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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挥之不去的沈齐

无疑,王萤萤目前的状态不怎么好,毕业十年了,从一开始的满怀希望到现在的失落无望,刚毕业那几年总想闯出个名堂,尽管父母一直催促她考编制进学校,但她认为现在都什么年代了,体系内的说不定还想出来呢,外面的世界多精彩啊,刚从学校出来,难道又要进学校不成?那几年工作换了又换,上下都不设限,总经理助理,公司前台,酒店前台,民办学校二年级语文教师,八年级英语教师,辅导机构托管老师,学管师,期间还完成了结婚生子和离婚。这两年总算目标清晰了:一定要考进编制,摆脱代课老师的称号。

但是王萤萤年龄却也已然来到了尴尬的34岁,她所处的一线大城市是对考教师编制年龄放的最宽松的城市,35岁以内。在今年整个暑假连败三次之后,这个坚定的目标开始有了最后期限,再博一个暑假吧。可是这两个班的孩子越来越调皮,每次精心制作的课件最终都因为课堂纪律差而效果打折。真的想放弃,可换个学校还不是个代课老师,还要重新和领导同事家长学生磨合,这都需要巨大的精力和时间,所以很糟心。

到这些都不是最糟心的,最近,她时常会听到一些奇怪的声音,倒也不是恐怖片里那种瘆人的声音,是一个男孩对她说话的声音。有时候是很欢快地喊着她的名字,有时候是很灿烂的笑声。要是看着英姿飒爽的一个大男孩,听着他的这种声音,感觉还是很祥和的氛围。但是偏偏只能听到声音,所以她一开始严重怀疑自己焦虑过重,发疯了。

今天是星期一,为了准备下午区级的正面管教公开研讨课,年轻教师都在会议室布置着现场。王萤萤在这方面属于积极分子,很早就赶到会议室帮忙。帮美术老师郭悦剪花花草草的图案然后帖到展板上,帮一2班的甘薇薇老师审视热气球图片的位置,帮乐乐所在的二2班的陈晓璇老师固定好活动照片。然后又和数学老师小雷一起啃哧啃吃的把做好的三块大展板拖、拉、抬上了舞台……

在萤萤眼里,这些可以用平和的心态、有力的双臂完成的工作都比提着棍子在教室里像个疯子一样的喝斥着不听话的学生的工作要有趣。

可是回到自己所在的高年级教师办公室,那些编制内老教师可不这么看。他们都有自己的独特经验以及人格魅力让学生臣服,不用吼叫,不怒自威。所以从他们的角度任何理论性的教学管理方面的学习都是无用的。丁老师就是一个典型代表,她是王萤萤的搭班老师,六1班班主任兼语文老师。她好几次提醒萤萤:“你上课的纪律要好好抓抓啦,家长都投诉你啦!说上课太吵听不了课……”“正面管教里说的和善而坚定,你光和善了,坚定呢?我给你说,这些孩子,你不收拾他,他就欺负你……”

一般情况下,王萤萤都是笑笑说着类似:“哎呀,丁老师,你可别说了,你的方法对我不适用呀,为什么呢?因为你不管用什么方法学生都会听你的,因为尊敬你,爱你呀,而我们新老师,特别是中途接手这个班的老师根本没威信,同样的方法,学生根本不买帐的。”可是说的洒脱,内心还是成就感细碎,失落感满满。这工作,这生活,唉!

从还没来得及看的一本小说上拿起手机看看微信,乐乐班的家长群里又在约聚餐,王萤萤习惯性用手指上下划着,突然肖俊逸妈妈转发的一条公益活动吸引了王萤萤,这是一条关于这个月的一次绕大珠湖湿地的亲子徒步活动,价格几百块,关键是是一场公益活动,还发个背包和T恤,感觉蛮有意义嘛!

虽然离婚了,但是在家里萤萤仍然能维持着,营造着,温馨的氛围,因为,她有宇天乐,乐乐就像个天使,时而懂事聪明的展现着天使活力,时而乖巧可爱的周旋着父母关系,令谁看一眼都觉得这个孩子值得拥有父母摒弃一切杂念的爱。

嗯,思考三秒钟后果断报了名,乐乐知道后一定很开心!

报完名,突然心情变得很好,萤萤诗兴大发,心想:“灵感来了挡都挡不住!”立刻在会议记录本上写下几行字:“要享受生活而不是被生活带着走”。

这时刘主任进了高年级教师办公室,径直走向萤萤,说道:“王老师,怎么样?一会儿第三节课你帮我上着,我上你下午第二节?”萤萤抬起头,手里还握着笔:“好吧,2班第三节是吧?我知道了!”刘主任道完谢急匆匆地走了,萤萤赶紧从上课袋里拿出英语书,2班的课比1班已经进度快了,不如这节课给他们复习一下吧,就这样边想边上楼梯。突然,一脚踩空,差点滑倒,幸亏及时抓住了扶手,不然一定是个大笑话。

定了定神,正打算继续走,萤萤却听到耳边有个声音在萦绕着:“我永远不取下来,哪怕死了也不取下来,就算到了另一个世界我也不取下来!”萤萤看看周围并没有别人,难道是幻听了,谁知声音又有更大的哭声响起来:“沈齐,沈齐!”

萤萤心想:我是不是疯了!还是生病了,太焦虑了!沈齐是谁,感觉好像认识又想不起来了,为什么会有人哭着喊沈齐,难道他是个死人?越想越害怕……

晚上睡觉前,萤萤鬼使神差的翻着手机通讯录和同学录都没有沈齐的名字,她只好打电话给妹妹,妹妹从小到大和她最亲密。

“喂?思思,你记不记得我的同学有没有叫沈齐的,或者你有没有印象我认不认识一个叫沈齐的人?”萤萤觉得这件事搞不清楚,这个声音还会再次出现。

“沈齐?没,没有啊!我没听过,你为什么突然这么问?发生什么事了?”妹妹好像有点惊讶。

“哦,没有就算了!”告诉妹妹怕吓到她,“算了,你早点睡吧!唉?你的同学沈月有没有哥哥或弟弟或者其他亲戚叫沈齐的呢,感觉我们周围的人只有她家姓沈啊!”萤萤突然又想到了沈月家,沈月是妹妹王思思的同学,也是他们家的邻居。

“你忘了?沈月是独生女!”妹妹一口否决,叫她不要胡思乱想,早点休息,就急匆匆地挂了电话。

自从王萤萤大三那年晕倒后好像有点选择性的失忆,具体忘记了哪部分她也不清楚,但是家人朋友都对她说既然想不起来就不是你应该记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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