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概...就这样吧。”何清也有些发懵。
这朵红莲无比圣洁，更是来源于那神秘的牧族，居然...就被自己如此轻易得到了？
这也太简单了吧？
“或许本来就是给我的。”何清想了想，不禁猜测道。
苏晓无言，心想我以前怎么就没见他这么自恋过？
“那...你把这东西拿走，你先祖怎么办？”苏晓问道。
何清捧着红莲，再次看向那道白衣女子身影，微微皱眉。
“别总是叫先祖，我听着怎么总觉得怪怪的？”
“哪里怪了？”
“看上去很年轻啊，虽然看不到脸，但感觉会跟你一样漂亮。”何清说道。
苏晓微微一怔，觉得这话虽然听起来没道理，其实还是很有道理的。
“那然后呢？”她接着问道。
何清说道：“修炼者从来都是靠岁月去积累，去感悟，往往活得越久，意味着实力越强。能作为牧族真神的存在，至少也应该是个老怪物，怎么可能是一个小姑娘呢？”
苏晓哑然，总算明白了何清为何不愿她称之为先祖。
只是称为小姑娘...你确定你家先祖在天之灵不会生气？
“或许...她天赋很强吧？”苏晓呐呐道。
何清摇了摇头，“修炼没你想象中那么简单，据说踏破五境都需要几千年修为。但这小姑娘看样子显然修炼不过百年，就算有传说中的驻颜术也差不了多少，然而一道手段都能灭界，那等天赋该是何等可怕？“
那不叫可怕，而是根本不可能。
“有道理。”
苏晓点了点头，虽然这种分析有些问题，但这其中的确有很多疑点。
拿取这朵红莲后，何清就更大胆了些。
他再次走上前去，要伸手触摸这道石柱。
石柱上的浮雕明明很清晰，但何清却怎么都无法看清这白衣女子的身影，这种感觉很诡异，也让他很好奇。
可惜，这次何清失望了。
石柱本身并无任何异常，冰凉坚硬的触感像是在诉说它经历过的沧桑岁月，见证过的历史尘埃。
随着指尖划过石面，划过一道道微小的沟壑，何清再也没感受到任何东西。
白衣女子的身影，也真正成了一道冰冷的浮雕。
只是，何清方才看到的分明是白衣胜雪，黑发如瀑，甚至还有些许血色。但石头是灰白色的，又如何呈现那般色彩？
何清懂了。
“石柱只是载体，我们看到的只是其中的幻象。“何清说道。
苏晓表现出了几分好奇，也走上前来，轻轻摸了摸石壁。
“那是什么营造的幻象呢？那道魂印？”
“不清楚，可能是魂印，但我总感觉那东西与魂印不同，感觉很奇怪。”何清说道。
“既然不是魂印，那为何会从神王鉴中汲取神识能量？”苏晓问道。
何清摇头，这些东西涉及的层次太高，已经超出了常人的理解。
忽然，何清眼前一亮。
“对了，这东西能提供神识能量？！”
何清双手托起红莲，眼中露出精光。
当局者迷，何清一直在关注这道白衣女子的身影，却忽略了更重要的东西。
苏晓微微一愣，说道：“传说中神王鉴是至宝，用途很少有人知道，但它可以源源不断地提供神识能量，这却是公开的秘密。”
当然，她所说的秘密是数千年前的秘密，时至如今，有没有人知道这件宝物都不好说。
“但是你要唤醒的那位...胃口可不是一般的大。依靠神王鉴显然不行。“
她知道何清在想什么，但她也知道时间有限，只有五天时间而已。
想到这些事，她的情绪又低落了起来。
何清却是笑了笑，将目光重新投向石壁。
“既然她都吸收了不知多少年的神识能量，想必胃口更大吧？”
苏晓微微一怔，然后明白了些什么，面色顿时精彩起来。
“你要...”
