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可在学校心理学学术研究室内娴熟的翻阅着资料,她记得有一篇关于随机洞察力的文章,但是有些年头了,一时半会也找不到,而互联网上的信息也是少之又少。
就在她倍感焦虑的时候,身旁传来一个熟悉的女子声音:“可可,在找什么呢?需要帮忙吗?”
她回头一看,是林薇。虽然没有细细计算有多久没见了,但是对方看起来非常憔悴,脸上没一点血色,也许是女生的那段特殊时期来了吧。不过白可转念一想,林薇的特殊时期和她差不多,而现在这个时间点,并不是特殊时期。
“啊,没什么,我就是想找一找查尔菲的研究资料和过往历史。我记得在哪个文献里有浏览过的。”白可相信自己的记忆力,一定是在这里看到的没错。
“你说的是马丁-查尔菲,获得诺贝尔奖的那名美国哥伦比亚大学生物教授?”林薇虚弱地问道,但一字一句都十分清晰,她的眼睛里蒙了一层薄雾。
“对,就是他。你知道关于他的资料放在了哪里吗?”白可仿佛在陷入黑暗之后遇到了一缕曙光。
“墙角档案柜左下角第三柜的四号隔层,应该是在里面。喏,这是钥匙。”林薇捂了捂小腹,轻咬了一下嘴唇。
“你没事儿吧?需要我陪你到校医那一趟吗?”白可倒也挺关心这研究室里除了她以外仅有的女生。
“没事,你赶紧去找一下,看看在不在。我歇一会儿就好。”说罢,林薇略显艰难的走到了她的座位旁,无力的将那时尚又昂贵的名牌包放到了桌子上,便瘫坐了下去。
白可为她倒了杯热水之后,才走到了那档案柜旁,匆忙的翻找着资料,因为她有一种预感——这资料如果她不赶紧找到的话,很可能就再也找不到了!
所幸的是,她真的在左下角第三柜的四号隔层中翻到了所需的资料,她赶紧翻阅着,试图从里面快速找到她最需要的线索和信息——
马丁?查尔菲1947年出生,自1982年以来任哥伦比亚大学生物学教授。他因向人们展示了绿色荧光蛋白作为发光的遗传标签的作用获得诺贝尔化学奖,并因此为科研人员在了解人类疾病是如何发生的等方面提供了重大的帮助。
“就是这份资料了。”白可激动的继续往后翻阅着,因为原本这份资料强调的是随机的洞察力而衍生的偶然发现——查尔菲能够通过绿色的荧光蛋白质来观察生物活体的神经元是如何工作的。
“我们研究的是心理学,和生物没什么关系吧?”林薇喝了一口温水之后,状态似乎好了许多,她好奇地朝着白可望去。
“所有的学科都不是独立存在的,你忘记心理学的解释了么——它是一门边缘科学。”白可一目十行的扫视着资料——
查尔菲所在的系里每周二都会例行举办一次研讨会,在1989年4月25日的那次午间研讨会上,有一位演讲者讲了一些问题,查尔菲对此并没有特别感兴趣。当时,这位演讲者描述了水母能够制造可见的光,让其自身发光。并声称1962年,一位日本科学家发现了能使水母发出绿色荧光的蛋白质。当用紫外线照射这种蛋白质的时候,它便会发出绿色的光。
那一刻,查尔菲灵光一闪。他突然想到,如果他把这种绿色的荧光蛋白质(GFP)注入他所研究的透明昆虫体内,然后用紫外线来照射它的话,他便可以看到蛋白质的流向。这样一来,他就可以追踪到它所流经的地方的细胞。
就在白可全神贯注的寻找到她所需要的线索时,她听到了一个男人在身旁冷哼了一下,她心里一惊,转头发现居然是罗教授。
也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在那一瞬间白可发觉罗教授的脸色特别难看,但是与她对视之后,他脸上又堆满了通往仕途之路上的标配笑容。
“可可呀,在找什么呢?”罗教授那关怀的语气,很难不让人多想。
白可手一攥,这份资料她并不准备轻易交出来,因为其中有着重要的线索。
罗教授一开始可能也没注意到白可手中的资料,但是当他看见档案柜左下角第三柜的四号隔层被翻开之后,他老脸一沉,皱起了眉头严肃质问:“你要这东西做什么?”
“突然想到了洞察力的随机性,所以想学习一下。”白可倒也说得云淡风轻,镇定的外表完美地掩饰了内心的慌乱。
罗教授瞥了眼白可手中的资料,那贼溜溜的眼珠转了两圈之后,他那风蚀的面庞上挂起了淫邪的笑意:“这可是保密类型的资料,如果未经我同意签字,随便翻阅或者带走的话,我是可以报警的。”
白可一怔:“档案柜的钥匙是刚才林薇给的,而现在罗教授又强调这是保密资料,看来这两人的关系昭然若揭。”
见到白可愣神,罗教授赶紧添油加醋地说道:“不过报不报警都取决于我,这资料嘛,本身也没多少特殊内容,也就是心理学的关联分支而已。”
“你想怎样?”白可轻蔑地笑道,她觉得罗教授的嘴脸还真的是纯天然,丝毫不加修饰。
一听见白可在开条件,罗教授的荷尔蒙顿时就冲上了大脑,他全身燥热的睁大了那难以睁大的眼睛,笑眯眯地说道:“要不今晚我们好好研究一下学术问题?”
