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了,她现在和白棠玩的好,我不想点这个炸弹。”
“你怎么知道卫乐理不是听了白棠的话才跟你针锋相对的?”安梦浅歪歪头,意有所指的小声道,“说不定是她破不开面子,才指使卫乐理来对付你。”
”不可能,白棠不是那种人。”我对白棠的人品还是是有自信的。
“你又知道了?”安梦浅撅起嘴,很是不满,“卫乐理跟胡老师打小报告,污蔑你逃课去谈恋爱的事你忘了?她怎么知道你偷跑去找陆何?肯定是白棠告诉她的呀。”
“不一定,我获奖的事都上新闻了,卫乐理猜的也说不定?”
“你呀,就是被粉丝滤镜糊了眼了。”安梦浅呼噜了一大口拉面,满足的拍了拍小肚子。
“才没有。”我反驳道,手上的筷子慢了下来,心里满满的不安定,好像有什么不好的事要发生似的。
……
秋雨欲来,菊花抓住九月的尾巴,想要最后绽放一回。博理楼前,林立的柏树高耸入云,将最高层的教室也遮蔽了,只留下天台还有些直射光。
“白笙,胡老师叫你过去一趟。”
两个月前,我是个人见人夸的乖宝宝,各科老师口中的安分学生。短短两个月,我就成了胡老师的眼中钉肉中刺,逃课、谈恋爱、不务正业,凡是能犯得校规我都犯了。
这已经是胡老师本周第三次邀我去谈话了,倒不是我又犯了什么错,而是我母亲特地打电话来让胡老师‘关照’我。
家里有母亲,学校有胡老师,芭蕾社里有卫乐理,下课休息还有白棠。
我几乎要喘不过气来了。
“老师,您找我有事吗?”
胡老师戴着半永久的黑框眼镜,年过半百的皱纹里藏着让全校同学都闻风丧胆的威严。一头黑里藏白的短发,昭示着她为祖国教育事业的奉献。
胡老师左手拿着一沓英语卷子,右手端着保温杯就往嘴边送。横坐在办公椅上,慢慢悠悠的喝上一大口,“我听说你跟你们社的卫乐理有矛盾?”
我有些讶异,学生之间的矛盾多了去了,大多数老师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毕竟,处理人际关系也是上学必须学会的生存技能,除非恶性事件,老师是不会管这类闲事的。
“我俩就是一般同学,而且她已经决定退社了。”
“退社?”胡老师愕然的放下保温杯,似是没想到事情已经严重到这个地步的模样。
“不是因为我。”我连忙摆脱干系,解释道,“她好像签了演艺公司,想要成为艺人出道,所以才决定退社。”
“哦。”原来是虚惊一场,胡老师松了一口气,重新端起自己的保温杯。
“我俩就是不说话而已,够不上有矛盾。”我无意识的摆弄指甲,生怕胡老师看出我的违心。
“我也是怕你误会她,毕竟逃课不是小事,你一个小姑娘家跟一个男生跑那么远的地方很危险的。她也是担心你。”胡老师睁眼说瞎话的本事,真是令我叹为观止。
地球就算倒着转,卫乐理也不会担心我。
“我知道,我不会拿这件事为难她的。”我说出胡老师希望听到的话来。
这件事自然指的是卫乐理告发我的事。
虽然觉得隔应,但不管怎么说都是我错在先,我还不至于拿这件事去找茬。
“我不是这个意思。”黑框眼镜下露出为难的神色,深思熟虑了半晌后,道:“同学之间有些小摩擦正常,要是出现了自己处理不了事情,一定要告诉老师。”
“我知道了,老师。”我表面上点头应是,内地里却觉得胡老师不知‘民间疾苦’。
我和卫乐理之间的梁子,早就不止告状这么一件了。
除了言语上针锋相对,平日里她损我,我损她的事情多了去了。
若要一一盘算起来不知道要说上几天几夜。
胡老师若有所思的看了我一会,放下保温杯,拖着椅子往我跟前靠,“你这次月考成绩提高了,我回头跟你妈说,让她给你放个假,别老是学习,出去玩两天。”
自我上幼儿园起,就没听说过老师要家长给学生放假的。她说归说,我反正是不大信的,“谢谢老师。”
“我听安梦浅说,你在青州得了机器人制造的大奖,含金量挺高的。你想往这方面发展?”胡老师交叉十指,微微朝我靠拢。一双犀利惯了的眼睛盛满了探究和耐心,和我平视。
“那是暑假之前的事了,我现在不想了。”猝然拉近的距离让我有些不自在。
我悄然后退半步,心里暗道安梦浅多嘴。
“是吗?老师倒觉得多一条路也挺好的。上大学嘛,不能局限在一条道上,要广撒网。正好我这有几个机器人专业不错的学校,你拿回去看看。”胡老师拿了薄薄的一沓A4纸,递给我。
纸张看起来像刚打印出来的,尚有机器的余温,带着刺鼻的油墨味,轻飘飘的落到我的手上,却犹有千斤重。
“谢谢老师。”我点头致谢,心头不知是什么滋味。
总有被打了一巴掌,又得了一甜枣的矛盾心理。
“不用那么客气,正好帮我把英语卷子发了。”胡老师微微一笑,重新露出她的犀利和狡黠。
我就知道……天下没有白吃的午餐。
我接过比那两张资料厚百倍的英语卷子,胳膊狠狠一沉,无语凝噎道,“老师,那我走了。”
“唉,等等。”胡老师像是突然想起什么大事似的,叫停了我,“我听说郁凛写给你妹妹的情书被教导主任给查了,这事真的假的?”
“我不知道,她不跟说这些。”我摇摇头,十分惑然。
“不知道最好,老师说过多少遍了,现在是关键时刻,不要想东想西,不要谈恋爱。等高考完,你们想怎么样就怎么样……”
不是,郁凛送白棠情书,管我屁事?
“现在的爱情都是一时冲动,学生时期的情侣有几对是结了婚的,不能说没有,但肯定是……”胡老师再次开启唐僧模式,一刻不停的往我耳道里灌茧子。
又不是我的情书,为什么我要替白棠受这份罪。
“老师,我和陆何真不是谈恋爱,我们只是一起学习。”我直接挑明了胡老师的心思,省得她继续醉里挑灯,暗里看剑,时不时就拿些‘情书惨案’来杀鸡儆猴。
“咳咳,老师是相信你的,老师只是感叹青春无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