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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诡戒

原本在睡梦中的谦藏被惊醒的时候,天还是黑的,让他吃惊的是,房间里居然亮着灯,淡淡的粉红色灯光在黑夜里显得有些诡异。

他清清楚楚记得,他进来这间房子的时候明明是漆黑一片的,怎么会亮起了灯呢?谦藏记得自己当时在周围打转了一圈,确定这是一间空屋以后才进来的。此时的他感觉自己的后脑勺在隐隐作痛,因为他是将自己的木屐对叠好拿来做枕头的,可想而知有多硬了。

他揉了揉后脑勺,脑子里还是一片理不清的乱麻。就在几个小时前,他接到了一份来自老家的电报,说他家中的父亲突然病倒。他赶忙去找相熟的学长借了一些钱做旅费,然后准备回到自己的住处去收拾一下就上路。哪知在半路上下起了大雨,他连忙躲到了附近房子的屋檐下去避雨。等了好一会儿,雨也没有半点要变小的意思,谦藏想着,反正明天下午才能搭车回老家,而且现在天色也很晚了,不如就先在这间房子里借住一宿,等天亮了再赶回去也来得及。于是他来到房子门口,突然发现门上有一张纸条,他掏出火柴点着照亮一看,上面写着“待出租”的字样,原来这是一间要出租的空屋。不过,谦藏觉得这空屋的主人今晚上应该不会过来,于是他就抱着侥幸心理,到房子里去休息了。

被惊醒之后的谦藏此时已经睡意全无,他干脆坐起身来,仔细打量这间房子。

在这个面积大约在八张榻榻米大小的房子里,别说家具,就连挂在墙上的画轴都没有。这明显就是一间没人住的空屋,可是这灯又为什么会突然亮起来呢?谦藏思索了一番,认定应该是之前住的人家搬走的时候没把灯关上,然后这灯原本就是有故障的,时而亮时而不亮,碰巧他睡着那会儿,这灯又恢复正常了。

此时的屋外仍然传来不间断的雨声,谦藏再次确定这是间没人住的空屋以后,稍稍放下心来。这个时间离天亮还是很久的样子,他决定继续躺下歇息。

躺下之后,他两眼盯着天花板,脑海里尽是卧病在床的父亲,老人家年岁已高,牙都不剩几颗了……他忍不住叹了一口气,听到屋外好似有动静。

他连忙屏住呼吸,听出屋外又传来咳嗽声。他心想,莫不是主人家回来了吧?谦藏虽然出身贫困,但好歹如今也是凭借着自己的努力考上了神田的大学,要是让人发现他因为一时糊涂擅闯民宅,给他安个盗人财物的罪名,那真是一失足成千古恨了。谦藏心想,与其让主人家进来抓个正着,不如自己主动上前说清楚为好。

于是,谦藏又坐起身来,朝着外边喊道:“是房子的主人吗?”

这时候,房间的门被拉开了,一个女人走了进来。

谦藏连忙对那名女子说道:“小姐你不要怕,我并非歹人,只是昨晚路过此地,突然遭遇大雨,不得以才借宿一宿,绝对没有其他不良企图,希望你能谅解。”

只见女子柔声柔气地回应道:“哦……没关系,你休息好了?”

“嗯……实在是抱歉,我看房门上挂着出租的纸条,想着不会打扰到别人,才会在此歇脚的,没想到主人家也在,实在不好意思。”

“没关系的,门口贴着那样的纸条,难免会招人误会,况且你也是因为被大雨所困,我理解的。”女子缓缓地说道。

谦藏见她语气这么温柔,总算安下心来。接着,他打量了一眼女子,她个子挺高的,身形相当瘦弱,面色白皙,发型是他的女同学常会梳的那种,看起来年龄不过二十五六岁。

“实在是太对不起了……”谦藏还在不停地道歉。他心里实在过意不去,而且,除了表示抱歉,他也不知道该说什么。

“您就别道歉了,我都已经说了没关系。”女子说着走到谦藏的旁边,蹲下来,对谦藏说道,“我听您的口音,好像是福冈人?”

“嗯,没错,我确实是从福冈来的。”

“这样啊,那您最近会回去吗?”

“不瞒您说,老家人发了电报来告诉我,我父亲生了病,我明天就要赶火车回去老家。”

“这么巧,”女子面露喜色,接着说道,“我想请您帮我个忙,不知道您愿不愿意?”

“小姐不追究我责任,我感谢都来不及,如果有什么我能帮上忙的地方,小姐尽管说就是。”谦藏马上说道。

“只不过是一件小事,我相信您一定可以帮上忙的。您去过福冈市的X町吗?”女子问道。

她说的这个X町,谦藏再熟悉不过了,因为那就位于车站和他家之间,他必然会经过的。

他马上回答道:“那里就在我回家的路上。”

“那真是太好了!”女子高兴地拍手说道,谦藏注意到,她的手和她的面孔一样白皙。

“小姐拜托我的事跟那个地方有关吗?”

“是的,那里有一个叫‘山路酒家’的小酒馆,不知道您有没有印象?”

