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老头刚才跟自己讲的那句话是什么意思,青青反复寻思“告诉如玉,放过他的兄弟们!”,难不成老头知道自己时日不多了,那他不就是知道彦容母子在做什么,青青的心一堵,说不出的难受,只是这么精明的人怎么就会听信馋言杀了彦苏的母亲?
永淑听了老头儿的话,脸色又一暗,恨恨地看了青青一眼,彦容却回了一声:“是,父皇!”
永淑皇后也跟在那最后走了出去,出去前却用嘴向青青恨恨地驽驽,彦容点点头。
刚才花团锦簇的房间留下一阵香气,便清静下来,彦容看了青青一眼,青青赶紧咽了口口水费力地解释起来:“刚才皇上什么也没问,说是要听故事,玲珑就海编了几个,没想到皇上居然听着听着就睡着了!”青青讲完,怎么都觉得自己这句真得不能再真的话反象假话一般。
彦容看了青青一眼哼了一声道:“你编的故事肯定不咋样?”
“太子爷也知道玲珑本生就是口笨嘴拙的!”青青讪讪更觉得自己那话是假话了。
“南阿玲珑呀南阿玲珑,你还就只剩下一张嘴皮子了!”
“太子爷,刚才玲珑表现得是不是很棒?”青青避开彦容的话,赶紧恬不知耻地问了自己最想的事,自己这张脸可不能让玫玉那小贱人白打了。
彦容哼了一声,走了出去,青青真想跳起来,与彦容血拼了算了:明明你娘,要么是美人迟暮,人家老头儿就是不喜欢了;要么就是你娘当年害彦苏他娘,手段太过了,那精明一老头儿还有不明白,真是的,难道就凭自己落井下石对付一个玫玉,就能扳回你娘失利的地位?
青青知道自己这张脸肯定不好看,顶这样一张脸,不去看世安也好,免得让世安看到了,会伤心难过。
不过挨一顿打却连个苦劳也不捞到,青青怒火中烧,看太子舍就更加不顺眼,三步一跳地跑回自己的房间,把自己摔榻上就诅咒起来:永淑让自己对付玫玉,自己也一腔心思要对付玫玉,偏那死老头儿问也不问一句自己为何被打之事,开口就要听那只耗子的事,死老头儿害得自己又失去一次见世安的机会,怪说不得你儿子们没一个喜欢你,确实是个不招人喜欢的老东西,赶紧被你女人和儿子害死才好!
倒榻上,累了一天的青青怎么也睡不着,她实在想不出办法从看得极严的那间房子带出世安,就算带出世安出了那间屋子,她又如何带世安离开太子舍,青青想了一堆人,似乎都能帮自己,又似乎谁也帮不上,并且自己连太子舍都出不去,又能去找谁,青青只能摸着雪儿,翻来翻去,又后悔花小楼来那天,没有利用他。
总之青青脸痛、思绪又混乱,正在床上翻的时候,听到了敲门声,她不悦地叫了一声:“没死,进来吧!”
门被推开,小桂子走了进来,青青没好气地道:“不是人都走了,难不成还有什么差事派给我?”
小桂子把一个药瓶放在案上道:“太子爷吩咐把这药膏给你,免得脸痛!”
“谁稀罕他猫哭耗子?明明就是你和你娘故意设的计,要演戏给那老头儿看!”青青在腹诽一句,却懒懒地应了一声,“知道了,放那儿吧!”
“太子爷吩咐了,一定得敷上,别毁了公主一张花容!”小桂子见青青不动弹,就不依不饶地站那儿叮嘱。
青青没想到太子舍还有个跟王妈一样罗嗦的小桂子,本来一肚子心事的她,急于把小桂子打发掉,好继续想心事,便取过瓶儿倒了些药膏在手上,然后涂在脸上,那药虽黑乎乎看着恶心,但涂脸上却清凉清凉的。
小桂子见了才道:“公主上了药,奴才也可以去给太子爷复命了!”说完便转身走了。
青青哼了一声把那瓷瓶扔一边,听彦容的意思,这把世安扣下并不是他的主意,那就应该是永淑的意思,但自己怎么看这母子两都是同谋,只不过一个在唱红脸一个在唱白脸罢了,青青气恼地看着那瓷瓶,又觉得不尽然,也许彦容真的不象他那母亲一样出尔反尔。
青青在那张榻上翻了大半夜,天亮略打了个盹就醒了,用了那难看的膏药,脸真没那么痛了,于是捡起瓷瓶倒了半瓶膏药出来,全抹脸上了,一股清凉,让还有些火辣辣的脸顿时舒服了不少,看样子彦容给的,确实是好东西。
青青看看瓷瓶,心里又一动,既然可以给自己这么好的膏药,自己何不去找彦容再游说游说,让自己再去看世安一次,于是一下站了起来打开门,那正在清扫院子的侍女一抬头就“啊”地尖叫一声晕了过去。
青青看着蒙蒙亮的天,再想想自己那张脸,估计这丫头以为一大早撞鬼了,不过这丫头心思不好,吓晕了活该,青青乐滋滋顶着那张脸继续往彦容的住处走去。
太子舍比景王府大,而且又不象景王府,所能的院落全挤一块,而错落有致地落到各处,于是这一走,就走到了天亮,一路上惊了不少内侍宫女。
青青对自己这副面貌收到的效果相当满意,你彦容软禁我漠青青,我漠青青就在你太子舍给你闹闹鬼。
青青走进太子住的那地,却见木桑儿与木丽儿在回廊里散步,青青才想到这太子舍还有个女主人木桑儿,自己这么乱窜过去,撞上了,弄不好又会木桑儿拿了把柄,轻了是挖苦讽刺一通,重了还不知道会闹个什么境地,于是悻悻地站住了脚,在那里犹豫了一下还是返回自己的住处,但木桑儿与木丽儿走到她前面去了,正好把她回去的路给挡了,青青只得找个隐蔽的地方坐下,等那两姐妹走远了,再溜回去。
青青一坐下,没想到那两姐妹却又返回来,在离她藏身不远的亭子坐了下来,只听木桑儿问:“丽儿今天怎么得闲来看姐姐?”