“反正那些神识能量留给这小姑娘也没用，她吸收了不知多少年都没苏醒，倒不如利用一下。”何清打起了主意。
“这可是你先祖啊...”苏晓瞪大了眼睛。
何清笑意微僵，不管这里边到底是魂印还是什么东西，这么做似乎的确不太妥当。
“我觉得还是我们性命更重要一点，这个...先祖如果知道我们的困境，想必也会理解的吧？”何清想了想，还是觉得放过这么好的机会有点可惜。
苏晓有所意动，不过还是不确定地问道:“这样能成吗？”
“总得试试。”
这般说着，何清再次取出了心火诀玉碑，像之前那样将玉碑放在石壁前。
没有任何动静。
苏晓投来疑问的目光。
何清挠了挠头，这下有些尴尬了。
“或许...离得太远？”
这般想着，何清已经将玉碑直接贴在这副壁画上。
依旧没有任何动静。
“白雾大哥？”
何清试探着唤道。
“呃...风瑶姐姐？”
他寻思着以前的称呼习惯了，一时还不过来。
苏晓面色狐疑，这到底是什么性别？
再次呼唤了几声，何清终于失望了，但更多的是不安。
他面色依旧很平静，但那抹失望与茫然还是被苏晓敏锐地捕捉到了。
苏晓睫毛微垂，明白了些什么。
她知道何清在很努力地去尝试，为此甚至甘愿犯很多险。以她对何清的了解，他做事向来很谨慎，别说接触这道石碑，就连踏入这个石室他应该都是抵触的。
未知便意味着危险，纵然要探索未知，也须量力而行。
两人没有说话，那这里便再也没有第三道声音，整个石室寂静得可怕。
正在何清沉默的时候，忽然有一道轻微的叹息声响起，紧接着便是一道熟悉的声音。
“离开这里。”
何清茫然地看了看四周，发现苏晓毫无反应，应该是没听到任何声音。
那么这应该就是意念了。
熟悉的意念。
何清顿时大喜。
“风瑶姐姐？！”何清在心中喊道。
“离开这里。”
何清再次茫然地看了看四周，他总觉得此刻的风瑶与先前不太一样。
若非何清知道她在心火诀玉碑中藏着，根本就听不出来她到底在什么位置。
她的声音仿佛是从天上传来。
“那你呢？”何清有些不解。
“心火诀留在这里，你们在外等我。”那道声音依旧宁静无比，宛如天籁，不染丝毫烟火气。
意念交流远快于说话，方才的交流只在短短一瞬间。
“怎么了？“
苏晓这才注意到何清眼中的喜色，疑惑问道。
何清没有说什么，只是微笑着对她点了点头。
苏晓明白了，眼睛也明亮了起来。
何清将心火诀玉碑放在壁画之前，刚想说点什么，却发现周围环境忽然变了。
他回到了山洞，回到了那处空旷的白色沙漠中。
同时回来的还有苏晓，还有四道血傀。
甚至，何清还保持着上一瞬间的姿势。方才发生的一切，都像是消失的幻境一般。
只有那四道血傀与传送门在告诉他这一切并不是幻境。
面前，那道漆黑的传送门也开始快速缩小，很快便成了巴掌大的黑圈，然后消失不见，像是从人间蒸发。
“那位...把我们送了出来？”苏晓微愣。
“是...吧。”
何清也懵了，不明白白雾为何急于将自己送出来？
很快他便联想到魂虚山脉的那漫天紫色雷电，忽然担忧了起来。
这副壁画难道也有问题？不会这么巧吧？
不过，他的担心很快被证明是多余的。
“离开这座山，这里安静下来前，不要踏入半步。“
依旧是风瑶的声音。
这次她没有回避什么，苏晓也听到了。
苏晓听得心神动荡，却被何清拉着向外走，很快回过神来。
她心中暗自震惊，这声音好有魔力，像是一位绝世神王的传道之音。
“我们走。”何清说道。
“嗯。”
......
何清储物戒指一闪，收起了四道血傀。
随后两人迅速退出了山洞，在离这座山数里之外一处山岩边静静地观察着。
荒凉的戈壁，黄沙漫天飞扬，将天地都映成一片壮阔的黄色，看不清远方。
“她要做什么？”苏晓问道。
“不知道。”何清茫然摇头。
话音刚落，天地便暗沉了下来，像是一场雷雨要临近。
风沙骤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