彼岸抬起头,看着苗疆山林里隐隐的雾气,太阳光都无法拨开照进林子里。
但依然阻挡不了林中的植物拼命的向上去追寻那抹光。
追寻光明,大概是所有生物的共性吧。
她也一样。
槿瑶出声,有些不解的看着彼岸:“掌门,为什么你带我们来这里,我们不是来搞事的吗,为什么要在这里采草药啊?”
彼岸冲她微微一笑,红唇勾勒起一抹弧度:“当然是用他们的方式来打败他们,这不是更能折磨他们吗?”
看槿瑶想要说话,彼岸不紧不慢的接上自己的话:“当然,在那之后,你们就可以尽情的发挥自己的长处。”
槿瑶眼里闪过兴奋的光芒,手上依然没有停止割草药的节奏。
彼岸挑出一些草药,那一块布包好,拿在手里,从袖中拿出一张纸,递给槿瑶。
“你采好药以后,回去按着这个方子配制,配完之后,把这些东西全部放在苗疆人的水里,记住,是苗疆十二城,安排好以后去南麓山等我,那是,天应该黑了。”
“黑夜,才是我们的主场。”
“夜里的清明,才让人更加兴奋。”
槿瑶听完她的安排,皱了皱眉头,还是耐不住问出声:“那你去干什么啊?”
彼岸拿着布包冲她挥了挥手,有些调侃意味到:“当然是去看我的将军啊。”
槿瑶听见这话,嗤笑一声:“果然这个时候也不忘去给她的将军解毒,哎。”
“惹不起惹不起。”槿瑶边嘟囔边加快了手下的速度。
今天晚上的行动,真的很让人期待啊。
…………
彼岸不到一柱香的时间到了月城,进入了营帐,她发现初子墨营帐前没有人守着,就径直走了进去。
一小部分的士兵被调走,发现水源那里火光冲天,发现了面目全非的苗疆人和几个天圣人。
经辨认,那几个天圣人和将军有关系,貌似还是来找将军的,可惜,就这么离开了。
他们给那几个天圣人好生下葬,就算他们和将军没有什么关系,但他们阻止了苗疆人的阴谋,这就值得尊敬。
据调查人员说,那几个人就是那帮人,她曾经还怀疑过他们是敌是友,但没想到他们还和初子墨有渊源。
既然是他们是为了帮子墨,那就是友,这个仇,她替他们报了。
苗疆,已经没有明天了。
彼岸收回思绪,看着榻上的初子墨,心里被一只大手揪紧,再一拧,让她心疼的几乎掉下眼泪。
她的将军,就这么躺在这里,安安静静,脸上带着一种病态的白。
躺在这里,他没有战场上的那种勇往直前,奋勇拼杀,他就像是一个书生,文文弱弱,安安静静,只是休息了一下而已。
……如果忽略他已经好几天没醒过来的话。
彼岸站在榻边,伸手把脉,她的眉头越拧越紧,最后她把手拿开,眉头舒展,从那个布包里拿药草。
她把药草放在一边,看着初子墨的脸,手轻轻抚上了他的唇,突然微不可察的笑了起来。
她说:“你也真是的,如果我不在,你还怎么解毒。”
“还不是要我以血为引,来解毒吗?”
“其他解毒方法都没有用,就连泯灭都根除不了这个毒。”
“我怎么舍得让你留下病根啊。”
彼岸的手划过嘴唇,带着些亲昵意味的捏了捏初子墨的耳垂:“为了你,我什么都愿意做。”
彼岸抽出腰间的一把匕首,划破了她白嫩纤细的手腕,她恍若未觉,拿起一个碗来,让血顺着伤口流下,她把刀尖放到初子墨的唇边,流下的血液染红看初子墨苍白的唇,渗入了他的体内。
彼岸接了满满一碗,她不断的重复划开她的伤口,因为伤口一直在愈合,她这个体质就这点不好。
愈合的太快了。
方冉冉拿过边上的绷带给自己缠绕住,手腕处打了个蝴蝶结。
彼岸拿着那碗血,脸色苍白,嘴唇毫无血色。
彼岸的体质很特殊,她的血能解毒,但是,一旦她失血,就有很长一段时间贫血,她无法迅速的生成新的血液,她这次一下子接了一碗血,大概有半年时间身体会一直不好。
不过这个初子墨解毒来比,根本算不了什么。彼岸想。
她端起了那碗血,拿着那些草药,到了主帐里自带的厨房。
她就不用再出去给初子墨煎药了。
她守着锅,闻着里面散发着的腥味,看了看初子墨,突然想要给他解毒以后带着他一起离开,什么计划,什么报仇,都赶不上这个人。
但她很快把这个否定,先说如果不报仇,她怎么甘心?
彼岸叹了口气,拿起小锅,把药倒进了碗里。
这服药不是用水煎的,而是用血煎的。
彼岸把它吹凉了,一勺一勺喂进他的嘴里,知道整服药被他吃完。
彼岸把东西都处理干净,最后依依不舍的摸了摸他的脸:“我要离开了,快点醒来吧,我的将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