“姐姐,人家丽儿想你嘛?”
“就你,成天那心不知道在想些什么稀奇古怪的,不过,丽儿,正巧你来了,姐正有话问你,你现在打算怎么办?”
木丽儿哼了一声道:“那有什么怎么办?跟鲁成解除婚约就是!”
青青吓了一大跳,这木丽儿对婚事就象吃饭一样随意,想订就订,想解除就解除,只听木桑儿道:“丽儿,解除婚约毕竟对你是不好的!”
木丽儿又哼一声道:“鲁成那么个俗物,妹妹半只眼也没瞧上他,解除了正好!”
“没想到这鲁家居然是南阿的遗老,现如今还造起反来,捉住了可是要砍脑袋的,好在你没嫁!”
青青又唬了一大跳,这鲁成父子造反了,那小峰呢?但愿小峰别跟他们掺合才好。
木丽儿却不屑道:“这南阿的遗老们以为西边打着仗,他们就有机会了,真是一群做梦的痴人!”
“是呀,听太子爷讲,那南阿的国主竟没有死,而且一直潜在‘红合楼’!”
“不会吧!”
青青简直觉得又是一个晴天霹雳,却听木桑儿道:“这南阿国的人有些个诡异的招术,其中这易容就算一项,说是那国主有个妹妹,当年皇上赐死南阿国主时,是她的妹妹替她死了,而真正的南阿国主却化妆成她的亲妹子,十多年都躲在‘红合楼’!”
青青眼睛一下瞪得大大的,难道那个凤琼不是什么凤琼,却是南阿凤珍易容的,如果是,那南阿凤珍对自己气恼也是正常,自己早知道鲁永丰是南阿国的遗老,偏就不告诉她,又或许南阿凤珍早就知道,只是碍于某种原因不敢与鲁永丰等人相认,顺便用这来考验自己,就象当初用花小楼与彦容对话考验自己是一样的,便自己那小心思作祟,就没能通过南阿凤珍的考验,南阿凤珍大约也就失望,于是对自己就不如在“红合楼”好了,但是她不失望又能怎样呢?青青不由得遐想。
却听木丽儿叹道:“真是太诡异了吧!”
“就是,还说现在占了阆镇以西的地方!”
“怪说不得爹这段时间又忙起来了,那眼下会是谁去剿匪呀?”
“听太子爷的意思,估计怀王此次会带兵!”
“怀王不是讲了再也不带兵了吗?”
“谁知道呢,大约那景王的战功太显赫了吧,如果不是怀王闹腾,这次去铜城怎么轮得到景王,弄不好正后悔!”
“姐,你说这景王这些年是不是都是装的?”
木桑儿没有回话,木丽儿叹了口气道:“姐姐,你先别管我,倒是你,如果景王真是装你,你会不会后悔?”
木桑儿听了哼了一声道:“有什么可后悔的?”
“毕竟你们曾经是有过婚约的!”
“那只是曾经!”
“姐,你真爱太子吗?”
木桑儿又没回话,青青有种直觉这彦容与木桑儿的恩爱极象装出来的,那木丽儿却又道:“姐姐倒是不把景王当回事了,弄不好那景王却还恋着姐姐!”
青青虽不舒服木丽儿讲这样的话,但听花如花讲过,这木桑儿与那只耗子是有过婚约的,木桑儿也有些诧异地问:“此话何讲?”
“如果不是恋着姐姐,这次哥运粮那差事办的应该是被砍头的,为什么景王没有砍他的头,还给了个什么戴罪立功的机会?”
青青觉得这木丽儿有些自做多情了,那只耗子之所以没有杀木子欣,就是利用木子欣引出硕王这员大将,木桑儿听了笑了一下道:“丽儿,这彦苏从小鬼点子就多,姐姐倒觉得他不杀木子欣跟感情没有什么关系!”
青青没想到木桑儿这个貌似只有模样没什么心智的人,原来也还有些见解的,倒把那只耗子看得透彻,到底是一起玩过的不一样,就象自己与小峰、鲁成一般。
木桑儿便道:“不过眼下他可是朝里最传神的人物了,听说不日就要班师回朝了,皇上现在可是龙心大悦,每天都在盼着景王回朝!”
青青听了撇了一下嘴,这只耗子不早就到了宝阆城,但就是躲着他那亲爹不见。
“不会这一凯旋,连他那张面馒头脸,也让姑娘们觉得英俊了吧!”木丽儿讲完,两姐妹就咯咯笑了起来,青青又撇了一下嘴,却听木丽儿问:“姐,听说花坊主来过太子舍?”
青青一听想这木丽儿这话,怕这才是木丽今日来太子舍看她姐姐最主要的目的,虽她对那只耗子早就死了心,但这两姐妹跟那只耗子左右扯不清楚,还是让青青不舒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