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默。
死一般的沉默。
我呆愣的站在原地还保持着拿袋子的动作，卫子楚眼中一片死寂，顾流溢和卫风脸色有些苍白。我们之间最淡定的反而是顾沉，他只是面色冷凝的站在我身后，眼眸流转似乎是在想着什么事，但此刻没人会注意他。
顾淮民和沈碧茹一直坐的相对远一些，见此两人对视一眼都在彼此眼中看出了疑惑。
顾淮民皱着眉头上前从顾流溢手中抢过纸来，难得有些慌乱，在看到下面的数字时亦是不可置信的僵在了那里。
这怎么可能呢？
就连一贯喜怒不行于色的顾淮民都露出了这种表情，沈碧茹下意识的将身子坐正，神色变得有些怪异。
顾辞的死一直是她心里最大的刺，也正因如此她才会如此痛恨夏晚，那年发生的事终其一生她都不会忘记，这么多年她日日夜夜都会梦见，梦见她的小辞怨她当初为什么没有保护好他，或者梦见小辞在梦中和他说话，笑的很甜很甜。
虽然是不想发生的事，但也只能接受，沈碧茹从来没想过如果有一天有人告诉她顾辞没有死或者顾辞真的又再次站在她面前时会是什么样的场景。
因为她知道，那是不可能会发生的事。
“淮民？”沈碧茹有些不安的叫了一声。
顾淮民有些僵硬的回头看着他，良久后才挪动脚步靠向沈碧茹。
“这是结果，你看看吧。”顾淮民说不上自己此刻是什么样的心情，即便表面上再平静，心里早已翻江倒海的，这个结果太出乎他的意料之外了。
沈碧茹下意识的伸手想要接过，却在将要碰到的时候猛地缩回了自己的手，慌乱的摇头：“我不看，我不要看，我们回家好不好？我们回家。”
顾淮民心一疼，轻轻拥住沈碧茹，尽量柔声说道：“这个结果你必须要知道的不是吗？碧茹，你不是一直都很希望小辞活着吗？虽然我不知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但是检验的结果不会骗人，我们的儿子……他或许真的还活着。”
“怎么可能！”沈碧茹浑身都抑制不住的颤抖起来，完全失了冷静，连声音都尖锐且颤抖：“当年是我亲眼看着小辞死的，我的小辞早就死了，他死了！怎么可能呢？”
“你冷静一点。”顾淮民脸色也不太好，他紧紧的抱着沈碧茹，他知道沈碧茹或许会崩溃，便是他也有些难以接受这个结果。
当年……分明就……
顾淮民一面安抚沈碧茹一面将视线转移到卫子楚身上。
和印象中的儿子完全不一样的感觉，甚至眉眼间都没有他和沈碧茹的影子。
可是很奇怪呢，没有一点的陌生感，反倒从心里溢满了感动。
就是感动。
这种顾淮民以为一辈子都不会出现的自己生命中的字眼。
他顾淮民是谁？曾经的顾氏集团总裁，身价过亿百万女人眼中的完美丈夫人选，在这样重重身份的渲染下，请不要忘记他还是个父亲。
一个普通的、平凡的、不称职的父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