白可一咬唇,准备用手中的资料给这老色狼一耳光的时候,不料她手中的资料一把被抽了过去,随着一声文件档案重重砸在罗教授脑袋上的声音,以及随后的一声惨叫,她才发现是一个男人给她解围了。
跌坐在地上的罗教授,根本顾不得身份和形象,气急败坏的蹦出了一堆威胁的话语,然后气势汹汹地站起来,准备好好教训一番这个不识好歹的男人时,他愣在了那里……
十五分钟前,学术研究室外——
冯氏集团的公子哥冯波,在廊道里招摇地走着。他的到来引起了一阵不小的骚动,但凡是认识他的女生,都恨不能入他的法眼、被其收入囊中;而不认识他的女生,简单的八卦了解他的身世之后,立刻也投入了追逐这位国民老公的浪潮中。
“这些女人叽叽喳喳的烦死了。”冯波一脸不屑地说道,瞥了眼身后那些女生,精于算计的他怎么会不清楚这些女生的想法?只不过适当的时候各取所需也是可以考虑的。
一旁的黑西装保镖非常了解雇主的心思,更别提面上已经表现出嫌弃的神色。他一个箭步就拦在了那些疯狂的女生面前。众女生还以为这家伙要动粗还是怎么的,她们都做好了嘴上战斗的准备,并且有的都已经掏出了手机准备随时写标题发朋友圈了。
可是她们没料到,这名黑西装保镖居然取出了一张金闪闪的卡片说道:“这是富丽晶国际酒店月免住卡,有这张卡在里面可以免费享受一切服务。”
众女生都惊讶地僵在了那里,仿佛这句话就是定身咒一般。
“是最豪华奢靡的那间富丽晶吗?”
“据说那里网上根本订不到房!”
“可不是吗!那里都是上流社会人士出入的地方,住一晚都要上万呢。”
女生们你一言我一语的互相交流着,越说就越发觉被握在保镖手中的闪亮金卡是如此的价值不菲,她们都垂涎地盯着那张薄薄的卡片,等着保镖说什么。
可是这保镖却没说任何的游戏规则,他只是转身快步地靠到了窗口前,将那昂贵的卡片甩飞了出去,然后回头低沉地说道:“这就是游戏规则。”
这一层本来也有几名好事围观的男生在看热闹的,此时见到这番场景,反应快的男生已经拔腿就跑,到了楼梯口猛的一拉门,随后“呯”的一声,那门就自己重重地关上了。
众人才反应过来,天上真掉馅饼了,如果赶紧去抢的话,那可就等于发一笔小财了!随着一阵杂乱的脚步声、推挤谩骂声、有人摔倒在地上的声音,这一层的学生在几分钟内就都跑光了。
冯波冷笑了一下,他很清楚他并没有给保镖那么好的福利待遇,更何况那张所谓的VIP卡片,他自己都没见过,但是这样的人,适合当他的保镖。
极具眼色的保镖,见到雇主那一丝狂妄不屑又冷酷的笑意,他知道不久又要加薪了。就在他略显得意的时候,却发现一个男人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在了他的身旁。
保镖警觉地注视着那个可能具有危险性的男人,他的手已经下意识地放到了腰间别着格斗棍的位置上。
但是这男人却不慌不忙的,用左手在摆动着一个编织图案装饰椭圆形打火机。由于保镖跟随的雇主非富即贵,他一眼就看出了这男人手中的火机是Cartier(卡地亚)近万元的款式——上面是黑色复合材质,牛眼石,18K玫瑰金饰面。
“今天天气不错。”那男人昂首挺胸,而那个精致的打火机在他的左手指间跳跃着,偶尔冷不丁的停下来,嘣的一声弹出了火花。
保镖微微皱了一下眉头,心想不过就是一个爱耍帅的富家公子哥罢了,没什么威胁,于是他狠狠地盯了这男人一眼。
但是这男人依旧是通过窗口遥望着天际,那种淡然的神情和手上飞速翻转的火机一点都不匹配,“啪嗒”开盖点火,又一次蹦出了火苗。
保镖不知不觉注意力就已经转移到了精致的火机上……
