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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马来狂人(2)

我打断了他的话:“请您别这样折磨自己,有什么话,您可以放心地对我说。我知道,我不能给您什么承诺。但是,我们每个人都有一种义务,就是用自己的实际行动表示愿意帮助别人。我们有义务去帮助那些遇到困难的人。”

“有表示愿意帮助别人的义务……有想办法帮助别人的义务!也就是说,您也认为人人有义务……有义务表示愿意帮助别人?”

他居然把这句话连续重复了三次。我非常厌恶这种语气,愚钝,顽固,一遍又一遍。我暗暗想着:“这个人是疯了还是喝醉了?”

我心里的这种推测,好像被我大声喊出来了一样。因为他突然改变了声调,对我说道:“我知道,你可能认为我不是疯子就是醉汉。不是!我不是疯子!最起码,现在还不是!我只是被您刚才的话不可思议地打动了。现在,就是这句‘是不是每个人都有义务……有义务……’折磨着我。”

他又开始结巴了。他停下来抖了抖精神,接着说:“我是一名医生。对于一个医生来说,总有一些可怕的情况……暂且就说是临界情况吧。如果一个人遇到这样的情况,他根本不知道是不是有一种没有边界的义务。因为,不是只有对别人有义务,对自己、国家还有科学,他同样有一种这样的义务。我非常清楚,医生就是为了帮助别人而存在的。可是,这终究都是一些大道理一样的理论。帮助一个人,到底要帮到什么程度?我们俩是从来没有见过面的陌生人,可是,我请求您不要把您见过我这件事告诉别人。好,您尽义务而没有告诉别人……我被沉默折磨得快要死了,所以我请求您跟我说说话。好,您答应了……可是,履行这些义务是非常容易的……如果,我请求您把我扔进大海,您助人的义务还存在吗?我想已经到头了。只要一涉及自己的生命和责任,那么这样的义务也就不存在了。必须得有这么一个边界,这种义务是必然要没有的……可是,在医生身上,这种义务就刚好没有停止,但是,不能因为他有一张拉丁文的文凭,他就必须成为拯救天下的救世主。如果跑来一个女人……要求他做一个热心肠、做一个善良的人,他就必须抛弃他的生命,变成一个没有七情六欲的人吗?义务总是要有一个底线的吧,就像是刚好在这种力不从心的时候。”

他又打住话头,振奋了一下精神。

“请您原谅我的激动……可是……我真的没有喝醉。不过说实话,现在,我经常在这样难以忍受的寂寞中酗酒……您想想,我在野兽和土人中间已经生活了整整七年……都已经不能平心静气地讲话了。每次说话,我就不由自主地唠叨起来没完没了……您等一下……我想起来了……刚才,我想问您……在那样的情况下,人还能不能像天使一样无欲无求地帮助别人?人有这样的义务吗……究竟……我怕我一说就控制不住了。您真的不累吗?”

“一点儿也不累。”

“我非常感谢您……您也喝点儿吧!”

他把手伸到身后的黑暗中,摸索了一会儿。有东西发出叮当的响声,那是他放在身旁的几个酒瓶撞在了一起。他把一杯威士忌递给我,我用嘴唇轻轻沾了一点儿,他却一口就喝下去了,接着我们都沉默不语。不知道过了多久,十二点半的钟声敲响了。

“我跟您说一件事。请您设想,有一名小城里的医生……或者就是乡下的医生……一名医生……他……医生……”

他又卡住了。

突然,他把椅子挪到了我身边,接着说道:“这样说可不行,我必须得把这件事从头到尾、简单明了地告诉您,要不然,您会被我弄糊涂的……这件事不能抽象地说,要具体地谈……我不能躲躲闪闪、不讲实情。病人在我面前,都可以脱得干干净净,让我看他们的大小便和身上的癣。对医生不能隐瞒任何病情,要不然就不会得到彻底的治疗……现在,我打算坦诚地对您说,不弄一个虚构的医生的故事来骗您……什么是害羞?在这折磨人的寂寞和令人咒骂的国家之中,我早已忘记了……这是一个可以吞没人的灵魂、吸干人的骨髓、让人咒骂的国度。”

