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若怜也不知自己什么时候睡着了,唤来了管家:“曲夫子今日怎的还不来?”
管家突然一愣:“老奴也不清楚,以往都是老奴派人去叫的曲先生,今日三老爷也不知何故……”
白若怜惊异地叫起来:“为何是三叔去叫!难怪难怪……他那不来也是有道理的!”
他站起来来回踱了几步,管家悄悄下去了,白若怜捏了捏眉心,罢了,还是我去找他吧!
白若怜换了一身行头走到学堂门口,虚掩着的门里静悄悄的,白若怜轻轻一推,大门就敞开了,“今日不上课吗?”他推进去,转身轻轻把门掩上。
学堂不大,但一应俱全,课桌椅都十分整齐,地面上一尘不染,白若怜也不禁想起了自己以前上学的日子,若是没有发生那些事的话……他垂眸,收敛情绪。
“这学堂唯一住人的地方便是那间厢房吧。”白若怜小心翼翼地走近房间,俯下身耳朵贴近门板听着里面的声音,然后叩门:“曲先生,您在吗?”
万籁俱寂。
白若怜还在纠结贸然进入别人房间是不是不大好,结果风一吹,木门自己开了,看着一览无余的卧室,白若怜抽了抽嘴角,我说我不想进来都没人相信吧……
轻手轻脚地合上门,白若怜又还透过窗向外探了探头然后合上窗,“怎么感觉我像做贼的?”
不禁好笑。
把《道德经》放在书案上,白若怜捡起散落在地的纸张,吹了吹上面的灰,一张张放好,才看起上面曲筠笙的字。
行笔如刀锋一般有力,挥挥洒洒尽是豪迈大气,但他写的内容却有些奇怪了。“泥似珠,泥似一投春珠,问谁知泥为何物?众人皆知泥似珠。”
白若怜突然无语,好幼稚。
轻轻把书案上的物件也摆好,白若怜又看到书案下摆着一只奇怪的盒子,这构造……拿起来看了看,还是鲁班锁,他顿时对这个盒子产生了兴趣,轻轻拨弄了几下,盒子就打开了……
盒子里是一只青铜物件,底下刻着端正的楷字:虎定南原。
这……是虎符?!白若怜不敢乱动,轻轻放回了盒子里,这时,门突然被打开,一个高大的身影快步走进来,“你在干什么?!”
曲筠笙的脸色很沉,白若怜手一抖,檀木盒子就掉到了地上,青铜虎符滚落,也像一块巨石砸到白若怜心上,震得他不敢呼吸。
曲筠笙眼里的愤怒快要喷薄出来:“白若怜!”。
“我什么都没看到!”白若怜都可以想象下一秒会发生什么,曲筠笙那愤怒的样子似乎将他挫骨扬灰都是不够的。
后者迅速走到桌前,干脆利落地掐住他的脖子就将他砸到了墙上,白若怜瞬间窒息,他紧禁抓着曲筠笙的手圆润的指甲插进他的手背,全身上下都痛,颅腔嗡鸣,濒死的感觉真的很不好。
“你听我……解释……”他白净的脸憋的通红,只能艰难地从齿缝间吐字。
曲筠笙的眼睛里满是怒气,闻言虽然没把他放下来,却也卸了几分力道。
“咳、咳!”感觉自己活下来真是个奇迹。
曲筠笙选了一个最快速的办法,他问白若怜回答,不然他突然喊人该如何?
曲筠笙鹰一样锐利的目光紧盯着白若怜,抿成一条直线的嘴不带感情地质问:“看见了什么?如实说,别想着骗我。”
“诗集和虎符,仅此而已。”白若怜也看着他,难受得五官都要拧在一起。
“为什么进我厢房?”
“来请您教书。”
“可笑,进厢房找人教书,你是不是还有别的目的?”他的铁爪再次收紧,仿佛下一秒就能掐断白若怜的脖子。
“还、还书!”
听到回答的曲筠笙一愣:“那你可有看过书?”
“不、不就是一本、一本《道德经》……有何巧妙?”白若怜定定地盯着他,寻找自己喘息的空间,放弃掰开他的手。
“抱歉……”曲筠笙松开了手,别开脸,看到了书桌上的蓝皮书。
白若怜瘫坐在地上,大口喘着气,差点要死在这里了,……这一身的无力,曲筠笙绝非常人,也绝不是善类!
曲筠笙站那好一会儿也不知对白若怜说些什么,最后白若怜缓过劲来即将出门时,他破天荒来了句:“要不留下来吃饭吧?”
白若怜好像被天上一道雷劈得外焦里嫩,整个人呆在了原地,然后回头对曲筠笙僵硬一笑:“多谢,不必了。”
后者表情也不太好,刚刚还剑拔弩张要取人性命,现在不到半刻钟还想要对方不计前嫌留在家里吃饭?
“真是尴尬透顶了。”二人同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