“还看什么,该走了!真见鬼,心理学学术研究室还真够偏的,居然在这里。”冯波朝着保镖招呼了一下,他觉得没必要和那耍帅的男人浪费时间,毕竟他今天来是要办正事的。
保镖三步一回头地看着那男人,总觉得哪里不对劲,但又说不上来。
“三,你已经被我控制了。”男人依旧是眺望远方,他低语道。
就在冯波假意绅士礼貌地敲了一下门之后,他发现并没有人立刻回应他,他的耐心瞬间就被消耗殆尽了,原本想一脚踹门的他,勉强的平息了一下急躁的怒火,然后瞪了保镖一眼。
毕竟这里还是学校,再嚣张跋扈,也不能公然破坏公物,这一点保镖也是很清楚的。他赶紧一个大步上前,握住门把手往下一压,门就开了。
“冯少,要不罗教授的事情我去帮你谈吧?顺便帮你辅导他一下。”保镖察言观色的能力不亚于高级心理专家。
“不用,这只老狐狸,还是得我亲自出马才行。”冯波使了个眼神,意思是让他进去。
保镖一使劲,将门推开后立刻让出一个身位以便雇主通过。
习惯被众人鞍前马后追捧的冯波,没想到会被如此的冷落,他觉得罗教授这只老狐狸真是越来越不懂人情世故了。
谁知道他刚进门,就看见这个色老头竟然在那一副淫贼样的调戏女学生。冯波压根没有英雄救美的想法,毕竟女人都是倒贴于他的,他没必要为了展示自己而去冒一丁点儿的危险。
可他定睛望去的时候,发现被老狐狸罗教授调戏的那女生,有着一张动人到让人忽略容貌的脸蛋!很矛盾,却十足撩拨。
虽没有冯波想象中那种让男人自惭形秽的冷漠高傲,相反还有点类似暗香浮动的勾引,这类诱惑不张牙舞爪,甚至带点疏远感,但偏偏就是让人欲罢不能,那副略显知性沉闷的黑框眼镜恰好消弭掉一丝稍显过分的妩媚,平添一份如江南烟雨的雅致。
一种沐浴春风的感觉洗涤了冯少的身心,他感觉彷徨中的自己,在见到那女生的第一眼,就深深地被对方所吸引了,这种一见钟情的感觉,即便曾经也类似的出现过,却也没有现在这般强烈。
“就是她了。”冯波舔了舔嘴唇,露出了比老狐狸罗教授还淫邪的笑容。
保镖最专业的地方,就在于雇主的诉求他可以在最短的时间内读到,于是他一个箭步冲到了罗教授的身旁,然后从那女生的手里夺过了资料,狠狠地照着罗教授的面门扇了过去。
原本还得意忘形的罗教授,此时他脸上的肌肉不自觉抽搐着,那种又愤怒却得保持招牌堆笑的行为,或许导致了他面部神经系统的冲突——短路了。
“冯……”罗教授有点顾虑,没喊出口。毕竟房间内还有两名女学生,要是传出去学术攀附权贵,他的仕途就会遇到更大的危机。
“哟,原来老罗在这儿和女学生玩乐呢?啧啧,你要注意点公众形象,毕竟这里可是学校。”冯波阴阳怪气地嘲讽道,尤其在提到“女学生”几个字的时候,他的声音都飘了起来,目光也不禁朝着白可那看去。
白可眉头微蹙,事情果然是越来越麻烦了,她只想把资料拿过来,可是此时资料已经被冯波的保镖捏在了手里,她总不能扑上去夺回来。
罗教授的耳边还在嗡嗡作响,他也没心情听这个大少爷的寒碜,只是悻悻地瞟了白可一眼,到嘴的美味就这样错失了。
“喂,那边那位美女,有没有兴致赏光和我共享晚餐?”冯波虽然样貌平平,但在雍贵的服饰以及“上流社会”的气场,倒也颇具几分倾倒多数女生的男性魅力。
白可没做回应,她心想关于资料的事情只能从长计议了,于是她不动声色地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上,摊开了一些材料故作专注研读的样子,丝毫不理会那名自视甚高的冯少。
一直默默坐在一旁不作声的林薇,见到白可居然能什么都不做就勾引到冯少,这让她的心里是又嫉妒又羡慕,如果她能攀上冯少这样的大金主,她又何必再去讹那糟老头的钱呢?
