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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杯盘狼藉(一)

【桑口市军事隔离区,第66天】

“快点儿啊,小董,这车子到底能不能修好了?”“正在努力啊,班长。”“大飞,你帮小董多搭把手。其他人,围绕吉普车成圆型。鹿山,你带上2个人去十字路口放哨。”“好的,云哥!”

“郑志才、成凡,跟我来!”何鹿山带着两个老兵到了几百米前的十字路口,“郑志才,你枪打得好,去爬上楼梯,到这个商店顶部掩护我们。成凡,你去前面的路段做个标记,我们应该不会再往前走了。我去左边的路上看着。我们枪上没有抑制器,不要轻易开枪,子弹也不够的。”“好的,山哥。”幸亏现在是白天,何鹿山可以清楚看到这里的路面情况。被临走时的人们抛弃不用的轿车都在这里,地面更是散落着各类杂七杂八的东西。他朝地上吐了口唾沫,摸了摸自己的烟盒,掏出来一看,“啧,没了啊。”朝着地上甩了出去。他已经克制着自己每天少抽点烟了,但是终于在第66天抽光了最后一根。

“何鹿山,嗞……你们就位没有?”对讲机里传来了班长陆云生的声音。

他把对讲机取下,说:“就位了,班长。这个十字路口,应该没有什么威胁。暂时没有发现感染者。”

“明白,继续观察。”

他走在路段中间,时不时左看看右看看汽车玻璃内部,期待着能找到什么东西或者是香烟。他突然想起了什么,从口袋里掏出了地图。“嗯……今天到这里”他在地图上画了个圈在中间位置打了个‘X’。地图上,已经稀稀落落的标记了数个符号。他把地图折好,放进了口袋里。叹了口气。

他发现一辆车的车门并没有关上。他随即把门打开,坐上了驾驶位。闭目养神。

谁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对讲机里传来了班长的声音,“鹿山,带人回来吧。车子修好了。”“明白。”他从驾驶位上挪了挪位置,刚想走,看到了换挡处的地方放着一包烟,“却之不恭。”他笑嘻嘻地把烟放到了左胸口袋里,这仿佛就是一种天赐。

“喂!走了!”他挥了挥手臂,“走咯!”

郑志才赶紧从楼梯上爬了下来,成凡急匆匆地向他靠去。“车修好了。咱们回去集合了。”马路尽头,陆云生正向他们挥着手。三个人不慌不忙地走向吉普车的位置。这里原本是市中心最繁华的街道之一,现在却一片狼藉,不免让人唏嘘。何鹿山看向了街道右侧,一家药店出现在了他眼帘中。“云哥云哥。”“请说。”“我发现一家药店,要不进去看看?”“好。我们坐车过来。你们先进去看看,小心点!”“明白。”

“我走前面,成凡你殿后。”三个人成三角阵型慢慢进入了这个药店。阳光的照耀让药店里的光线十分充足。尽管药品散落一地,但是还有些药品仍然好端端的在货架上未动丝毫。但三个人并没有掉以轻心,查看着店里的每一个角落。“安全!”“安全!”“安全!”三个人都说出了这两个字眼,这才放下心来仔细查看着货架。吉普车也到了,停在了药店门口。

“背包没有装满的,去吧。找些维生素、止疼药、绷带什么的医用物资。”陆云生擦了擦额头的汗,“他吗的,这天气怎么还这么闷。都11月了。该降温了啊。”他挠了挠自己已经1个月没刮的胡子,喃喃自语着。陆云生在刚进隔离区的时候还联系到了自己家人,得知全家人都已经被安置在老家的军事隔离区内的时候,他才放下心,努力配合着每天的工作任务。

“诶,云哥。来根?”“你在哪里找到的啊?”“车里。”“运气不错啊。”两个人在门口抽起了烟,“鹿山,你家里人应该也在隔离区吧?毕竟咱俩是一个地方的。”“不知道,最早的时候,没联系上。现在电力没了,我也没给手机充过电。”“放心,一定不会有事的。我家人在隔离区,你家人也一定在。我和家里人说过你,年头那时候咱两家人还一起吃过饭呢!”“啊?!你怎么不告诉我?我家里人没和我说啊。”“哎呀,这种事说了没用。放心,我爸是那的警察,一定会念着情分帮你们家的。”“那就好啊……那就好……”陆云生没敢看他,继续看着街道抽着烟。