“我知道的,我路过的时候见过几次。”

“事情是这样子的……”女子一边说一边把左手上的金戒指摘了下来递给谦藏,接着说,“您只要戴着这枚戒指直到回到福冈,然后到达那个酒馆的时候,把它摘下来丢在地上就好了,之后戒指怎么处理都随您。”

“啊?”谦藏听得云里雾里,完全不知道女子这番话是何意。

“您放心照着做就好了。这只是一个小咒语,不会给您造成什么困扰的。戒指就当我给您的酬劳了,就拜托您了。”女子说得十分诚恳。

虽然谦藏还有着重重疑虑,但他也不好再多说什么。况且一个金戒指的谢礼对他来说实在诱惑太大了,这枚戒指卖掉之后,他可以给父亲买些补品,还可以偿还从学长那里借的旅费。

“就只要把戒指丢在山路酒家门口就可以了吗?”谦藏问道。

“是的,只要落地一次就可以了。”

“虽然我还是不明白您什么意思,”谦藏摸着头说道,“但我会照着您的话去做的。”

“另外,我还想请您务必要保密,”女子一本正经地说道,“这对我来说很重要,拜托你了。”

“好的,小姐请放心,我不会告诉任何人的。”

“谢谢您!那就请您现在就戴上戒指吧。记得,在到达山路酒家之前都不要摘下,否则这一切都白费了。”

“嗯,好的,我记住了。”谦藏把戒指戴到了手指上。

这时候,外面的雨声也变小了很多,谦藏估摸着天也该亮了,他便跟女子告辞:“我看天应该快亮了,我就先走了。”

“好像是快亮了。”女子接过他的话说道,她的脸上已经完全没有刚才那份喜悦,脸色看上去似乎更加苍白了,“那就拜托您了,请您一定要帮我达成啊。”

“请小姐放心,我一定照你的吩咐去做的。”谦藏说完,就拿起当作枕头用的木屐穿上,女子也站起身来送他出门。走到玄关的时候,谦藏突然想到自己应该要跟女子再道个别才行,于是他就回过头来,发现刚才还走在后面送他的女子已经不见踪影,他心里想着,莫非人家不想多看我?

这时候,他注意到,刚才他休息的那个房间又是漆黑一片,那盏灯已经关上了。

于是谦藏只能继续走出去,推开大门一看,天还没完全亮,层层云中还闪现着几颗星星。

在收拾好包裹之后,谦藏就踏上了回乡的火车。

这个时候正是晚春的季节,阳光的温度正好,让人感到十分惬意,但是谦藏并没有心思享受这阳光。他下了火车之后,就匆匆往那个山路酒家赶,边赶路边寻思着,这个戒指应该要怎么丢在地上,才不会引起别人的注意。

谦藏很快就走到了山路酒家的附近,他打量着周围,除了有两个店员在酒家门口的左边洗小酒瓶以外,并没有其他人在附近,店里面也没几个人进出。谦藏想着这是个好时机,赶紧走到店门口,偷偷地把戒指摘下,看了看周围,然后马上把戒指丢到地上。只见戒指掉到地上滚了一小段距离之后,停在了门口的石板旁。谦藏左看右看,还是没人注意他,他赶忙装作自己不小心弄掉了戒指的样子,走上前去把戒指捡起来。虽然做的不是偷鸡摸狗之事,但谦藏还是紧张得不得了,他不敢马上走开,生怕别人对他起疑心,只得站在原地把戒指戴回到手上。

突然,一个女人的惨叫声打破了四周的宁静,原本就有些心虚的谦藏顿时被吓得六神无主。在这声惨叫声之后,伴随着各种男男女女的尖叫声和惊呼声,都是从山路酒家里边传来的。谦藏赶紧走到边上去,只见山路酒家里突然冲出来一个人影,谦藏定睛一看,发现是酒家的主人,他双手捂着肚子,样子十分痛苦,紧接着,又冲出来了一个年轻男人,手里还拿着一把沾着血的刀。谦藏吓得立马撒腿就跑,一直跑到离酒家好远的距离才停下来,回头一看,那名年轻男子已经把酒家主人按倒在地上,接着拿着手中的刀狠狠地捅了过去……

谦藏顿时被这血腥的画面吓得魂飞魄散,他想也不想马上飞奔回家。跑到家门口的时候,谦藏终于放下心来,眼前一黑,就晕了过去。旁边住的人听到了声音,赶紧出来把他弄回家。过了一会儿,谦藏终于醒了过来,这时,他发现他左手手上的戒指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不见了。

邻居们告诉谦藏,那名追杀山路主人的年轻男人正是他的同胞弟弟。这人两年前毕业于一所政法大学,之后就当上了律师。事发当天,他突然拿起放在房里的刀,冲着毫无防备的妻子砍了好几刀,妻子当场毙命。接着他又冲到山路酒家里去,对着山路主人就是一刀,之后的事情谦藏就都看到了。在杀死了亲哥哥之后,他又用那把刀自我了断了。谦藏问邻居道:“这是为什么?”邻居说是因为山路家里起了财产纠纷,兄弟俩闹不和才造成的家族血案。

但谦藏总觉得事情没那么简单,他便去四处打听山路律师的为人。原来,山路律师在读书时,和一个官吏的寡妇好上了,靠着寡妇给的钱吃喝玩乐。后来,寡妇患了重病,临死之前请求山路律师娶自己的女儿,好让她有个归宿。山路律师嘴上答应了寡妇,然后以此为借口把寡妇的财产占为己有,还哄骗小姐说自己毕业以后就和她结婚。单纯的小姐便相信了他的鬼话,哪知山路一毕业就丢下小姐回了家乡,还在家乡娶了妻子。一直苦苦等待着山路的小姐听说了这消息之后就离家出走了,至今没人知道她去了哪里,也不知道她是否还尚在人世……

谦藏再一打听,发现自己雨夜躲避的那个房子,居然就是小姐失踪之前住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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