即便是这样想,林薇还是摸了摸她那隐隐作痛的小腹,一股凄凉的悲怆不觉间笼罩了她的心头。“就这样吧。”她嘲笑了一番自己,然后站了起来,朝着冯少那走去。
“您好,我叫林薇,是……”林薇缺乏血色的脸上,却伴随着让男人难免会产生怜香惜玉之情的柔弱美。
“滚开,没见我在和别人说话吗?一点都不懂礼貌。”冯波没好气地一把推开了林薇,径直朝着白可走了过去。
身子虚弱的林薇,一个踉跄差点就栽了下去,不过一支强而有力的手臂挽住了她的腰,这种极具男性魄力的身躯肯定不是罗教授那个老家伙的,她抬眼一看,居然是冯少的贴身保镖。
“你没事吧?”刚才狠狠教训了罗教授的保镖,语气中没有过多的关切,却让林薇眼中泛起了婆娑的泪光。
她站直了身子,看似阅人无数,品尝世相百态的她,此时却像十几岁的少女般,腼腆的说不出话来。
在白可的办公桌旁,冯波尽可能的摆出一副高冷的姿态,但是还没维持两分钟,他就快要被这种沉默给压死了。
“听说学校里有一个风云人物,她既是校花,又是心理学大师。”冯波美滋滋地说道,他一直以来觉得学心理学的女人,不过就是想在沟通技巧上多提升一点,以得到富豪的青睐,所以他并没在意学校的校花传闻。
白可静静的翻阅着资料,她的目光很坚定,一点受到尘世喧嚣的诱惑迷离感都没有。
这样的眼神让冯波更加兴奋不已,他尝过各式各样的女人,唯独像眼前这种孤傲高冷,却还很有才华的女人,他还真没遇到过。
“我觉得我心理有问题,要不你出价,帮我治一治?”冯波用调戏的口吻半真半假的说道,然后无聊的随意摆弄了一下白可桌子上的物品。
当他随手从多只并列在一起的水笔取出一支后,他拔掉了笔盖,然后丢回到了笔筒旁边。
白可是假意浏览资料,她的余光关注着这人的一言一行,当她看见冯波从笔堆里取出的是最高的那支笔,而且这样对待的时候,她就看穿了这男人的心思。
“你想杀掉一个人,但是他让你无比惧怕。”白可冷冷地说道,同时也将分贝压到最低,只有冯波能听得到。
冯波原本还沉浸在调戏校花的思路里,他才听到的时候,一开始还没多大反应,心想他确实是要除掉程浩然,这个要说起来也没错,可是,程浩然倒不足以让他惧怕,难道这女人说的是……
白可嘴角露出轻蔑又傲慢的笑意,然后又刻意的舒展了一下眉头,撇了撇嘴——意思是真相只有你自己才知道。
冯波有一点点的着急,他不知道眼前的这女人到底是什么水平,于是他扭头看了眼保镖。
这保镖立刻就领悟了雇主的意思,他招呼了一下罗教授和林薇,即便那两人不太乐意,但也不敢当面得罪冯少,只好悻悻地跟着保镖出去了。
而在保镖出去合上门之前,他还看了冯少一眼,有几分担心垂涎美色的冯少会做出什么夸张的事来,那样的话又要闹得沸沸扬扬、满城风雨。冯国峰,冯少的父亲,肯定会大发雷霆,到时候他这个保镖的奖金和加薪也就都无望了。
冯波狠狠瞪了保镖一眼——不该管的事情就少管,别越界!
保镖只好识趣地关上了研究室的门,毕竟谁他都得罪不起,只好走一步算一步。
“你想除掉你父亲冯国峰?”白可见到四下无人了,便一针见血地问道,她的语气很轻,一点质问的意思都没有,但是于冯波听来,这如同千钧之力灌入了耳中,令人耳膜生疼。
“怎么可能?”冯波脸色一沉,矢口否认,但是他的目光却不自觉的投向了刚才被取掉笔帽的那支笔。
“不是因为利益关系,而是因为女人。”白可轻叹了口气,觉得这些所谓的上流社会、成功人士的圈子还真够乱的。
冯波原本还想用斩钉截铁的语气来威慑白可的,谁知道这女人居然说得如此精准,看来牵强的解释也是多余。
“你怎么知道的?”冯波还不至于像瘪了的气球,但是他的锐气折杀了不少。
“在系统排列大师面前,最好不要接触任何东西,否则……”白可又冷笑了一下,上下扫视了冯波一遍。
他被白可那似乎能看穿人的目光弄得浑身不自在,但是他镇定了一下:“就算眼前的这女人分析出了什么,那又能怎么样?”
况且白可的才华让冯波更是欲罢不能,他开始脱下外套,淫笑道:“既然你知道了那么多不该知道的东西,那么成为我的女人,也许你会为我守口如瓶的吧?”
