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想容这才想起来这个时代还没有曹操这个人,更别提现代才有的那句俗语,闷咳了一声。
她本想随意说些什么遮掩过去,没想到添香一副求知欲极其旺盛的样子,不依不饶的追问道,“王妃,您刚刚说的那句话是什么意思啊?曹操是谁?他是跑的很快么?”
花想容眨了眨眼,心中暗道添香这丫头生在现代八成就是个段子手,口中无奈的说道,“对,就是一个跑的很快的人……所以才这么说的。”
她总不能把真正的曹操解释给添香听,便只得这样顺着她的话敷衍过去。
添香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口中还不禁感叹道,“王妃果然博学,这个人我都没有听说过。”
花想容听在耳中只想扶额。
“王爷。”花想容走进厅堂,俯身行礼道,“这位是……”
站在褚迟郢身旁的一名年轻女子,长相美艳,眉眼间尽是媚态。
不等褚迟郢开口,那女子俯身行了一礼,开口说道,“回王妃的话,妾身华镜繁。”
不必她再解释什么,花想容已经知道她就是皇上赐给褚迟郢的侍妾舞姬。
“起来吧。”花想容淡淡的说道,面色上看不出喜怒。
华镜繁垂首说道,“谢姐姐。”
花想容只是点了点头,并没有说什么。
在现代之时身为女总裁的花想容最大的本事就是知人善用,一双眼睛毒辣得很,像华镜繁这种表面上人畜无害,实际上暗藏心思的女人,她扫上一眼心中就有了数。
褚迟郢开口吩咐道,“住处听王妃安排吧。”
华镜繁不置可否,依旧垂着头,一副任凭花想容安排的模样。
花想容心中再不满也不会在面色上表现出来,开口说道,“妹妹就先住在落雪院之中吧,生活日常所需稍后便有下人帮你送过去,还有什么不满之处尽管和我说。”
华镜繁满面感激之色,“多谢姐姐。”说罢,她便跟着添香走向了花想容给她安排的院落。
书房之中只剩下了褚迟郢与花想容两人,褚迟郢主动开口道,“皇上的意思,容不得我拒绝。”
他的本意是希望花想容不要介意,可惜他的语气实在生硬,听起来像是在说就算她心里不痛快也不要向自己发泄,此事和他没有关系。
花想容深吸了一口气,怒目而视。
褚迟郢见她面色阴沉,心知自己这一句话不仅没有劝慰自家王妃,反而激怒了她,然而他一时不知该如何补救,只是闷咳了一声,闭口不言。
花想容等了半晌,却连半句劝慰的话都没听到,心中顿时更加不悦,冷冷瞥了褚迟郢一眼后拂袖而去。
褚迟郢下意识的想拦,到底还是忍了下来,任由花想容大步走出了书房。
“嫂嫂,你来了。”花想容离开书房后径直去了郡主房中,郡主显然早有准备,连茶都命人奉好了,亲自起身迎道。
花想容的目光落在案上的茶杯上,苦笑了一声说道,“你倒是早知我会来。”
郡主轻轻笑了笑,“皇上赐下侍妾的事情早早就传遍京城,哥哥那个人最不会宽慰一类,想必你会被他气得不轻。”
花想容坐了下来,气呼呼的品了一口热茶。
“上好的名茶,嫂嫂可别浪费了。”郡主打趣道。
花想容原本阴沉的脸上扬起了一抹笑意,开口回击道,“今日喝你一杯茶,明日就让添香给你送回来一杯可好?”
“嫂嫂笑了我就放心了。”郡主松了一口气,接着劝道,“这毕竟是皇上的意思,几乎所有无后的王府都被皇上赐了侍妾,你别太放在心上。”
花想容闭口不言。
郡主也不急,自顾自的说了下去,“骁王府搞出了那么大的动静,说花清锦毫不介意,你相信么?”
连花清锦这个丞相独女都没有躲过此事,花想容躲不过倒也是实属正常了。
花想容叹了一口气,“骁王府关我什么事。”她不咸不淡的说道。
郡主瞥了她一眼,抿了抿薄唇拖长了声音说道,“好好好,你说无关就无关。”
花想容眉眼低垂,面色重新沉了下去,满是失落,“话虽如此,人家都已经进府了,我还能赶她出去不成。”
郡主不置可否,“没错,若不是皇上才是那些舞姬的靠山,花清锦早就先你一步把能做的事都做了。”
“所以啊。”花想容声音更加低落了几分,“一万个不满我也得藏着掖着,做出一副大度的样子给别人看。”
“平日里不相来往就是了。”郡主以手支颐,想了想后说道。
“但愿她别惹是生非。”花想容将杯中的热茶一饮而尽,开口说道。
落雪院。
添香带着华镜繁进门,恭恭敬敬的说道,“华姑娘,您看看是不是都满意,还有什么需要的尽管说。”
华镜繁一扫方才在面前低眉顺眼的模样,环视一周后说道,“你刚刚叫我什么?”
