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若怜靠在太师椅上发呆,他突然回忆起与曲筠笙初见时,他和管家正在火车站台买橘子,人流拥挤,险些掉下站台,曲筠笙一把拉住他远离站台,两人相交甚欢,他匆忙离开时,白若怜瞥见手册上的名字,始终念念不忘。
“筠笙……云生……好像……有点似曾相识啊。”他神色复杂地想着,走到门口,忽然看见石桌上有东西,“这是……他的东西?”
那是本《道德经》,白若怜小心翼翼地翻开,里面每一句都做了详细的注释,白若怜虽然读过许多遍但还是津津有味,摸到最后一页时手感却有些奇怪,他又细细地摩挲,确实奇怪。
拿起来对着油灯光照射,果然,最后一页空白处上有几行小字,内容却让他有些心惊:七月七日晚行动,复明桥头——张翼。
他放下书,心情久久不能平静,这是什么?情报?他们要攻打洛城吗?曲筠笙又是什么身份?他接近白府有什么目的?
白若怜赶紧把书收了起来。
在白元善院子前徘徊了许久,白若怜的脑内还在天人大战,要不要告诉爹?可是怎么能确信他们要攻打洛城?这到底是什么意思?
须臾,白元善突然打开了房门,看到他也是一惊:“怜儿有事?”
白若怜一个趔趄,莫名紧张:“无事,无事……”
又回到了自己的院子。
夜里,白若怜觉得怎么躺着都不舒服,并且如芒在背。
然而,与他一样辗转反侧的,其实还有曲筠笙。
竟然把这么重要的消息落在了白家,真是该死,好像遇到白若怜,自己的想法就开始不可控制起来了,真是不妙。
一道白墙,府邸学堂,异床同梦不寐乡。
鸡鸣月未落之时,白若怜就醒来了,他决定当作什么也没看见,要试探下曲筠笙。
府里早起的下人被白若怜吓了一跳,“少爷昨儿可是一夜没睡?怎的起那么早?面色如此憔悴?”
“我脸色……很憔悴吗?”白若怜全然不知自己眼底青黑,面容发白是一幅什么惨状。
“如今几时?”白若怜手里拿着《道德经》,心里焦虑得紧。
“回少爷,现在是卯时三刻,少爷可是要去街上?”
“不是,你去忙吧。”白若怜打发了下人,自己托着下巴在那如坐针毡地等人。
曲筠笙点烛写文时,一学童慌慌张张地跑进来,“夫、夫子!白家的三老爷又催你了!”
曲筠笙皱眉:“不去!就说我病重!”
学童挠挠头:“夫子,您这不是好好的吗?您教过我们要以诚待人,不能随意欺瞒。”
曲筠笙语塞,重重咳了两声,声音嘶哑地说:“你看,夫子这不是病了吗?”
学童见他脸色真的不好,又跑出去回话了。
曲筠笙松了口气,这孩子上课时也没见他这么能言善辩啊,死脑筋,哎。
“计划有变,先不要轻举妄动,一切听我指令,另外,北区那边有人已经到达临州,都机灵着点,一有情况,立即汇报。”
夜枭飞出去很远,曲筠笙的目光还没有收回来,果然,临州和滨州这两块肥肉谁都不想放过,那就看看,谁的动作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