“你、你要干吗?这儿可是学校!”白可确实没料到这看似体面、人模人样的家伙,居然敢公然做出下流的事情来。
“学校又怎么样?”冯波终于见到眼前这女人露出了害怕的神色,这也令他更加兴奋,于是他顾不得那么多,径直朝着白可扑了上去。
白可虽然陷入困境,却近乎本能地转身,做出一个让人叹为观止、几乎达到人类极限的弹射动作——双手撑在桌子上,一个翻身落地到桌子的另一侧,紧贴墙壁,一系列动作行云流水,那张精致到如同一张尤物的容颜,一抹淡淡的胭脂红,触目惊心。
冯波没料到这女生身手会那么好,完全都可以媲美保镖了,这就更加燃起了他的兴致——她不但精通心理学,还有那么好的身手,不论是当保镖还是当贴身女友,都是极佳的选择。
就在他踩上桌子,准备再次朝着白可扑过去的时候,他猛然的感觉脚底实实在在的桌子,突然踏空了似的,整个人摇摇欲坠失去了平衡感。“扑通”的一声他跌了下去,但是他感觉不到踏实的地面或者桌面,只觉得四肢撑在了灼热得如同沸腾的锅炉壁上一样。
一种恐惧感莫名袭来,冯波真真切切地感觉到了滚烫的触感……
白可并不知道为什么刚才还叫嚣的冯波,此时会莫名的蜷在地上像被什么折磨似的,就像是被恶灵附身了一般,这种场面看起来很吓人。
就在这时,白可感觉手腕被轻轻拉动了一下,她正准备条件反射的攻击对方时,却发现这是一张熟悉的俊脸——秦子谦。
“你怎么来了?”白可诧异地问道,三年来秦子谦都不曾上来找过她,而且之前在案发地那里他也匆匆告别,没想到现在却出现在这里。这会儿复杂的遭遇让白可又激动又疑惑。
“料事如神的精神分析大师怎么没来?”秦子谦虽是风平浪静的以玩笑表情说道,但是白可听得出其中满满的火药味和强烈的攻击性。
“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他怎么会这样?”白可指了指在地上来回滚动的冯波,她能得出的结论也就只有一个——跋扈的冯少被催眠了。
“浅层催眠而已,如果你不快点跟我走,一会儿麻烦可能会不小。你要找的东西找到了吗?”秦子谦语速平缓,明明在强调时间紧迫,语言乃至肢体语言都没显示出丝毫的紧张。
白可顿了顿,她很清楚她找的资料,就是为了查明秦子谦到底是不是凶手,以及寻找出其中的关联。而现在秦子谦却若无其事的好像在帮白可一起找线索,就连系统排列大师也难免感到迷惑。
她最重视的两个男人,也是最珍惜的两个男人,分别都有不小的嫌疑,她极力为他们澄清,可是这淌浑水似乎越搅越浑浊,以至于她快要连自己都看不清了。
见到白可发愣,秦子谦亮出了刚才被保镖拿走的那份资料,微笑着问道:“是这个吧?”
这种无微不至的关心和帮助,让白可感到惭愧和尴尬,她在质疑她的挚友,但是这不就是心理猎人的职责所在吗?
“带你去一个地方,也许能解开你的疑惑。”秦子谦即使被怀疑了,却还不骄不躁的姿态,确实也在白可的心中产生了不易察觉的涟漪。
“可是保镖就在外面,我们怎么出去?”白可问完这句话的时候有点后悔,因为一个很简单的逻辑就可以解释她的问题——秦子谦能安然无恙的进来,也就意味着保镖并不能构成阻挡他的威胁。
“跟我走吧。”秦子谦拉着白可走出了学术研究室的门,林薇和罗教授并不在附近,而那保镖正入神的低头注视着地面,耳朵似乎被堵住了一般,根本听不见脚步声。
“你是怎么催眠他的?”白可知道秦子谦是难得一见的天才催眠师,可他真实的实力她并不清楚,因为他屡次要求为白可清除心魔,都被她拒绝了,她并不愿意向任何人敞开内心。关于这一点,强势的秦子谦却很尊重白可的意愿。
当秦子谦带着白可走到了楼梯口时,一款精致的打火机不知何时已经出现在了他的左手中,随着打火机一阵轻快的跃动,最后停止下来开盖,“啪”的一声点火,那名保镖似乎才被解除了催眠。
保镖愣神了好一会儿,他感觉就是打了个盹似的,做了些奇奇怪怪的梦,所幸那都是梦而已。他长长地舒了一口气,完全没发现自己被催眠,他朝着有点小动静的楼梯口那望去——连个人影都没有,仅仅是传来渐行渐远的脚步声,一点威胁都没有。
他深呼吸了好几下,缓了缓精神,然后侧过脸瞥了一下他看守的学术研究室门,结果发现门居然是半敞开的,他心中暗叫:“不好!”
