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三人停在庭院里,正要开口问屋内有没有人时,有个大概十六岁的少年从屋侧的花廊间快步走向他们三人,停在离他们六步之遥的位置,有些疑惑的望着他们三人,问道:“三位公子来我家有甚贵干?”
李百向前抱拳施礼道:“我们是去余城考科举的书生,只因误了路程,劳烦小哥引见您家太公,相告往官道的路程一事,借宿一晚,我们三位当感激涕零,另奉上报酬”。
“书生?去余城科考?哈哈哈,我莫不是听错了吧,我们这里距离官道可还有些距离呢,你们怎么会笨到走到这里呢,哈哈哈”少年昂头大笑。
李百面露愠色,显然觉得少年的话不知礼数。张修远倒是平静的说:“小哥有所不知,我们三人原本是要乘船经柚江去余城的,怎奈今年雨水颇多,河水上涨,水流的也急促的多,在此山间觅得一个渡口,便又盘算着改水路为陆路,虽然路上的行程得多出不少,但也好过在船上担惊受怕的好啊。”
少年然后就胸有成竹似的补充说道:“然后你们就发现其实这个渡口早己废弃多时,就顺着早己荒废的古道在山林间转悠找路,然后就找到这儿来了,哈哈哈,书呆子,你不知道三四月柚江水上涨么”
李百本想和那个不礼貌的少年争辩几句,这时,房屋正堂的门吱吱一响,打开了,走出了一位老者,观其面容,大概五十五岁的模样,老者身着墨黑粗布衣裳,虽破旧但也整齐利索,腰束褐色宽带,头上也布满银丝,人虽然很瘦,但举止步态,显得此人儒雅而矫健,这明显就不是一个山间的樵夫的面容,张修远一行三人见到老者倒是并不奇怪,从这个山间的院子就能看得出这个山间别院的主人是个世外的高人。
老者呵斥那个少年道“晓壮,休得胡言,快劈你的柴去”。那个少年见老者发怒,恭敬的朝房门那看了一眼,说道“好的,老爷,我这就去办”,他便又顺着他来的院旁的廊道过去了。
老者步态沉稳向他们三人走来,他们忙抱拳施礼,张修远说道“老先生,晚辈是赴余城参加秋闱的秀才,只因误了行程,慌忙间误来贵舍,多有叨扰,恳请老先生见谅”。
老者爽朗一笑,抬手轻拂衣袖,道:“无妨,三位既是科考的秀才,自是寒舍的贵客,无需过谦,快到老夫屋内,换身衣裳,老夫也得沾沾秀才的光啊”。三人各自看了看自己在山林间被残雨湿透,还有一些或紫或红的花瓣呢。他们都尴尬地拍了拍衣裳,笑了笑。
老先生在前,他们三人紧跟后面。屋外典雅,屋内更是精妙而显儒家典范,屋内正堂两侧各有屏风,墙壁上挂着几幅字画。屏风略高于张修远,只见其上,画着秀丽河山,远山含黛,近山气势雄浑,一条河蜿蜒从远山穿出,线条柔缓,与山群相映成趣,河中有一小舟,舟上一人,扶琴端坐,望着远山。
转入右侧的廊道,老者为他们打开一间屋舍,茶具,卧具,书桌,笔墨俱备。屋屋置三书桌与卧具,住他们三人还是绰绰有余的。见此情景,陆程感激的对老先生说“多谢您的厚待,看您贵舍布置,您应是博学的硕儒啊”。
老者轻捊花白须发,哈哈一笑,道“硕儒不敢当,只不过粗通笔墨而己,三位且先安置,换身衣裳,过后老夫带你们饮食,倒是老夫要向三位秀才讨教学问才是呢”。三人齐声答应。
房屋后侧是一片竹林,竹林后则是一个池塘,塘边有一个凉亭,亭上檐下木匾上写着“渔趣亭”三字,旁侧植着几株垂柳,柳枝上绿芽点点,有的则己经长出嫩叶,迎风飘揺,池塘的水也漫到亭脚了,看来今春雨水颇丰。
晓壮提着竹篮,在亭中桌子上摆下几盘菜蔬,几壸清茶,时节果子和熟鸡鸭之类。老者则先一步来到亭子,看着满池的春水,自言自语道“寒冬可算是过去了”。
张修远他们三人换好衣物,放好他们的行李,李百长呼一口气,道:“好一个山间高人,看来也是我们三人有幸啊,在这荒山野岭间也找到这么好的住所,不易啊”。陆程赞同道“是啊,多亏了老先生,才有这憩息的住处,不然,我们可都不知道怎么在山里挨冻受饿呢”。
这时,屋外传来了晓壮的轻快的脚步声,他在屋外停步,说道“三位公子,刚才老爷吩咐过了,菜肴己备好,请三位公子移步,我带你们去渔趣亭饮食”。
他们三人在晓壮的领路下,继续向右,后又绕过一拐角,向北穿过竹林间碎石铺成的小道,几十步便来到了渔趣亭。
听到他们三人的脚步声,老者,转过身道“三位这边坐,略备菜肴,万勿嫌弃”。
张修远道“老先生且坐,晚辈幸蒙款待,万分荣幸”,然后他们四人在亭中石椅上坐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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