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汉子哈哈大笑:“我还道你多硬呢,真他妈怂!”说着手往施仲玮头上使劲一按。施仲玮惊恐的脸上强行挤出一个极难看的笑容:“好汉饶命。不,爷爷饶命。爷爷饶命。”
这时马乘风已经跑到老猎户身边查看他的伤势。石子潇以为他跟施家是一伙的,推开他道:“你给我滚,不用在这假惺惺的装好人。”
马乘风不愿跟他多缠:“你还要不要你爹的命了!”躺在地上奄奄一息的老猎户见到了马乘风,突然双眼一亮:“马小郎君,是你吗?打狼的马小郎君?”
马乘风闻言一愣,这老猎户难道认得我?忙来到他身边将他扶起:“老伯,你认识我?”
老猎户露出一个欣喜的笑容,缓缓说道:“当年我们去崤山雪谷打过狼啊,我亲眼看见你徒手把狼杀死的。几年不见,你长高了也长俊了。”
原来这个老猎户是当年跟马公延父子一同打狼的十个猎户之一,马乘风见是故人,心中也很是欣喜:“原来是你啊老伯,这些年您老人家身体可还好啊!”
老猎户边摇头边叹气,显然这几年过的并不怎么样。马乘风这才想起老伯还受着伤,连忙把他衣服揭开查看伤势。
石子潇听他父亲说过曾有一个九岁的小孩徒手杀死过一只恶狼,但没想到竟然就是马乘风,看来他还有些本事,心中对他的厌恶不禁减少了几分。
马乘风检查了老猎户的伤势,这施家的人下手可真狠。身上有多处骨折,甚至伤到了内脏。他所带的草药可以敷外伤,内伤必须煎药服用,可现在已来不及了。想到这里,不禁感到十分无助。
老猎户淡淡的笑了笑:“罢了,我的伤很重我知道,你救不了我不怪你。”
石子潇听到父亲说这话,吓得赶紧扑了过来:“爹爹,你休要胡说,你一定会没事的。”
老猎户想到儿子以后孤苦无依,心下凄然:“潇儿,爹要是走了,你可怎么办。”
“让你儿子以后跟着我吧,保证以后衣食无忧。”说话的是那黑汉子,他扔下了刚认的孙子,过来主动要求收留石子潇。
老猎户朝他看了看,觉得此人虽然救了他们,但感觉这人来路不正,对他不放心。这里除了他们父子就剩黑汉子、马乘风还有一个在地上哼哼唧唧的施仲玮了。他环顾四周最终将目光落在了马乘风身上,想了想说道:“马贤侄,你我相识一场,你可愿答应我一件事?”
马乘风忙说道:“老伯尽管说,只要我力所能及就一定做到。”
黑汉子见老猎户不信任他,‘哼’的一声扭头走开了。
老猎户悲凉的看了看儿子,说道:“我这孩子早已没了娘,今天我再离他而去,他便再也没有亲人了。你若愿与他结为兄弟,相互照顾,我便可安心了。”
马乘风和石子潇二人相互望了望,他们二人并没什么交情,甚至还有交恶,这一时间突然要结为兄弟,实在有点接受不来。
老猎户见他们二人都不答话,不禁叹了口气。
马乘风见满脸落寞和不舍得老伯气息渐渐变弱,想到石子潇以后从此孤身一人,甚是可怜,实在心中不忍,点头道:“好,我答应你,愿与令郎结为兄弟。”石子潇见状一愣,你说结拜就结拜,我还没答应呢。
老猎户微笑着点了点头,让二人说出生辰,石子潇大马乘风二岁。马乘风这时也不迟疑,对石子潇拜道:“义兄在上,请受小弟一拜。”
石子潇虽然不太情愿,但碍于父亲,还是受了这一拜:“贤弟请起。”说着将马乘风扶起,显得十分友善。
老猎户看到这个场景,原本满是愁苦的脸终于舒展开来,满意的笑道:“很好,很好。”说着便渐渐闭上双眼,溘然长逝了。
“爹!”石子潇见父亲离世,扑在他身上痛哭起来。
马乘风在一旁安慰道:“义兄,人死不能复生,我们将你父亲好好安葬了吧。”
石子潇并不答话,起身擦干脸上的泪水,将布袋里的狐狸全部倒出。再裹了父亲的遗体,扛起来往山下走去。
“义兄你等等我。”马乘风背上竹篓跟了下去。这一路上石子潇自顾自的走着,没有说一句话,马乘风知道他正是悲伤之时,也不敢跟他多说话。这一路上气氛十分沉闷。
下山后走了约二里路,二人来到了一间破旧的小木屋,想必这就是石家父子的家了吧。
石子潇进屋拿了把铲子在屋后挖了起来,马乘风拿出竹篓内挖草药的铲子和他一起开挖,二人仍是全程无声。
安葬好父亲后,看着木碑后隆起的土堆,石子潇心中一阵酸楚。他强忍着泪水说道:“父亲,您老人家好好安息吧,我这就去报仇,杀光施家那帮混蛋!”
马乘风闻言一惊:“义兄你可不要莽撞啊!”
石子潇瞥了他一眼,冷然道:“别叫我义兄,我不是你义兄。”
马乘风惊讶的说道:“我们刚才不是结拜过了吗?”这段时间石子潇不说话,马乘风以为他早已默认他们是义兄弟了。
“那是我为了能让父亲瞑目。”石子潇瞪着马乘风狠狠说道:“我才不要和你结拜,你和施家人勾结,也不是什么好东西!”
“什么勾结不勾结的。”马乘风感觉他这个义兄有些偏执:“我以前也和你们一样做过猎户,从没想过要害你们。”
“哼,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们那时候家中有田,打猎纯粹是为了消遣。而我们是为了生活!”石子潇从父亲那听到过马家的一些情况,知道他们当时根本不缺钱,打猎显然不是为了挣钱过日子。
马乘风听他这么说,心中不大舒服。走到他面前,双目射出坚毅的目光说道:“我是想说你吃的苦我也吃过,我并不是什么富家公子,我也不想过那种锦衣玉食的生活。我宁愿去吃苦,去磨练自己。你若把我和施家那些文弱郎君混为一谈那就错了。”
“你是什么样的人不关我事,我今年已有十六岁,一个人活得下去,不需要什么兄弟。”石子潇不耐烦地挥了下手“你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