他又停住不说了,好像是我刚才做了一个动作,把他打断了。

“噢,您不同意我刚才的话。我知道,来到印度,您欢喜雀跃。您非常喜欢这里的神庙、棕榈树,还有您在两个月旅行中所看到的所有浪漫的风光。如果您看到火车、汽车或者是人力车从热带地区经过,肯定认为热带是非常有魔力的。七年前,我刚到印度,也有同样的感觉。我要学会当地的语言,阅读他们这里的原文经典,要研究地方病和进行科学研究,总之,我憧憬着做所有的事情。我考察研究土人的心理状况,用欧洲人的话来说,就是像一名传教士,传播人文道德和文明。每个到这里来的人,都有着相同的理想。但是,人的力量都被这片燥热的土地耗光了,热病不会因为你服用了大量的奎宁而减少。热病进入骨髓,人都变成软弱无力、懒洋洋的‘水母’。离开大城市的欧洲人,来到一个充满罪恶的小镇,就会变得跟以前完全不一样,这是为什么呢?没有人会知道。他们抽大烟、酗酒,甚至像个野兽一样打人,总之,每个人都会沾染一种恶习。如果一直是这样,他们早晚得受到伤害。他们梦想着将来总有那么一天,他们又能在欧洲的大街上散步,或者跟白人一起坐在用石头砌成的宽敞明亮的房间里。虽然他们从未停止这样的幻想,可是他们都太懒惰了,以至于假期到来的时候,也不愿意动身去欧洲。他们非常清楚,他们就像是大海中人们踩来踩去的贝壳一样,早已被大洋彼岸的亲朋好友遗忘。于是,他们留在了这个湿热的森林里,继续过着失意颓废的日子。我诅咒我留在这个罪恶小镇的那一天。

“其实,我并不是自愿这样做的。我曾经在德国学医,并拿到了学士学位,甚至还是莱比锡医院的一名医术高超的医生。我研制出了一种新型的针剂,某一年的一本医学杂志曾经对我的这个发明进行了非常广泛的宣传,当然,这本杂志现在已经找不到了。就在此时,一张爱情的大网将我罩住。在医院里,我认识了一个女人。这个女人的情人被她折磨得简直就要疯掉了,结果,情人朝她开了枪。没过多久,我也快疯掉了,就像她的情人那样。我被那个女人的高傲、冷峻迷得神魂颠倒。以前,总有一些趾高气扬、没脸没皮的女人想要约束我,但是这个女人不一样,我是心甘情愿地对她百依百顺。

“我……唉,都过去七年了,没有什么是不能说的。为了她,我挪用了医院的公款。这件事被医院知道后,简直不可收拾。多亏了我的一位叔叔在暗中送礼疏通关系,这件事情才没有闹得很大。可是,医院把我辞退了。当时我听说,荷兰政府正在招募一批去殖民地的医生,他们答应预付一笔钱。我觉得这肯定不是什么好工作,要不然,为什么要先付钱呢?我清楚,在热病肆虐的殖民地,死人的十字架增长的速度是我们这儿的四倍。可是,人在年轻的时候,总觉得热病和死神跟自己没有关系。更重要的是,我当时并没有其他的选择。我坐上了开往鹿特丹的车,用一份十年的合同换来一沓钞票。这些钱,我给老家的叔叔寄了一半,另一半却被一个女人骗走了,就在那边的码头。这个女人跟我在医院认识的那个该死的家伙长得太像了,以至于她把我所有的东西都骗走了。就这样,我弄丢了我的怀表和梦想,穷困潦倒地从欧洲出发了。

“当船驶离港口的时候,我并没有感到伤心。我像您一样坐在甲板上,仰望着南十字星座和棕榈树,心情顿时好了很多。看到那宁静的树林,我忍不住思绪飞扬,憧憬着什么!是的,我已经寂寞了很长时间!我没有被安排到贝塔维亚,没有被安排到泗水,也没有被安排到可以读书看报,可以去俱乐部打高尔夫,有很多人的城市,而是……哎,地名早已无所谓了,他们把我安排到一个到最近的城市也要两天路程的小镇。除了树林、种植园、草莽和沼泽,我只能跟几个瘦弱的无聊官员和几个欧亚混血儿搅在一起。