“班长。我的装完了。”

“装完和我说干嘛,臭小子。放车里去。诶诶诶,装完的,都放车里去吧。结束了咱们就回食堂,我肚子都饿了。”

众人哈哈大笑。

陆云生很擅长调节自己班的气氛,也许正是他在很多时候能鼓舞自己人的士气,所以在这种时候,大家都格外信任他。都说他是一个称职的好班长。而何鹿山,也一直很相信这个比自己年长几岁的大哥。两个人一搭一档,从来就没出过问题。

何鹿山丢掉了烟头,他皱了皱眉,说:“动作快点儿吧。我们赶紧回去交差。哦哟,今天收获很丰富嘛。小董。”他看着小董口袋里塞的满满当当的,似笑非笑得调侃了几句。“嘿嘿,托班长福。嘿嘿~”

“走!上车咯!”陆云生第一个上了副驾驶,“来来来,小何。给领导开车了!哈哈哈哈。”他朝着何鹿山笑着,“嘿,你也真是的……”何鹿山倒也不生气,坐上驾驶位,把车发动了。“走!回去!”

他们本次的搜集点是距离隔离区有二十多公里的地方,他们沿路搜集了很多桶装水、生活用品和药品。就是没有找到吃的,但是今天连长和行政指导员带出的两个队伍,想必应该会有食物的收获。

“让我看看啊。肥皂10盒,沐浴用品共30个,纸巾3箱,医用绷带20卷…………”负责后勤补给的士官正细心登记着物资信息。他推了推自己的眼镜框,“陆班长,收获颇丰啊!哈哈哈,副营长知道了,一定会很高兴的!”“略尽一些绵薄之力。那,我先去吃饭了。”“好咧!好好休息啊!”

食堂里,大家伙正吃的津津有味,时不时还传来了欢笑声。陆云生这一次带来的水和各类物资,一下子解决了隔离区内的燃眉之急。当然,只是暂时的,但至少现在所有人都能喝上纯净水了。这无疑是一次对于士气的鼓舞。隔离区内的民众,也对这一次的收获表示出了喜悦之情。陆云生成了大家口中称赞的标榜。

【桑口市军事隔离区,8:45P.M】

负责今晚巡逻放哨的是1连。他们按照副营长的安排,开始在几个出口出布置铁丝网圈。“小心点啊!再过80米左右,就是地雷和爆炸物的聚集地,大家沿着两侧走就行!”“尽管是用来对付感染者的,都显而易见。但是你们都别掉以轻心了!”负责布置工事的几个士官时不时得告诫其他人。每次外出的队伍出发,只要沿着任意出口马路上的两侧行驶货步行就可以避免接触到这些爆炸物或阻碍物。

隔离区内的强光探照灯,给他们提供了非常良好的视野范围。整条马路清晰可见。

晚上的桑口市,一片寂静与黑暗,给人一种特别压抑的感觉。隔离区的灯光,就像是黑暗中的希望一样,照亮着所有人的前方路。何鹿山正仔细擦拭着自己的枪,这把枪被他拆的零零散散,他一边给枪上着机油,一边用抹布擦拭着各个部位。连长和指导员迟迟未归,他的心里难免有些不安。副连长是个在军校初出茅庐的毕业生,经验不足的他却有着居高临下的态度,那种感觉十分令何鹿山所厌恶。

如果连长和指导员没有回来,那这个初出茅庐的副连长就会作为他们的领头人。想到这,他就难免想痛骂一番这种官僚主义者。每次都想顶撞他时,陆云生总拦着他,让他要学着和颜悦色地面对各种情况。何鹿山本性虽然有些暴戾偏执,但是他为人正直附有亲和力,对待自己班里的其他人也从来没有任何鄙夷的态度。他越想越气,“如果这厮敢伤害到我们的人,我就让他吃不了兜着走!”这个想法开始在他心里慢慢生根发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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