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下马乘风吓得魂飞魄散,呆立当场,他甚至都没看清石子潇发箭的动作。看着对面仍保持着发箭姿势的石子潇,他咽了咽口水。
“我这一箭不小心射偏了,可下一箭你还有没有这么好运我就不知道了。”石子潇收起木弓冷冷的说道。
这话说得虽然客气,但马乘风和施季璋都明白根本就不存在射偏一说,他只是想用这一箭震慑二人,让他们知难而退。只要石子潇想杀他们,那恐怕真是轻而易举。
施季璋二话不说再次过来拉马乘风,这时他见到这少年弓术实在高的离谱,也不敢再较劲了,任由施季璋拉着自己下山去了。
马乘风这从鬼门关走了一着,下山后仍然心有余悸。心想自己这三脚猫的功夫真是不够看,还是老老实实练功的好。
回到家中,母亲阮红萍见到儿子竟然是披头散发,不禁奇怪:“风儿,你这是怎么了,跟人打架了吗?”在她记忆里儿子很少和人打架。
“其实也没有。”马乘风苦笑,他今天根本就没来得及出手。摇了摇头后又神色坚定的对母亲说道:“我要去练功。”找了条头巾再次将头发束起。阮红萍见儿子如此刻苦,心中感到非常欣慰。
妙手药房内谷清笛正在看书,见马乘风过来,微笑道:“乘风,这么快就打完猎回来了吗?”
马乘风面带羞愧道:“弟子今天打猎遇到了高人,觉得自己本事还差得很,尚需多多磨练。便回来继续练功。”
谷清笛闻言呵呵笑道:“孩子,你能这样想说明你在成长。这个天下比我们想象中要大很多,奇人异士更是多不胜数,所以学无止尽,我们每个人都需要不断进步。”
“师父教训的是,徒儿以后不敢再自大。”
谷清笛点了点头,马乘风继续练功去了。往后数日马乘风都在家中刻苦用功,再也无心去打猎了。
自张岳离开后,马乘风便多了一项任务,就是帮师父入山采药。这一日他背上竹篓和往常一样上山采药,归来时在山腰发现前方凉亭处有人争吵。他心生好奇,走近去听他们在吵些什么。
走近时发现是施家二郎施仲玮带着一帮壮汉和两个猎人在争吵。那两个猎人是一老一少,老的他虽认不出但有些眼熟。而那个年少的却是前几日在山上遇到的那个弓术高手石子潇。他不禁心生疑虑,他们作为猎户为何会跟雇主吵起来。
他走过去只听那施仲玮说道:“我三天前怎么说来着?一百只狐狸,一只都不能少!你们这少了足足二十只,还有脸要钱?”
那老猎户面带委屈的说道:“郎君,这话是您说的,可我们当时也说了这数量太多,我们只能尽力而为。而且三天一百只根本捕不到,您这个任务不合理啊。”
“不合理?”施仲玮冷哼一声:“规矩是我定的,我说合理就合理。”
“你们这是欺负人!”一旁的石子潇看不下去了,愤怒的说道。
“滚蛋,本郎君忙得很,没工夫和你们扯!”
老猎户心想这钱是要不到了,摇了摇头,走过去拿那两个装满狐狸的布袋。施仲玮见状一声怪叫:“狐狸给我留下!”说罢他命两个手下立刻上去拦住了老猎户。
那老猎户急了,用近似哀求的声音说道:“郎君,我们没日没夜的在山上以身犯险就是为了这点猎物,就靠这点猎物活着了。您可不能绝了我们的活路啊!”
施仲玮轻蔑地看了他一眼,冷笑道:“你们的死活关我屁事。”说罢让手下收拾好那两个布袋准备回去。
石子潇这时怒不可遏:“爹,我们也别跟他们讲道理了,直接把猎物抢过来就是了。”说着已跑上前去争抢布袋了。老猎户稍作犹豫后也不再忍了,跟上去一起抢了起来。
哪知施仲玮带的这一帮汉子个个都身怀绝技,武艺高强。瞬间就把他们二人打倒在地,施仲玮看着他们二人躺在地上,笑道:“敢跟我们施家斗,真是自不量力。”
老猎户见这施仲玮如此不讲道理,不给他们一条活路,气得已经失去理智。猛地一下扑到他身上咬起来。施仲玮大腿被咬,大声的‘哇哇’乱叫。
施家那几个手下见状赶紧过去把老猎户拉开,施仲玮忍着疼往腿上看去,已经被咬下了一大块肉,他疼得冷汗直冒,右手颤抖着指向老猎户道:“打!给我往死里打!”
那帮手下闻言二话不说,马上就对着老猎户围殴起来,石子潇想过去救父亲,却被两个汉子制住动弹不得,口中不停大骂:“你们这帮混蛋禽兽不如!不得好死!”
躲在一旁的马乘风见到如此情景也是十分恼火,纵使再不想多管闲事也忍不住了。虽然他先前与石子潇有恩怨,但最多也就是打一架的事。可这施仲玮把人往死里逼,实在是欺人太甚。他起身怒吼:“施二郎,你太过分了!”。
这一声喊众人都停了手,朝他看去。施仲玮见是马乘风在多管闲事,嘴角一撇,显得毫不在意:“别管他,继续打!有一口气都别停手!”他那些手下见是个采药童子,也就不在意了,继续聚精会神的打起人来。
这时突然见一人飞速冲进凉亭,一刀插进一个汉子后心再猛力拔出,那汉子立刻倒地身亡。
其他人见到这一幕都是一阵惊讶,不禁停了下来。施仲玮惊讶的看着那个人,只见此人身材魁梧,面色黝黑,像是一个经常习武之人。他壮着胆子问道:“你。。。你是谁?为什么要多管闲事。”
那黑汉子转过头来看着他一脸坏笑:“老子天生就爱管闲事,怎么?看不惯吗?”说着把手里的刀指向了他。
施仲玮赶紧往后退了几步,对剩下的壮汉叫道:“都愣着干嘛!上啊!”
黑汉子一声冷笑,舞起了手中长刀,‘刷刷’几下就砍倒了几个壮汉。剩下的壮汉赤手空拳也不敢上了,纵使打人再厉害也抵不住人家有刀啊,不禁都慢慢往后退。
双方就这样对峙半晌,那黑汉子拿着刀一动不动,只有那双眼睛不停扫动。
半晌后只见他嘴角邪魅的一扬,突然大叫一声:“哇啊!”,拿刀的手也突然往上一扬,做要砍人的动作。
就这么虚使一招,面前那些壮汉便吓得连滚带爬的四散逃离了。
施仲玮见手下都跑了,忍着痛大声叫道:“回来!都给我回来!”然而这些手下却是充耳不闻,越跑越远,最后终于一个都看不到了。
施仲玮自知打不过黑汉子,不顾流血不止的伤口强行起身想要逃离。可他毕不曾习武,腿上的剧痛难以忍受,没走几步就再次跌倒了。
黑汉子走过来蹲在他旁边说道:“叫我声爷爷我就不杀你了。”
施仲玮闻言盯着他满脸怒容,他还从没受过这样的气。
黑汉子见他不答,便拿起手里的刀,慢悠悠地用舌头舔了舔上面的血迹,然后闭目出神,似乎非常享受。
施仲玮见到这情景吓得身子又软了几分,惊恐的看着黑汉子,双唇发颤:“爷。。。爷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