“刚开始,日子过得还凑合。我研究各种各样的问题。有一天,副总督开车外出巡查。意外的是,车翻了,结果把副总督的腿压断了。我给他做了手术,而且是在没有任何助手的情况下进行的,所以引起了人们长时间的议论。为了不让自己委靡下去,我收集土人的毒药和武器,做了很多很小的事情。刚开始,我还能坚持,因为我还没有耗光从欧洲带来的力气。可是,不久之后,我就委靡下来。我非常讨厌看到那几个欧洲人,跟他们绝交了。无聊的时候,我就喝酒,或者想一些乱七八糟的事情。我的合同三年之后就到期了。那时,我就能拿着我的退休金回到欧洲,开始新的生活了。我从来就是这么无聊地等着时间慢慢流逝。如果她没有把我骗个精光,直到现在我还这样坐着等着呢。”

黑暗中,他又停住不说了,烟斗也灭了。在这无边的死寂中,猛然间,海水拍打轮船的声音和机器低沉震动的声音撞击着我的耳膜。要不是我怕火柴猛地照亮他的脸,我真想再点燃一支香烟。他一直没有说话。他说完了吗?还是迷糊了或已经睡着了呢?我也不清楚他到底怎么了。他就这样一直深深地沉默着。

轮船大钟清脆有力的声音又响了起来:一点了。他被钟声惊了一下。玻璃杯撞击的声音再次响起——他又去摸威士忌了。他轻轻地喝了一口。突然,他又开始说了起来。不同的是,他的声音好像变得更加急切和亢奋了。

“您等等……情况就是这样。我就像一只待在网里的蜘蛛,坐在我那该死的小屋里,几个月都没有动弹。在雨季过去之前,屋顶已经被雨水拍打了好几个星期。我没有见过一个欧洲人,只是整天坐在屋子里喝上等威士忌,而屋里只有我的黄皮肤女仆。就在那时,我情绪低落,疯狂地想着欧洲。每当我看到小说里写到‘洒满阳光的大街和白皮肤的女人’,我的手就会不停地抖动。当时的我到底是一种什么情况?我真的没有办法向您说清楚。这是一种热带病,一种思乡病,就像那种说不清什么时候就会袭击你的寒热病,是那样的猛烈,让你感到很没劲。我记得,那时我正坐在一张地图前面,憧憬着各式各样的旅游。这时,有人在使劲砸门。门外的听差和女仆都吃惊地瞪大了眼睛,他们比划着说:‘来了一位太太,是个白皮肤的夫人。’

“‘噌’的一下子,我就站了起来。刚才,我没有注意到汽车的声音。我一直在想:一个白种女人怎么会来到我这个杂草丛生的地方?

“就在我刚抬腿下楼的时候,我马上又退了回来。匆忙之中,我对着镜子整理了一下我的衣服。一种很不好的预感折磨着我,我显得很着急、很焦虑。这个世界上真的会有人出于好心到这里来看我?我也不知道。我终于下楼了。

“在前厅等候的女人看到我,快步向我这边走过来。她的脸被一张厚厚的防尘面纱挡住了,这是坐车时才会用到的面纱。还没等我说话,她就首先开口了。她用十分流畅的英语说道:‘您好,大夫。请原谅我的唐突造访。刚才,我们正好就在镇上,汽车就停在那边。’我暗暗地想:这是不是过于流畅了?就像是已经准备好的一样。为什么她不把车开到我的门口却停在那边呢?她打断我的思考,接着说道:‘我突然想到了您住的地方。我听到了很多关于您的事情。您上次给副总督的腿做手术,现在,他已经能像以前那样打高尔夫了。您的医术真是太高明了!我们一直也在谈论这件事情,想让您去换掉我们那里的外科大夫和另外两名大夫。也真是的,您也不怎么去城里,您真能耐得住寂寞……’