保镖夺门而入的同时,他腰间的格斗棍已经抽了出来,随时准备应对袭击他雇主的人,可是眼前的这一幕倒让他哭笑不得——他这个平时傲慢跋扈的雇主,此时正脱了衣服在地上打着滚,一会儿焦灼不堪的样子,一会儿又是享受的发出怪声。
“冯少……”保镖不敢大声喊,毕竟是雇主,万一这是雇主什么奇怪的癖好,被他给搅扰了兴致,那么估计他的这份工作就不保了。
冯波没有任何的回应,似乎就沉浸在那除了他自己以外任何人都不知道的世界中。
保镖越看觉得越不对劲,毕竟他跟着雇主也有好一段时间了,虽然雇主颇为好色,口味也偏重,但是都在保镖的认知范围内,而现在这般场景,和失心疯没什么差别!他三步并作两步的来到雇主跟前,双手按住了对方的肩膀。
与冯少平时那不可一世的表情相比,此时的他更像一个面部神经系统出了障碍的小丑,口水甚至还挂在嘴角旁边。
保镖强忍住笑意,用衣袖替雇主抹掉了口水,谁知冯波又抽风了起来,在地上滚了一阵子之后,又在地上爬了起来。保镖很清楚如果他把这事情给抖出去的话,冯少非得杀人灭口不可……
万般无奈之下,保镖实在不能再忍受雇主这般癫狂了,于是他迈出一大步,一抬脚就朝着雇主的腚部踹了过去,然后转身飞奔到了门外。
随着“啊”的一声惨叫,保镖故作慌张的神色再次冲了进来,大声问道:“怎么了?”
冯波弯着腰扶着桌子,一手捂着腚部,有气没处撒地质问道:“那个女生呢?”
“冯少是您让她走的。”保镖一脸严肃又真诚地说道,以他这种察言观色的能力,以及对雇主性格的判断,估计也没人会自己惩罚自己的。
“哦?那还真是见鬼了。刚才难道是激动过头了,然后莫名的做了些奇怪的梦?”冯波虽然觉得有蹊跷,但也只好作罢。
“冯少别担心,我这就去查实那女生的身份背景,她终究逃不出您的手掌心。”保镖的每一句总是能那么契合雇主的心意,若他不是男的,估计冯波早就纳下他了。
冯波又恢复了那目空一切的表情,奸邪地说道:“这事你必须得办。但在此之前,先帮我把姓罗的那个老滑头给我找来,我得问问要他安排的事情都准备好了没有!”
月亮低低悬在空中,风平浪静的校园里泛着一层银辉,在夜色中遥远、幽静、漫无边际,像是一片结了冰的湖水。
在校园图书馆的楼顶上,一男一女正默不作声的并肩站在天台的边缘。
一种惭愧、内疚、痛心和感激的混合之情,像海潮般地冲击着白可的心,她顿了顿,终于还是轻启朱唇道:“凶手是你吗?”
即便是顶级的系统排列大师,面对深不可测的催眠师时,她心里也确实没底,与其遮遮掩掩的调查,不如摊开了问,对方的表情兴许会真实的表达出什么。
校园沉浸在一片幽深的寂静里,树木的叶子所剩无几,蓝莹莹的夜空显得分外疏朗,水似的月光,照耀着一条条静寂的白色甬道。宿舍楼里,更是没有一丝声息,扇扇门窗都黑洞洞的,只有走廊中间两盏玻璃罩灯,寂寞地洒下黄澄澄的光亮。
秦子谦不作声,他与白可并肩站着,一手依旧是插在裤兜里,另一手捏着白可渴望查阅的资料。他眺望着远方轻叹了口气,语气没有任何波澜起伏的反问道:“如果我真是凶手,你会怎么样?”
楼下摇动着深黑的树枝,风震撼着门窗发出些声响,更见得异样静寂。好像这学校很广大,几乎没有边际,这所坐落在北方都市里的古老校园,在夜晚忽然变成了一艘海盗船,充满蛊惑的在彩灯中荡漾起伏,发出粗重的喘息。
白可也沉默了,她确实严肃考虑过这个问题,如果凶手是程浩然或者秦子谦,那么她又该怎么办?这三年来支撑她一路挺过来的两个精神支柱,哪一个崩塌了,都会令她痛苦不堪。当然,那是最坏的结果,她并不希望这事情会真的发生,毕竟这两个男人貌似都没有犯罪的动机。
“你想核查荧光蛋白质(GFP)的作用,就是想确定在案发现场发现的萤火虫,是否和催眠术有关联吧?既然如此,资料在这里,你可以拿过去看。”秦子谦递过了资料。
秦子谦的表情和肢体语言不时在暗示着:白可一旦接过资料,他们之间的信任就荡然无存了。
白可知道她的手伸出去的话,后果无非就两个:一是凶手并不是秦子谦,友谊也就到此为止;另一个是凶手就是他,然后知道真相的她,极有可能会从楼顶被推下去。
心理猎人小组的三人,都是精通心理学的高手,只不过领域流派不同,使用的手法不同。但是对揣摩人性和行为的能力上,他们彼此之间的实力是不相上下。
秦子谦是有意给白可出了一道难题……
白可踌躇了片刻之后,她还是决意要接过资料,因为没有什么比证明自己挚友的清白更重要!
