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源:《北京文学》2004年第06期
栏目:新人自荐
记得还是我在部队当女兵的时候,从一本没有封面卷了书页的旧杂志上,读到一个只有几句话的外国小故事:故事的主人公是一位公司职员,这一天他下班回家,发现邻家的小孩正在他家的院子里挖一个大坑。小男孩对他说,我知道明天是您的生日,我还知道您的太太要送给您一棵树,作为生日礼物。我也想送您一件礼物,可是我很穷,我没有钱买礼物给您,这个树坑就是我送给您的礼物。那位职员,被这孩子的行为深深地感动了。说起来,这已经是一段陈年往事了,但它使我深记心扉久久难以忘怀。之所以如此,因为我读到这个故事的时候,正是中国“文革”年代,在大讲阶级斗争的呐喊声中,我感到那个小故事与斑斑血色相悖的干净和清纯。在某种意义上讲,它让我重新思考人生,我想,人和人之间除了阶级感情,是不是还有别的情愫?随着岁月年轮的增长,我知道了有一种超越血缘亲情、两性情爱的东西,它就是人间最最珍贵的博爱之情。
感谢命运,在我三十多岁的时候结识了一位作家,并与他朝夕相伴。十多年来,他的文学细胞启迪了我的悟性,萌生了我的文学创作冲动。这是小说《西窗轶事》诞生的渊源所在。当然,文学的母体是生活,没有生活感受,我也难于动笔。有一天我下班回家,在路边发现一个卖存钱罐的小摊,小摊的主人是一位面孔黝黑、长着满口白牙的外地小伙子。因为摊上的钱罐造形个个可爱,许多路过小摊的人围着他讨价还价,我也比原价少花了两块钱,买了一个憨态可掬的小熊钱罐。当我高兴地抱着“小熊”离开摊位时,无意间看到小伙子的晚饭,仅仅是一碗面条,面条里没有一片菜叶,没有一点油滴……当时,我就为自己的讨价行为感到不安和内疚了。我想:北京城里许多抢劫偷盗案,确实是外地打工者所为,如果我们城市中的每一个人,能给他们一些关爱,这种犯罪会不会少一些呢?这是直接牵动我写作的思绪之一;之二,一位在美国的朋友告诉我,她在纽约认识的一个北京人,因为他一直没能拿到绿卡,十年没有回过家,现在他父母年岁也大了,“留守夫人”也离家而去了,他靠在唐人街上打工度日,还是没有回来。由此,我联想到成千上万出国大军中的不幸儿,他们与那些农民进城的打工族,只有地域上的差异,而无命运的不同,因而他们的情感渴望应该是相同的。《西窗轶事》中书琴和二秀——两个毫无关联、生活在两个不同天地中的人物故事,就这么在头脑中孕生了。
我初涉文学写作,只想在小说中涂鸦人世间博爱的梦想。由于是新手上阵,文字中的缺憾是难免的。感谢《北京文学·精彩阅读》对我的小说的关爱,并希望读者朋友,能提出意见——虽然我是个蹒跚学步的新手,但懂得“读者是上帝”这句话,是检验文学的永恒真理。
导读:
书琴的丈夫去美国九年了,她每次看到楼下卖桃的二秀都会想起丈夫。二秀是一个从小失去了母亲依靠嫂子的照顾长大的农村少年,在二秀眼里,书琴就像他的嫂子,书琴给了二秀亲人的感觉。二秀在回老家的头一天晚上爬上了书琴家的阳台,结果,报警器响了,二秀被赶来的警察当作入室盗窃抓了。书琴内心焦灼不安,她不知道自己能不能救二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