“就这样,她啰唆起来没完没了。我根本就插不上嘴。从她滔滔不绝的话中,我能感觉到她的焦躁不安,我自己也忍不住烦躁起来。我暗暗在想:她为什么只顾唠唠叨叨而不把面纱摘掉?她是发烧了、病了还是疯了?我发现我现在很可笑——在她的面前不声不响、无动于衷地听她说一大堆废话,我越来越烦躁了。最后,我趁她稍稍停顿的间隙,请她上楼。她摆手示意听差留下,走在我的前面上楼了。

“她在我的屋子里,一边四下里看一边说:‘您这儿真漂亮,还有这么多好看的书!我真想把它们都看一遍。’她在书架前仔细地看着书名。从我见到她到现在,这是她第一次没有说话,居然还持续了一分钟。

“我问她:‘需要我给您倒杯茶吗?’

“她还是在浏览书名,头也不回地说道:‘不用,谢谢您,医生。我没有多少时间,所以我们必须得马上走了……当然,只是进行一次很小的徒步行走……噢,您这里竟然还有福楼拜,我真是太喜欢这个作家了!您还有这本《情感教育》,真是太好了!还有法文书籍,您一定知道很多知识。确实,你们德国人在学校里什么都学,还包括那么多的外语,太了不起了!您的医术让副总督心服口服,他经常提起,他的手术是您一个人独立完成的,他非常相信您。而我们城里的那位医生,虽然他人很好,可是医术不是很好,所以只能陪着副总督打打桥牌。也许,您还不知道……’她唠唠叨叨了这么久,居然还背对着我,‘刚才,有个想法在我的脑子里一闪而过,我得问问您……直到刚才我们走到这里,我就在想……在想……我看您也挺忙的,我还是下次再说好了……’

“我心想:‘你到底想要干什么?干脆直说!’可是,我没有表露出来。我只是告诉她,无论什么时候,只要她需要,我都非常乐意为她效劳。

“‘不是什么大不了的病,’她边说边转过一半身子,随便翻着刚从书架上拿下的一本书,‘不是什么不治之症,就是女人的小毛病,总是头晕,有时还会晕倒。今天早上我们汽车拐弯的时候,我就突然昏过去了。听差一直扶着我,给我喝水……哎,您说是不是司机开得太快了,医生?’

“‘只凭您的描述,我不能轻易地就得出结论。您是不是经常这样晕倒?’

“‘不是的……噢,是的……是这样的,就是在最近这一段时间,老是这样。对,总是头晕,还恶心。’

“她把书塞进书架,又拽出另外一本翻看。她为什么总是这么焦躁不安地翻书而不把面纱撩起来呢?我有点糊涂。我不作声响地让她等在那里。其实,这样挺有意思的。终于,她又用原来的口气唠叨起来。

“‘医生,这病是不是不严重?不是热带病,也不是其他什么危险的病……’

“‘那得先看看您发烧了没有。我摸摸您的脉……’

“在我走向她的时候,她躲到了一旁。

“‘不用,不用……我没有发烧,真的没有,因为自从我开始晕厥之后,我每天都在量体温,一直都是三十六度四。我吃东西也很不少。’

“我犹豫了一阵子,而此时,总有一个疑团在我的心里,挥之不去。这个女人总不至于跑到这个乱草丛生的地方跟我讨论福楼拜吧,所以她一定有事求我。又过了一两分钟,我非常直接地跟她说:‘请您原谅,您能坦诚地回答我几个问题吗?’

“她回答道:‘可以啊,您是医生嘛!’刚说完,她就又转过身去翻书了。

“‘您有小孩儿吗?’

“‘有个儿子。’

“‘您过去……您过去有过这样的情况吗?我说的是您生孩子以前。’

“‘有过。’

“现在,她不再像个神经病一样啰里啰唆,声音很清楚,语气很肯定。

“‘请原谅我的冒失,您是不是又处在以前那样的情况中呢?’

“‘是的。’

“这两个字,她说得非常干脆。说完,她就毫不犹豫地转过了头。

“‘夫人,我想,您最好让我帮您做一次全身检查。麻烦您到另一间屋子里。’

“这时,她猛地转身面对着我。一股阴森的、坚毅的目光透过面纱向我袭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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