她一把抓过了资料,翻开了她所想查阅的那一页时,秦子谦却开口了:“GFP多了一些其他颜色,如蓝色、蓝绿色还有红色。除了水母和昆虫之外,GFP也可以很轻易地被注射到各种生物体内当中,用途广泛。”
秦子谦说的和白可在资料上看得一模一样。
“科学家把GFP加入一种病毒,然后再注射到老鼠体内,他们就能观察病毒是如何在前列腺细胞中生长的,以及这些细胞的生理变化。”
“包括注射到人类的体内。”白可低沉地说道,这是她一个无比大胆的假设猜想。
“当然了,GFP还可以被加入连接神经细胞之间的细胞当中,这样外科医生在手术中就能清清楚楚地看到神经纤维束,防止出错。”秦子谦熟络的回答着。
“我说的不是这个意思。你作为催眠专家,应该比我更清楚催眠的本质:催眠其实就是通过意识去调节自身的细胞和生物电流。如果一个催眠师还懂得利用GFP来观察的话,那他的催眠岂不就所向披靡了?”白可等着秦子谦的解释,同时也集中了精神,以免被这深不可测的催眠师给控制了。
“催眠真的有那么厉害吗?”秦子谦自嘲了一下,朝着白可微笑着。
“那只有催眠大师才清楚。”白可把话题又带了回来。
“其实GFP还有一些重要用途,比如检测污染,当它注入一种细菌当中的时候,如果污染得越严重,它就会越亮。用于农业时,可以跟踪到哪些庄稼正经受害虫的侵袭,然后……”秦子谦开启了学术讨论模式。
再一次被岔开了话题,白可不满地撇撇嘴“哼”了一声,环抱起了双臂用肢体语言抗议。
秦子谦固然清楚白可的意图,但他就这样模棱两可的回答着,即便白可获得了那份资料,其实严格上来说只能证明一些猜想,而不能作为证据来证明什么。
“很可能再不久就要出现七日祭的第三名受害者了,你还有心情和我研究这样的学术问题么?三年了,可能也就这一次我们能面对面聊得多一点。”秦子谦心里想要一件什么东西,一转念便抑住了,让欲望沉埋在心底,终于消灭。
白可一晃神:“原来秦子谦心里有数,前两名女大学生失踪案和七日祭无关,而他明知道真相的情况下,居然还误导大家,他到底在盘算着什么?”她觉得越来越看不清楚眼前的这个男人了,虽然他依旧是那么的英俊挺拔。
“你相信我吗?”秦子谦柔和地问道,并有没逼迫的意思。
白可知道就算回答“信”字也是苍白无力的,她甚至都不知道该不该害怕眼前这个深邃又神秘的男人。
“你猜得没错,特殊的荧光蛋白质,用在人体上的话,再作用于催眠,就可以很清晰地看出催眠的效果,如果整个大脑皮层都发亮的话,那么意味受术者就完全被控制了。”秦子谦肯定了白可的想法,他的口气中伴随着欣赏——没想到白可居然那么睿智。
“这应该还远远不够,七日祭的凶手意在创世纪,难道是要……”白可再一次大胆的推论着。
秦子谦诡谲露出了一丝笑意:“可可,女生还是不要过于聪明,否则会不安全的。”
白可顿了顿,抿起了嘴唇,夜晚凛冽的寒风会让嘴唇龟裂。
“既然你已经怀疑我了,我就算否认也没用。不是么?但我可以告诉你,凶手想要创世纪,就要革新人类的大脑,也许他是想用自己的意识来覆盖所有人?”秦子谦口吻中显得凶手似乎真的另有其人。
“即便七日祭杀害了七个人,难道这就能进行大范围的催眠了吗?”白可受到了秦子谦的启发之后,才隐约地感受到凶手那冰山一角的意图。
“究竟是什么因素使一个人成为杀人者?这个因素来自遗传基因造成的,因此有些人有,有些人没有?”秦子谦一直都没正面回答白可的问题。
“不一定,有的杀人者是因需求塑造而成,由此发展成一种对抗心态、一种生存策略、一种求生的病态行为、一种理性的疯狂?就如同疾病是对身体的剧烈吞噬,疯狂则是退缩到潜意识的某个地方,挖掘壕沟隐蔽自己。”
即便如此,白可却还很严肃的分析并且接下了秦子谦的话。
催眠大师皱了皱眉头,似乎白可说得有几分道理,似乎在说他,又似乎在说凶手,又似乎在说可能是凶手的他?继而他眉头舒展开,微笑了起来。
“就我而言,我认为杀人不过是生存的必备能力之一,一个人必须战斗才能有资格获得,无法杀死有威胁的人就没有生存权利。而杀人亦不过是加速无可避免地死亡罢了,没有人逃得过死亡。活得有尊严的生命,不过是在光线的外表下糜烂,因为生命充满了痛苦。”秦子谦淡淡地说道,并有没愤世嫉俗的憎恶感,但是这话语却深深地刺痛了白可的心。
眉头微微蹙起,眉宇间淡淡的落寞让人忍不住为他心痛,单薄的肩头使他看上去更像一个孩子。白色的雪花瓣纷纷扬扬地飘落下来,落满他黑色的头发。
不需要系统排列的分析,白可就从他的字里行间听出了迷惘和仇恨,他曾经遭受的事情,又有谁能帮他驱散阴影?相较于三年来一直默默给予她帮助的秦子谦,她却无法为这挚友做点什么!
