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慢了。”曲筠笙声音平静没有要发怒的迹象。
“夫子……”白若怜微微仰视着他,像一个做错事的孩子一样手足无措。
曲筠笙见他手上通红,暗想:这么大个人了怎么还这么不小心。
谁知白若怜只顾着掉地上的茶,“茶洒了……”语气里满满的惋惜,“我再去给您煮一壶吧。”
曲筠笙比他快一步捡起茶盘,“过来。”然后把他牵到一边,“坐下。”
白若怜总算见到了他脸上其他的表情,比如现在,眉头微蹙,目光里掩饰不住的关切,薄唇也微微抿着形成好看的弧线,白若怜默默想着:真好看啊。
“笑什么?”曲筠笙抬头,白若怜含笑的眼睛里好像有星辰一般熠熠闪光,突然,就移不开眼了。
“没。”白若怜别开目光了,耳尖滚烫。
“煮那么烫的茶,是想报复我?”曲筠笙突然笑了。
白若怜身心彻底放松下来,也笑:“不不不,只是想让你喝上口热乎的。”
曲筠笙叹了一声,像朵娇花似的,“院子里可有芦荟?”
“芦荟?”白若怜愣了一下,“哦,花架那里应该有一盆。”
拿来芦荟后,白若怜手缩了缩但还是没逃脱魔爪,不禁问:“这个有用吗?平时清怡她们都拿去做菜的……”
曲筠笙在心里翻了个白眼,捏着芦荟就往上抹,白若怜瞬间打了个激灵,只顾着疼了。
“娇气……”涂好后曲筠笙就径直离开了。
白若怜先是一头雾水,发觉过来后突然失落,揉了揉耳朵,红个什么劲啊……突然觉得口腔里有一点血腥的味道,一舔,才发觉刚才痛得狠了,把嘴唇咬破了,哎,真是娇生惯养。
白若惜从学校回来的时候看见的就是在花廊呆坐了一下午的白若怜,那落寞的神情就直觉他被人欺负了。
“哥,你嘴角……”白若怜回过神来,“啊,我自己咬破的,没什么事,我先……回去了。”白若惜还想问,白若怜已经走远了。
白若惜眯眼,不对劲,她去白府内问了一番了解个大概就怒不可遏就直闯曲筠笙的院子。
“你竟敢欺负我哥!”白若惜是行动大过一切的,看见曲筠笙就是一脚过去。
曲筠笙本能地抓住背后的脚,顺势转身,白若惜一脚跌空,踉跄了几下,一抬头,却被曲筠笙的容貌给惊住了。
这比他们学堂的什么校草强多了,剑眉星眸,唇红齿白,简直惊为天人!
他一脸平静地看着她的时候薄唇微微抿着,刚硬又不失柔和的脸部轮廓,真的好好看啊!
不对不对,不能花痴啊喂!
“咳咳,”她仓促地收了收手脚,但还是柳眉倒竖,“对不住,我一时气急……但你也不能欺负我哥啊!你说!你干了什么!”
曲筠笙盯着她,与白若怜几乎一个模子刻出来,如果说这两人哪里不一样的话,就是气质和性别上的身体特征了,但她身上是那种玫瑰一样的热烈飞扬的自信,白若怜是茉莉一样从容淡雅的恬静。
他收回目光,拍了拍袍子上的灰,“你自己去问他不是更好?还有,白小姐还是注意些仪态的好,少翻墙,有事推门而入即可。免得人家看见说你们白府缺乏教养。况且,穿裙子,不太适合翻墙。”
白若惜被戳中痛脚,又气愤又羞耻,然后可疑地脸红了,她翻墙的本事是跟那些逃学的男学生学的,实在气不过才这样的……不过,这个夫子这么好看,说话又这么好听,或许是她错怪了?!
白若惜别扭地做了个“告辞”的手势……再度翻出了院墙。
曲筠笙坐在书案前捏了捏眉头,白家竟然养出这样一对风格迥异的兄妹吗?哥哥像女孩,妹妹像男孩……他突然觉得自己的计划又多了好几个变数,当真是……惊喜(惊吓)得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