘴里,腮帮子鼓鼓的嚼了起来,跟储食的仓鼠一般。“我就是看你人好,我才跟你做朋友的。”

“你是看有肉吃才跟我做朋友的吧。”我打趣她。

“唉,瞎说什么大实话。”安梦浅边笑边拍我的肩膀,语重心长道:“不就一个卫乐理吗,她要是再找你麻烦,我让我哥帮你收拾她。”

“你哪来的哥?”

“刚认得,高四复读班的,说出来吓死她。”

当然,安梦浅刚认得大哥怎么成了可可的老爸,那就是后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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