白可黯然垂下眼帘,她泪光莹莹的眼睛,如同掩映在流云里的月亮。那目光,仿佛是沉沉夜色中掠过了转瞬即逝的流星。
任凭再厉害的心理专家,此时也无言以对,因为越是厉害的人,越能从话语中深深地感受到对方的痛楚——那是一种充满毁灭感的窒息与绝望。
“也许很多人并不认可,但是很快他们就会发现,他们的每一下心跳都充满了对生命的愚蠢渴望,他们愿意用人生中所累积出来的所有东西去换取一丁点儿的存活时间,这些随时可抛弃的东西包括尊严、地位、金钱、原则,甚至是人性。”秦子谦幽幽地说道,听起来言辞激烈,却不无道理。
白可紧紧攥着拳头,她并不是因为冷,而是想反驳却找不到合适的话语!
“所以我们必须要深入内心,远离困惑刺眼的灯红酒绿,进入启迪人心的冰冷黑暗,了解其中的本质,也就是人性。这就是我们必须发现的,也是我已经发现的——让一个人成为杀人者的重要因素。”秦子谦将手放到了自己的心口前,单薄的羊绒衫透不出心跳,这实在很可笑。
“于是你要创世纪?洗涤人类的心灵?”白可犹豫了片刻才有意引导出这句话,一般来说,只要是普通心理素质的凶手,在这个节骨眼就会和盘托出,而不再遮遮掩掩。
“如果是我,创世纪远远不够,但是那家伙确实也比一般人要看透得太多。”
“那家伙是谁?”
“是一个和我的人生相差无几的人吧?——毕竟谁的人生会是永远风平浪静的大海?”
“为什么你不帮我们抓他出来?如果你真的那么了解他的话。”
“我一点也不这样认为。再过不久,我也会躺在死亡的垃圾堆上,和这出小戏码的其他演员躺在一起。但是无论我的尸骨有多腐烂,即使只剩下了头颅,我的嘴边仍会有一抹微笑。这是我目前赖以存活的支撑,是我存在的意义,是我重生的机会,更是洗去耻辱的砝码。”秦子谦那双眼睛凶光闪闪,竟充满了怨毒。
白可从没见过这样的秦子谦,她内心竟然控制不住的恐惧了起来,身子微微地颤抖着。
“你说让我帮程浩然那种人破案追凶?不可能!我只是陪着你,担心你出状况而已,就如今天冯波那个败家子一样。”秦子谦怨毒的目光立刻就收敛了起来,继而转为温柔的眼神,朝着白可望去。
白可缄默,今天确实是他从困境中帮她解围了。
“一切不过都只是开始而已,现在的我只要关闭感受性,走进所剩无多的白昼亮光中即可。”秦子谦耸了耸肩膀。
他觉得这场游戏是越来越有意思了,至少作为情敌的程浩然,得具备竞争能力吧?七日祭的这个凶手,秦子谦倒还有那么几分欣赏,若是程浩然能把凶手揪出来,他也许会考虑好好和程浩然赌上几把。
“对不起。”白可胸口好像猛地塞进了大团棉花,透不出气来,心跳得怦怦响,似乎一张口那颗热乎乎的心就会一下子从口里跳出来。
“你没什么对不起我的。”
“三年来你默默帮了我不少,而我却一个忙都帮不上你。即便是现在想帮你洗脱嫌疑的情况下,同时也是怀疑你的,对不起。”白可啜泣着。
“不需要为我这样的人哭,你还记得气质是什么吗?”秦子谦宽容地说道。
白可轻抹了一把泪珠,这种听起来很抽象的词语,在心理学家的词典中,却是非常具象的。
“从心理学上来说,气质就是心理活动的反应速度、强度、灵敏度和准确度。为什么优柔寡断的人难有吸引人的气质,就是因为给人感觉内心太弱小了。”
“那我是什么气质?”白可颇为好奇地问道,她不知道在这种心理阴暗的催眠大师心中,会是怎么样的一种形象。
“你?”秦子谦淡然一笑。
他的心境始终保持平衡,他的脸孔平静、清明、恬适,看上去仿佛永远在笑,那是一种藏而不见的很深的笑,这表情给人一种安详宁静之感。如果不是刚才他说的那些话语,白可也许要通过许多复杂的手段才能知晓他的内心。
白可注视着秦子谦,等着他给答案。
“桃之夭夭、灼灼其华。最有气质的你,却不在我的时代里。”秦子谦苦笑着摊了摊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