添香一怔,一时没反应过来她什么意思。
华镜繁倒也不急,轻轻笑了笑提醒道,“你叫添香是吧?你刚刚叫我什么?”
添香终于反应了过来,满面不情愿的改口道,“华夫人。”
华镜繁满意的点了点头,“很好。”她转过身去,“这地方看起来太过简朴了一些,送东西过来的时候多添置些。”
添香趁着她背过身看不到自己的机会,超空翻了个白眼,口中说道,“是,添香记住了。”
“别的就没什么了。”华镜繁上下打量着屋子,勉强的说道,“还算不错,倒也能凑合凑合。”
“那添香就先告退了。”添香俯身行了一礼。
华镜繁连看都没多看她一眼,随意挥了挥手,示意添香退出去便是。
添香回到花想容房中时,红袖正帮花想容摘下头上的钗钿,一见她回来,开口招呼道,“添香姐姐回来了。”
添香气呼呼的嗯了一声。
花想容听出她语气不对,转头看向她问道,“怎么了?”
添香目光飘忽,不大想把华镜繁的事说出来给自家王妃添堵。
花想容叹了一口气,猜测道,“是不是那个华镜繁招惹你了?”
添香见王妃直截了当的说了出来,无奈之下也没办法再隐瞒什么,“王妃,您也不看看那个舞姬,不就是府上的一个侍妾么,那犯得着这么猖狂。”
花想容轻轻笑了笑,“说说吧,她怎么了?”
“她非要我叫她华夫人。”添香满面不情愿的说道。
花想容截口道,“她本就是夫人,有什么不对。”
添香本想反驳,开了开口却又不知道该反驳什么,想一想自家王妃说的倒是也对,无奈接着道,“她还嫌那院落太寒酸,吩咐说让送东西的时候多添置。”语气中尽是不满。
花想容点了点头,“应该的,按她吩咐的去办就好。”
添香本以为花想容会和自己一般,没想到她竟然平静到这个地步,连一句苛责都不曾有。
“王妃,您难道就不管管她?”添香眉心紧锁,诧异的问道。
“我管她做什么。”花想容散开乌黑的长发,淡淡的说道。
添香面上尽是不解,一时顾不得什么礼节,大步向前,开口问道,“王妃,她今天刚一进府就要这个要那个,您要是不管管,日后还不翻了天?”
“添香姐姐。”红袖看不下去,出言提醒道。
“红袖你说说你,你怎么也不帮我说话。”添香不仅“不知悔改”,还反口指责红袖起来。
红袖张了张口,却不知该说些什么,无奈的退后了一步,犹豫的目光落在花想容的身上。
“王爷都不说什么,我怎么能说。”和添香的焦急相比,花想容简直平静的像是个局外人,可真正的局中之人其实只是花想容一个人而已。
“王爷又不管内院的事情,您才是这平王府的主母啊。”添香怎么也想不通一听说有侍妾入府就闷闷不乐的王妃怎么忽然成了这副事不关己的样子。
“添香,你怎么还不明白。”花想容无奈的叹了一口气,苦笑着说道。
添香固执的摇头,“王妃,我哪里不明白?分明是您没想清楚那个侍妾肆无忌惮地闹下去的后果。”
花想容耐心的解释道,“你要明白那是皇上赐下的人,身份再怎么低贱,也算是有皇命在身,我罚不得她碰不得她,只要她安安静静地待在院落中别惹是生非,随她怎样都好。”她顿了顿,定定的望着添香道,“现在明白了?”
添香咬着下唇,不答却也不服气。她跟着花想容时间也不算短了,自家王妃心中真正的情感总归也能看出一些。
比如她根本就没有表面上的那么豁达,比如她心中比谁都不高兴,比如她的语气中没有半点诚恳,添香听到的只有妥协和不甘。
“添香姐姐,王妃从回来到现在连口热茶都没喝到,一定口渴了,你快去给王妃倒一杯。”红袖见两人之间忽然沉默了下来,主动开口打了个圆场道。
添香用力的点了点头,转身快步走出了房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